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未知之地 小有奇遇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巨大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驱使长盛爬起来,一个箭步直接跳进夹壁,慌乱中他乱抓了绳索荡了一下,可惊慌之下他并未抓稳,感觉指甲都被带翻,没一会儿他便坠入水中。

还没等他来得及感受溺水是什么滋味,突然失去重力往下坠落,他在空中深吸一口气,水花四溅,他又坠在水里。

可怜的长盛如今只会在水里扎猛子,连鱼塘中央稍微深点的水域,他都不敢去,抬头狗刨都还不会。

现在他在水下狗刨,憋不住了,不得不抬起头来吸气,忽然的,他发现自己会狗刨了,不会呛水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又看到自己悲催的正在远离岸边,游反了,回过头,费尽吃奶的力气扑腾着,终于到岸边。

一阵阵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冰凉的地下湖水让他牙关打颤,他连走带爬地来到岸边一个背风处。先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使劲甩了几下,再把衣服裤子脱下来拧干擦了擦身上,再拧干穿上。太冷了,他觉得头很痛,已经顾不得衣领被烫穿,回家会不会挨骂,做完一切他才观察起来自己所处的环境。

背后是颜色很黑的岩石,岩壁像山一样高耸,一直到高处看不到的黑暗里,有些地方的岩石黑红相间,给人一种狰狞的感觉;远处的天空低垂,看不到有多高,因为上面的光线晦暗不明,最上面是一层黑色,不知道是岩石的颜色还是地下空间天空的颜色;对面的水域暗沉沉的,看起来水的颜色有些黑,很远的水面上挂着一轮幽幽的月亮,好像比自己平时在晚上看到的要亮很多。

刚才自己掉下来的地方,远远看去有一个镜子大小的亮点,有光线在不停地闪动,凝神看去,长盛终于发现那是水折射光线的样子。这个发现让他惊喜起来,不顾寒冷走到水边,离闪光的位置更近一些,他确定了那是光线在水体传播折射造成的闪动。

自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能上去的话应该就可以回家了,仔细看了看,光点到水面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大概有八九丈高,有些朦胧看不清楚,下面的水应该很深,否则自己早都摔死了,可是自己要回去是不可能爬这么高的,有绳子也扔不上去,上面是水这下面有空气那水怎么不会流下来呢?

想起绳子,他才忽然发现这里好安静,没有定点的声音,他竟听见自己的心跳。认真回忆刚才追自己的那个影子,他说话的时候自己感觉到他的气息,肯定不是鬼,而且一定是个男的;那个轻飘飘在前面挡路的女鬼,自己掉下来往上看的时候,貌似是看到是她背后有一根木棍在后面撑着,肯定是有人故意作恶吓人,那当时李家二妹说自己身后有鬼是咋回事,自己上下左右都看了,不可能呀!

反正那什么鬼不鬼的是假的,长盛放下心来不再害怕,只是恼恨是谁恶作剧,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出去。

他弯下腰在岸边掬了一捧水,水看起来很透明,但是飘散着丝丝黑气,一激灵他撒了开去,但是就这样看这水又不会冒黑气,捧起来就会。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手心,突然拉开自己的衣服,不是错觉,自己变得比以前更白了,莫非这水有腐蚀漂白嘎嘎的作用?也许自己在水里一晚上就会变成森森白骨吧?也许骨头都不剩。

他转头回到刚刚避风的地方,在岸边很冷,这避风港的岩石却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平整了一下脚下的地面,他靠着岩石和衣而睡,小小的身影在这黑色的岩腔里融为一体,乍一看去一个颜色。

渐渐的,远处的岸边传来波涛起伏冲岸的声音,跟才进洞不久那个夹壁听到的声音很像,可头很闷很痛,他渐渐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长盛悠悠醒来,轻轻活动了一下身子,很暖和,头也不痛了,感受到岩壁上持续传来温热的热度。

