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组织内部。
魏朗脚踩着老人的尸身坐在大殿中,剩余十人护法各自分立,不同阵营立场使得他们此刻的表情也各有不同,有庆幸、有暗喜、更有悲愤。
高台上的男人面色阴沉。
“黄昏使者,人,是你杀的?”
声音低沉。
隐隐有雷暴压力之势,然魏朗面色如常,脚下尸身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摊烂泥。
“是。”
干脆承认。
他双目中隐匿凶光,视线在零之使者身上一扫而过。
零之使者一直双拳紧握。
死的人是他的人,是他阵容中实力中上水准的左膀右臂。
眼下被魏朗踩在脚下,成了一具冰冷的尸身,这在谁看来都是在打他的脸。
他又怎可能忍得住胸口的怒焰?
“黄昏!你既敢承认!就要承担后果!杀害同仁,在组织内部是要一命抵一命!”
他叫出来的时候,声音洪亮透着毫不掩饰的怒火。
随后转过身跪在那人面前:“执事!此人分裂我组织内部!请执事秉公执法!”
“零,退下。”
高台上的中年人发话了。
虽然生气,可仍然保持着理智,执事可不是傻瓜,黄昏使者和零之使者在组织内部是什么关系他一个做领导的会不知道?不过领导也不是事事都要清楚明了。
几天前。
当他第一次听零之使者说明情况的时候,其实就是一般领导人的心态。
不就是个小人物吗?
不就是开了家公司吗?
不就是身处开发区有点权力和人脉吗?
有什么用?组织内部缺这种角色吗?别说是这种角色,就算是风起云涌的京都城内部,比霍苍平这么一个小人物身份地位高的不知道有多少,既然这个小人物不听话,杀了又何妨?
是啊!
清除异己本身就是他身为领导应该做的。
所以,他一开始的决定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听信了零之使者的一面之词。
于是当双方再次对峙。
他也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来。
更何况,这其中牵扯到了一个使者的生死。
冒着死的危险也要杀掉一个死者,黄昏这个人他是清楚的,这其中的缘由若是不问清楚,又如何坐稳这把交椅,让所有人都对他臣服?
甚至他还因为之前的错误判断,此刻对零之使者的好感度下降了不少。
组织内部的争斗向来不少。
但多数都是放在暗地里,各自争抢地盘,拉拢人心,但多数都不会以损害整体利益为前提在进行。
现在黄昏不但损了,而且是杀了一个护法。
“黄昏,说说看吧,你的理由。”
他问道。
魏朗一脚将这人踢了起来,尸体翻滚了两圈后露出了他死前最后一抹痛苦,就连双目都没能闭上。
只是人死如灯灭,再加上此刻有资格和魏朗对抗的也只有被怼的暂时灭了枪口的零,他这一番做派,没有引起任何激浪,魏朗起身:“执事,梁氏集团的霍苍平是我的人,若是想清理门户,也要过我这关才行。”
“再来,我不建议组织内部任何人对他有什么想法。”他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执事问道。
“他的身份,梁氏集团是沧州地区的NO1,他又是集团的掌权人,一方面可以为我们创造价值,另一方面有他在,春江省内,我们零组织行事仿若透明。”魏朗伸出一根指头。
“再有,我来说说这刺杀事件本身。”
“仓促的想要杀掉霍苍平,不过是零迫切想要砍掉我的左膀右臂,从而逼迫原本在我手中掌控的部分权利并入组织内公共资源调动区域。”这句话说的相当直白,等于说把遮羞布卸下来直接大白于天下。
派系斗争那是暗地里的动作。
这也足以看得出此刻魏朗的愤怒。
“黄昏!你血口喷人!我杀他不过是因为他目无纪律!身为高级成员竟然敢违抗使者的命令!”
“零,沧州是我的地盘,有任何需求也应该先通过我来调遣,何时需要你来越俎代庖?我忠于组织,从未做过与组织相悖的事,还是说你怀疑我会背叛组织?”
这不是自爆。
而是逼问。
被逼问的零怎么回答?
怀疑?因为心中的怀疑就先一步出手针对内部人员进行打击,怎么说都是他不对。
不怀疑?那你有事儿怎么不通知老子?
零也是这个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脸色瞬间僵硬如死灰,眼珠乱转找不到合适的焦点。
最终他的狡辩变成了一句。
“那你也不能杀人…”
“不杀他留着过年吗?”
魏朗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波澜,虽然依旧是嘲讽和反问,但跟着的解释让众人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派去的人,霍苍平根本打不过,更何况他带着一个实验体。”
随后他更是揭开了这件事的本质。
“更何况,他的出现会暴露我们组织的存在。”
如果说和天龍之间的争斗只是让上头的人知道了有他们这一号人,那这一次就全然不同了,正如霍苍平所言,现在就算是有以前没把他们组织放在眼里的人,如今也变得不同了。
“网络上流传的视频你们看了吗?”
“感想如何?是觉得上头的那些人会和普通民众一样只把这玩意儿当成是一场娱乐话题的表演?”
“你们如今的所作所为,才是把组织往火坑里推!我杀了他已经够仁慈的了,若不是你不在现场,零,我连你一起杀!”
一番话。
震耳欲聋。
现场众人都不敢还嘴。
视频的事他们还真的没怎么关注,而魏朗这边儿也是刚一回到组织就在网络上发现了相关视频。
零因为自己的手下丧命也是被惊讶的一时半会儿不知该怎么做,最后也只是觉得黄昏此举是把他自己摆在了审判台上,谁知道三言两语之间,竟然自己才是那个该认错的。
麻烦了。
太麻烦了。
在黄昏抛出这个问题之后,他就像是被拳击手正中鼻梁一般,此刻说不出的心酸。
更何况黄昏对他的“质问”根本就没因为这个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