“谁?”霍苍平赶忙追问。
陈婷婷却是盯着他,三秒钟后,这才开口:“陈洪绶。”
这名字霍苍平耳熟。
陈洪绶是他兄弟的父亲,但在那场和零组织的较量中,他选择了叛逃霍苍平和陈家的阵营,可以说后来正派们的一场苦战,有一大部分责任都在陈洪绶身上。
而在那场大战之后,陈洪绶和陈信程就被陈婷婷关押了起来。
霍苍平从未过问过他们的事。
不是不想问。
而是不敢问。
管了,是麻烦。
不管,又觉得愧对自己战死沙场的弟兄。
于是在不断的纠结中,霍苍平也只是在后来交代陈婷婷。
“不必杀他。”
或许,让这位老人家安享晚年才是最好的结局。
这是他到现在以来,唯一一次对“敌人”手下留情。
陈婷婷再次提及,霍苍平也有了片刻失神,但想要救梁勇,再次面对陈洪绶也是必然的结果。
“他在哪里?”
“在我们家。”
“我跟你走一趟。”
霍苍平当机立断。
吩咐陈锋一定要看好梁勇。
他驾车和陈婷婷一起来到了白皓山上。
陈家大牢。
这里关押着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一些族内的叛徒,还有少部分的零组织成员在这里接受审问。
不过陈家的审问效率并不高。
霍苍平对这些人没兴趣,他们嘴里能撬出来的只有关于攻山的事儿。
“信程也被关在这里。”
陈婷婷并未痛下杀手。
对于她在亲情方面的优柔寡断,霍苍平也懒得管。
“能在他嘴里撬到更多消息吗?”
“他嘴巴很严实。”
看来是不行。
“因为四叔的死,他受的打击很大。”
“不过就目前看来,陈家当时确实有一批暗线属于对方操纵,这些人对于人心的把控到了变态级别。”
陈婷婷叹了口气。
“就连那位高家新秀都陷进去了,其他人也不算奇怪。”
“高家最近有消息吗?”
“没有,高政珉也还在找他哥哥。”
霍苍平点点头。
零组织销声匿迹,这些家伙,只能他们找你,你却摸不准他们的动向,很快他们来到了陈洪绶的牢房前。
这位老人获得了一间单独病房。
此刻正呆呆的坐在床铺的位置上,丝毫看不出是一位犯人,倒更像是一个病人。
打开牢门。
霍苍平走了进来。
“叔,我来看你了。”
霍苍平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的呼了出来。
陈洪绶抬起头来,双目紧盯着他。
片刻之后露出苦涩微笑。
“你来了。”
但随后他看到关门进来的陈婷婷,神色一黯,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霍苍平下意识瞥了一眼这女人。
二人之间有些恩怨。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陈婷婷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本来这地方就很阴森,二人的眼神也都多少带着些不对劲。
霍苍平却是轻轻摇头。
随后他对老人说道:“叔,有些事,我想我们应该说明白一些…把话说开,很多事情都能解决。”
“解决?拿什么解决?苍平,我当你是晚辈,所以对你一直都没什么怨恨…不过,如今我也是叛徒,做事心软,实在不像你的风格。”
陈洪绶这话里的意思,竟是让霍苍平杀了他。
霍苍平不知如何回应。
陈洪绶没少帮他。
至少他针对的不过是陈婷婷领导下的陈家罢了。
如今竟是说出这种话,当初那个和蔼老人的形象却是消失不见。
“我知道你对我好,你是我兄弟的父亲,他走了,我答应他不会不管你,所以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允许他人动你分毫。”
陈洪绶不说话了。
提及孩子,他满脸尽是苦涩。
“今天过来,本来是有件事要问您。”
他话锋一转。
“不过,我们三人之间看来还有一些历史问题要处理。”
他转过头:“陈家主,我问你,这陈家医经跟了你多久?”
“啊?”陈婷婷一呆,看霍苍平满脸认真,这才仔细思索:“送你之前,跟了我已有10年了。”
“你可是学过?”
“学倒是学过一点,但你也知道我的资质虽然不算差,但和你比起来实在是…所以,我也只看了前三章而已。”
陈家医经她一个掌门人还不如外人熟练。
眼下脸色也是一红。
“你问这个做什么?”
霍苍平不回应,继续问道:“那你可是撕下过其中的书页?”
“我干嘛要撕啊…我家的家传宝物,坏一个角我都会心疼的不得了。”
“那为什么当初你给我的会是一本缺了页的医经,并且正好是缺了那张写着‘浑天续命针’的一张?”
“缺页?不可能!除非是以前就撕下来了,不然那的话不会缺失的!”陈婷婷很认真的说道。
“确实是缺了一张,根据撕下来的痕迹,也可以看到撕下来的时间并不久。”见她确实在这件事上较真。
霍苍平问道:“那天你接触我之前还和谁接触过?”
“那几天处事一直都很小心,除了你、陈老以外,就连我的贴身丫头都没近过身!”陈婷婷沉思片刻。
“难道是他?”
“谁?”
“有机会接近我的,那几天时间里,只有陈信程。”
“是他?”
霍苍平眉头一蹙。
陈洪绶此刻却是已然支棱起耳朵。
“问问不就知道了。”
他竟是比他们二人都要激动,说着就要往外闯,霍苍平也不拦他,陈婷婷见状也只能跟在二人身后。
“就在前面。”
二人关押的距离离得并不远。
“根据我们家的家规,凡是欺师灭祖者,都要受以寂刑。”
一个黑布隆冬的房间里。
什么都听不到。
暗无天日。
连究竟过了多久都无从考证。
甚至就连饭都是通过一个滑道送进来,人在这里面是会疯掉的。
他们唯一的期盼。
甚至是每天能够听到这滑道里的声音。
只有这声音,才能让他们勉强辨别自己被关起来多久了。
而今天,大门开了。
陈信程第一次看到外面的日光,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快感,他的精神非常好…甚至到了病态级别,在这样的地方,除了睡觉他别无选择。
但当看到外面进来的三人,他又是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