他拧了拧脖子,这是他跟武馆杨大叔学的,打架前做这个动作他觉得很有气势,现在拿来壮胆正好。

悄悄伸出头去看了看外面月亮,好像没有挪动丝毫,远处月光下,水面显得很静,更远处的水上好像有一个岛,离这么远看起来都有一块巨大的黑影,如此宽阔的水域,一眼望不到头,说是一片地下海他都信。

肚子咕噜噜的叫,他揉着肚子来到水边,观察了好一会儿,水里什么都没有,清澈的水体让视线可以直透水底,一直到远处目力不及的地方才看不真切。

水里没有吃的,他顺着岸边走,此时他看到那些岩石的颜色好像要亮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白天了。

此时娘亲找不到自己应该很着急,她如果出门找我的话会顾不上吃饭吧?外面不晓得多少人在找我,我要出去!

长盛想着娘亲,不知不觉走了很远。

可到处都是岩石和水,看不到出去的地方,现在他前面一块岩壁突入水里很远的位置,挡住了他的去路。

肚子很饿,但还有些体力,他沿着岩壁往回走,走了没多远,他听到右侧不远处传来溪水流淌的声音,这是他掉下来后听到的第二种自然的声音,他快步往前走去,看到从岩壁上流下来一段溪流,只有一个跨步宽,十来米长的样子。

水是从岩壁脚下冒出来的,出水口大概有碗口大小,溪流中段水很稳 ,大概有半米深,在流了十来米的距离后又流回地底下,在地底入口处半米远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小高台,溪流形成了一个鱼肚形的水槽,长盛听到的水声就是上面的水流下来在高台形成小瀑布冲击岩石水道发出的声音。

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水面 放在嘴里尝了尝,感觉食指尖有点冰凉,入口甘甜,又等了一会儿,他空空的肚子没有不良反应,那种回甜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饿。

管他呢,喝水又喝不饱,洗把脸走人。

他双手伸进水里捧水洗脸,沁骨寒意吓他一大跳,一下子抽出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手没问题,没有更白,但是他感觉到寒意在从他的手掌蔓延到肩膀,动一动脖子都有点疼。手掌手腕已经不能动了,手肘和肩膀还能慢慢的转动,他就像个木偶一样,向一块比较平坦的岩壁走去,扭曲着身子把手贴着岩石,感觉身体里的寒意在慢慢消散,过了一阵子,快饿晕了,手臂才抽动了一下,试了试还有点麻木,他赶紧整个人迎面贴合在石头上,不适感在飞速消退,他转过来背面贴墙,过一会儿,身体彻底暖和,活动自如了他再次走到小溪边。

往四周看了看,去岸边捡了一大一小两块圆圆的石头回来,对着小溪中部把小的那块石头砸进去,没激荡出几朵水花,他两手高高举起大的那块石头,心里想着:“叫你坑我,我砸死你!”

溅得到处是水,他小心地试了试溅在地上的水,完全没有冰凉的感觉。

“真是怪了,我就不信!”

蹲在水边,此时已经忘了自己快饿晕了,和水里的影子大眼瞪小眼,转头看了看出水口,又看了看钻进地下的地方,确实看不出问题;他又轻轻用指尖点了下水面又尝了尝,一样冰凉一样的甜。

不经意间他好像看到平静的水里有什东西动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晃一晃脑袋,没错,真的还有东西在动。

他举目望去,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控制着伸进水里,来到岸边找了了很久,在刚刚挡住自己去路的那块岩壁阴影里找到一截埋在土里的树根,他拿着露出的一头使劲一拉,没拉出来,有点松动,站稳了使劲往上一抬,才把这树根翻了起来,这镰刀形的树根大概两尺来长手臂粗细,提着走到溪边,轻轻把树根伸进水里,聚精会神地盯着水下的动静。

这下他看清楚了,水里有鱼。

它们不动的时候从上面看根本看不到水里有东西,这鱼是透明的,游动的时候才能看到背鳍和鱼尾边缘部分稍微深色的地方在移动,偶尔会看到张嘴吸水的时候鱼嘴唇内缘会闪出银光。

确定有吃的,为了不打水惊鱼,长盛在离溪水稍微远点的地方利索的脱下裤子,用树根尖细的一头在裤腰上戳一个小洞,然后穿过去往粗的一头套慢慢过去,位置差不多了他把裤腰拉开,用镰刀状的树根撑开裤腰,调试一下,用裤腰带绑好裤管,一个自制的简易捕网就做好了。

他左手拿着树根,右手捏住两只裤脚,穿着一条布线发黄的小短裤蹑手蹑脚地来到小瀑布这里。比划了一下,发现裤腰不够宽,网口只占了溪流一半的宽度,伸着网从下游往上游兜去,捏着的裤脚离水面有足够的距离,这个简单的渔网可以到达水流底部。

慢慢的兜了好几次,一条鱼都没网住,这种鱼反应非常快 ,就像专门跟他作对。

发狠了他直接把腰带从裤洞解下来用来绑住裤脚,这样兜筒长一些,然后用右手拿网,速度提升很快,但依旧没网到鱼;这次他又来到下游,把它扔水里,等水把裤管撑圆,他突然加速狂奔,从树根上传来鱼入网冲撞挣扎的力道,他一口气冲到出水口,没想到有好大一条鱼被他从水里赶来跳起来,一下子钻入出水口,他心疼的脸都绿了。

赶紧提起渔网远离水边,他看到两只裤管里有鱼不停地跳动,看样子还不小。

把裤子摊在地上,去掉树根,他小心地掀开裤腰,好家伙,网了三条筷子长的还有几个小的,他顿时眉开眼笑。

我很很容易满足的,逃掉的那一条大鱼好像也不是很大嘛。

试了试这些鱼力气不大,他放心地全部挤出来放在湿漉漉的裤子上,看着这些鱼,他的脸上满是欢欣和骄傲,毕竟在杨大叔家的鱼塘钓了两年多的鱼,还没钓上来过有筷子长的,杨大叔武功好,但肯定养鱼不行。

他拿起一条鱼,认真地看着,居然可以通过鱼的身体毫无阻碍看到地面?他又举在眼前,透过鱼的身体可以看到远处的岸边,他拿鱼挡着双眼,又移开,如此反复几次,玩心大起。

这种鱼全身透明,身体里好像没有其他脏器。他突然发现鱼的身体里从鱼鳃到鱼腹现出一根白色的线,看起来跟平常的鱼鳔颜色差不多,不过在慢慢变红,一直变到深红色才停止,手里的鱼突然不动了,嘴巴不再开合;他转身看看裤子上沾着水的鱼,还活着,也没变色。

饥饿的肚子提醒着他现实的需要,没有带火折子,想了想,他用嘴把鱼咬开,抽掉了那根红线,吐了两下口水随手一抹嘴就开吃,这鱼肉没有腥味,居然吃起来有一种胃口大开的感觉,没有刺也没有鳞片,有嚼劲。

很快就吃得的只剩鱼头和一根近乎透明的鱼骨,他拿着晃了晃。

鱼骨非常坚韧,掰不断。看着鱼头上的眼珠,虽然有点恶心,想着娘亲说吃鱼眼可以明目,长盛还是闭着眼呲溜两下把鱼眼吸进嘴里,吞进肚子那刻他感受到自己好像可以看更远了,一股清凉的感觉窜入四肢百骸,手里的鱼骨还传来冰凉凉的凉意,整个人精神一振。

好像真的有用?

吃了第一口就没有饥饿感了,他还是把剩下的两条鱼吃了剩下的小鱼他拿到溪边放生。

“你们走吧,长大了不要再遇到我。”

把裤子拧干,放在暖和的岩石上烙着,长盛找了个地方美美的睡了一觉。

过了很久,他醒来,起来摸了摸裤子干了,穿着继续沿着岩壁往回走。

看着裤子上的破洞,他想着娘亲已经三个月没打我了,这次我差点丢了回到家不会挨打了吧?应该会挨打的吧?一路纠结忐忑,试图找一个娘亲不会打自己理由。

而此时的外界,村里的人们为了找长盛已经掀翻了天。

原来昨天李家兄妹和王家兄弟狼狈的回家后,趁大人不在几个人商量好谁都不要说出去,故而大人们还不知道长盛掉洞里了。

长盛的娘亲发现长盛下午没回家,也就在周围人家找了找,没找到,夜色已深就没找了,一夜未睡。长盛五岁的时候自己去过二十多里外的外婆家,山林里有猛兽,还要经过很大一片杉木林乱葬岗,路上的人家几乎每家每户养狗防贼,名副其实的恶犬当道,他娘心里安慰自己,长盛是去外婆家了。

能走到外婆家,除了非凡的记忆,还有巨大的运气。那一次长盛被娘亲揪着用细竹条浑身抽的血淋淋的,再也不敢自己乱跑,也不敢再在别人家留宿。这次他娘亲以为他又去外婆家,早上天不亮起来吃了饭就回娘家,顺带带上了给长盛做的新鞋子,结果到了一问,才说没有到这里,长盛的大舅二舅放下手里活,和长盛的娘亲一起回来。他们挨家挨户去问了长盛平时的玩伴,谁都说不知道,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丝毫头绪。

就在长盛娘亲他们姐弟商量去报官的时候,村口保长拧着自己家的儿女来到长盛家。

保长:“长盛他娘,别去报官了,你听听这两个兔崽子给你说!”

原来今天中午李家吃饭的时候,保长见李家二妹白着一张脸眼神闪躲,问她怎么了她啥也不说,逼问之下终于才说出来昨天钻山洞的事。

“婶婶对不起,我们昨天把长盛搞丢了。昨天下午我们去爬凉风岰大竹林的那个山洞,就是人们捡到钱那个,我们从下洞钻进去回来的时候遇到鬼,长盛被鬼追着掉进悬洞了。后头我们跑出来怕挨打,我们就说不要说出去,婶婶对不起!”说着就要跪下去,李老大懊悔不已。

长盛他娘赶紧过去扶他问到:“你们?除了你和二妹还有哪些人?你们啥时候去的?”

李家二妹:“昨天下午我们去的。除了我们还有王家的老大老二。”

保长:“刚刚我带着他们来的时候我已经叫我家那婆娘去王家喊人了,一会儿应该就过来。”

由于声音很大,渐渐地大家都知道啥咋回事,都说一起去找长盛。长盛他娘去到武馆找人,杨大叔听说长盛走丢了,带着手下的二十多个徒弟拿着绳子刀叉就要走,在大堂里面吃饭的狗蛋听说长盛走丢了,杀气腾腾地就要去找王家兄弟算账,被杨大叔一把拉住,他吵着找长盛他也要去,谁不准他去他就砍死谁,杨大叔只得好好跟他说了几句,他同意听大人的安排才让他跟着。

到了长盛家,王家两口子到了,但是王家兄弟怕事情败露,去了隔壁村爷爷家去躲祸了,他们对父母撒谎说想爷爷奶奶了去看看他们,王家夫妇先给长盛娘赔了个不是,表示他们也要去找长盛,长盛娘只得说小孩子不懂事怪不得。

狗蛋听到这里就忍不住了:“要是王老大王老二心里没鬼他们跑什么啊?哪个晓得是不是你们故意喊他们跑的?”

王家夫妇一脸尴尬:“幺叔啊,不要乱说,我们是真的不晓得,哪家的娃娃都一样的重要,我们咋会做出这种事嘛。”

由于按村里的辈分狗蛋比王家夫妇要高一辈,在家排行最小,小他一辈的人不管年纪大小都叫他幺叔,农村的规矩就是这么简单,有理有辈分,说话就可以大声。

狗蛋愤愤不说话,杨大叔顿时吩咐安排众人出发。

众人来到昨天长盛掉下去的悬洞,前边夹壁旁的地上有一个画上女鬼样子木板,至于李家兄妹说的有鬼,在场的大人们只当做他们是害怕,出了事被吓坏了乱说的,此时才知道是有人作恶。

也许长盛和他的小伙伴们都不能说清楚,为什么长盛明明过了那个有横木的洞口,为什么他掉下去的洞口还是他已经过了的那个。

杨大叔看着洞口的横木,踩了两脚,感觉很结实,又拿起来对着火光看了看,点点头说道:“再拿一根木头过来横起,这绳子要烂断了,重新把我拿的绳子拿来,杨林森,你带上杨洪杨涛下去看看,小心点。”

“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一定砍死他!”眼睛红红的狗蛋环视一圈众人,表情发狠。

杨林森带着两个兄弟,麻利地搭好横木绑上绳索,单手抓绳,一只手拿着火把,先用脚把绳子绕着右脚掌一圈,在左脚踩右脚的慢慢滑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下面才传来他的声音:

“这下面有条河,两边可以走人,你们可以下来了!”

听见声音,杨涛杨洪依葫芦画瓢很快也下去了,大家都在静静地看着洞口等消息。杨涛杨洪是杨大叔弟子里水性最好的两个,两兄弟都能在河里憋气半柱香,每次镇里的大河发大水,镇长都会派人快马加鞭来请两兄弟去镇上指挥守备的民勇队,大家看到他们下去,都松了口气。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横木上的绳子开始扭动,杨洪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提着两副绑好的骨架上来,旁边的乡亲看到发出一阵阵的惊呼,既觉得这下面有死过人感到惊悚,也十分佩服杨家兄弟的厉害。

“师父,下面有一条暗河,水急得很,又冰,我下去最多十多息我就坚持不住了,好在不深,只有半人高。大师兄厉害,这骨头是他在水里的回旋里扯上来的,长盛的衣服鞋子一样都没看到,怕是遭遇不幸了。”杨洪说到。

杨大叔蹙着眉:“有没有水底暗路?两边有可以让人钻过的洞没得?”

长盛娘脸色一白。

这时候绳子又开始扭动,原来是杨林森和杨涛一起上来了,杨林森在后面上来,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名贵新亮的剑。杨林森双手递剑给杨大叔,说道:“师父,底下彻底看过了,没有能过人的地方,水里没得暗道,这河下面点,河道突然收紧流往地底下,我绑上绳子潜行了好远都没发现水里有暗道,长盛从这里掉下去怕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长盛的娘亲走到洞口边,从背上的包袱取出给长盛做的那双新鞋,还有一碗冰冷的猪油炒饭,两个白水鸡蛋,哽咽着把东西从洞口丢了下去,大家看得鼻子发酸,跟着来的几个村里的女人顿时流下眼泪。

狗蛋跑过去趴在洞口把头伸了下去看了看,恨恨地说道:“等老子以后长大有了钱,我要买一百斤火药把这条河炸穿!”说完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长盛娘借着火光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女鬼画像,转过头对众人说到:“不找了,今天麻烦大家了,以后我会还工时给你们的。”慢慢的朝外面走去。

“大妹子说哪里话,这样说要不得。”

“是啊长盛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一样心痛他。”

“唉,等两年清松出狱不晓得咋办。太苦了!”

“清松两年怕是出不来啊!”

······

长盛娘知道自己的孩子应该是被人害死的,可能是他们几个小孩在钻洞的时候撞到了谁的秘密,这个洞她嫁到这个村十来年,还是头次听说,可见隐秘性很好,如果不是万家亲戚凑巧撞破这里有个山洞,恐怕一辈子只有那么点点人知道这里。

再说长盛,此时他走着走着突然很想拉肚子,心想果然村里的老医者说得对,寒性的东西多吃不得,我吃了这么冰冷的水里长的鱼,我要惨了。

他飞快找了个坑,刚刚解开裤子蹲到半路一阵轰鸣黄河落九天,暗呼好险!

蹲了半柱香,他突然闻到自己遗落的东西好像特别臭,臭得想吐。

他提着裤腰围着坑,鸭子走路一样转了小半圈,换了个方向,这风终于从前往后吹了,舒坦。蹲着蹲着他发现一个要命的问题,身上没有草纸用手么?还是用什么?不用抬头他知道啥都没有,可惜了,刚刚树根应该拿着的,拄地探路用得着,实在不行,这个时候也可救急啊。

幸好这里离岸边不远,水洗屁屁的时候他一直害怕水把他屁股漂太白了,以后会被狗蛋笑话的,唉,二林子去吃狗肉也不知道味道咋样。

净了身,提起裤子他发现自己走路好像轻飘飘的,身体就像没有重量,走了好几步才歪歪斜斜地调整过来。

回到刚刚离开的岩壁处,都太陡,一眼望去没有适合攀爬的地点,只能认命般顺着岩壁走,即便真的找不到出去的路,那也要找完了再说,娘亲说了男子汉要坚强,我是不会放弃的。

可直到他走回最开始上岸睡觉的地方,什么都没发现,他面对着万顷水波,往右,一眼望不到头绵延的岩壁,往左,早先那往水里突出的岩石挡住去路。

要不顺着游过去看看能有什么发现?这个念头一升起来他就抑制不下去,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一探究竟。

说干就干,他转身向着远处奔去,自己耳旁居然有呼呼的风声,越跑越痛快他试着单脚点地跑着玩。

以前狗蛋跟着杨大叔习武,虽然是个三脚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是没怎么生病,比自己小半岁个子比自己还高半个头,总跟自己炫耀他大伯私下教了他轻功,一步可踏三丈远,可他笨重的样子一步怎么都不超过两米。

要不是半年前机缘巧合,自己学文识字比他厉害,指不定现在谁是谁老大呢!

现在长盛学着狗蛋的样子单脚点地,屈膝使劲往前一弹,一下就窜出去五六米远,惊得他赶紧停了下来,回头看看脚印。

这是自己干的吗?真的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他突然发疯一样冲到捕鱼的小溪边,在不远处捡了树根在水里一搅,一条鱼都看不到了,冒水的泉眼都变小了,伸手一摸,也不冰冷刺骨,舔了舔也不甜了,他伸手进泉眼里一捞,一样的感觉,想着他不小心弄跑掉的那条大鱼,他感觉自己错过了比一背篓还要多的铜钱。

他往回奔去,走了很久的地方没一会儿功夫就跑到了,自己排泄的那个坑里有一些黑黢黢的东西,大概还保持着它该有的形状,别人一看就不会认错。

特意走到下风向闻闻,照样恶臭,其中夹杂着一些细微的草药味,长盛走了几步,脱掉了所有衣物,仔细的看了看每一寸皮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的皮肤上有一种淡淡的荧光;自己使劲捏捏也不太疼。

难道我吃了神话故事里的天材地宝脱胎换骨了吗?

他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能出去。

现在他已经没有一点儿恐慌,再遇到那个追自己人影一定可以把他一拳打倒!

知道自己变厉害了,他不慌不忙的往突出的岩壁走去,一路上纠结着出去以后要怎么给娘亲说,自己为啥来爬山洞,才不会吃斑竹笋炒腿肌肉,一边又纠结自己要怎么在小伙伴们面前隐藏自己超厉害的事实,不然会没朋友的吧?

他看着前面越来越清晰的岩壁,明白自己的目力已非昨日能比,刻意放缓步调和往日差不多的速度,走了好久才走到,他收起念头,伸手在水里泡着,他在观察皮肤会不会变白,看到自己没有变成小白脸的风险,心里轻轻松口气。

不再犹豫,径直朝岩壁突入水面的最远处游去,泡在水里不觉得冷,只感觉有些微清凉。看着虽远,在他不知疲倦的狗刨下,还是接近了远端,越来越近了,他靠着岩石走准备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