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不久之后,仙界众多修行势力都收到消息。
解剑宗为相助人族司衍圣地太上长老司衍非空预测天道示警,用百万凡人血祭,此后被玄天剑宗的千隆剑仙一人攻破宗门,全宗解散。
之后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在天人三族流传,妖族分支的风狼一族,由于少族长修炼时走火入魔,转世重修;在他走火入魔的时候失手杀了风狼族的老族长风铃子,风狼一族陷入内乱,被吞并的啸月天狼一族迅速与之割裂,举族迁往木灵之森。
风狼一族近万年来接连诞生两位高阶金仙,在妖族中凶名赫赫,篡夺狼族王者血脉的王位后,恬不知耻地把自家风狼一族改为风天狼一族,如今只能灰头土脸改回去。
在仙界臭名昭著,这次风狼一族变故,不少天人三族正义之士拍手称快。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不少修士竞相逐猎,风狼一族,终于尝到这些年来为非作歹的苦果。
至于再后来司衍圣地太上长老宣布闭关百年参悟天机,部分警觉的人立刻察觉到这一连串事情背后的不同凡响,仙界的局势,越来越难测,可却诡异地安静下来。
司衍圣地不再传授剑道之事,被淹没在各种信息之下。
凡界,天武国京城,杏林堂医馆旁一个大宅里。
屋里只有红鱼和杨翠。
杨翠一脸奇怪地看着红鱼,咋啦?这妮子要主动开口啦?说就说嘛,一家人一起生活这么久了,还忐忑成这样!
想通了就好,要是自己开口,谈不拢的话,怕到时候伤人心,这都是自家人,伤心了不好。
“咋啦?你有事就说啊!有什么事,我能做主的,都答应你?”
红鱼眼睛一亮,笑成月牙,古怪到:“夫人,公子说,如果夫人还想给公子娶个老爹,公子也是同意的,叫我问问夫人,可有此意?”
娶个老爹?杨翠差点没拿住手里的鞋底,这丫头好大胆子!不对,这韩长盛皮痒了!
看那期期艾艾的样子还以为是这丫头思春了,没想到这事儿扯到自己身上。
无声笑着嗔一眼红鱼,立马板声道:“韩长盛好大的胆子啊他,你去告诉他,要是嫌弃我这个为娘的给他招麻烦,叫他以后不要认我这个娘了!”
哎,夫人这是什么路数?不应该是有些神伤,然后母子情深,委婉拒绝的路数吗?差点给我吓出汗来,夫人以前可不这样的呀?我得赶紧开溜!
带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偷听的长盛,察觉到中间短暂的沉默,就知道要糟,娘亲发威吼出这句话,顿时让他头皮发麻,这可比吃家法严重多了。
“看吧锅锅,我就说娘亲最疼你,哪会给我们找个后爹?”
“就是,馊主意!”
天明依旧酷酷到。
“不疼你?我说你俩要翻了天不是?”
谁知两兄妹根本不怕他,天星直说道:“你再敢捏我的脸,我就告诉娘亲!”
“对,你要是再恐吓我不给我买好看的刀,我就告诉娘亲你和红鱼姐姐每晚上都鬼鬼祟祟的到了半夜就出去!”
老金站在后面笑得直抽抽,兄长真是人小鬼大。
“好好好,算我认输了,不过等下你们得帮我!”
二人同时把头扭向一边,伸着可爱的小手,食指和拇指飞快摩挲几下。
长盛眼睛都直了,一朝失手,竟被明着勒索。
“好,给你们!”
两人看了眼手里五十两面额的官票,狡黠对视一眼,哼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行了,我忍不住了,老金化为本体扎根,整棵树身乱颤,他怕自己笑出声,到时候,被压榨的就是自己了。
三人同时转身,诡笑。
“笑什么笑?以后去杏林堂坐诊赚钱就靠你了!”
老金顿时化出身形,有些愁眉苦脸,不过可以不用做那满是药味儿的饭菜,还是可以接受。
不怪长盛旧事重提,实在是自己的丹田气海充实感越来越强,他知道自己就快筑基、结丹,这是修行者一种冥冥中的感应。
加上娘亲这几日因为容貌太漂亮,出门招来不少眼光,长盛这才让红鱼递话,娘亲终究是个女人家。
有了上次二人在临江的对话,长盛知道,娘亲其实只想在自己还在凡界的时候,每一天都看着自己长大。
虽然自己一直保持着凡人的生活作息,可终究,那一天会到来。
天星看着远处,惊喜到:“锅锅你们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这咋天火流星还成串儿的呢?
远处的天上,前后划过几道流火,最前面那个尤其鲜艳,明黄色的火焰,凡俗皆能看到,后面的几道,颜色不一,但都笼罩着火光。
“咦,这是向西边跑,兄长,这不会落在我们云岭郡吧?”
老金满是惊奇,七道流火串联成珠,此等天象,司天监的提押大人此时恐怕已经知道了。
“那不一定,说不定落地的时候早都烧光了,就算剩下两块石头,也不是坠入深山老林,就是江河大海,找不到的多!”
天星听着二人对话,她此时可不怕兄长,顶嘴道:“万一它们就落到人世间呢?谁找到岂不是发大财了?”
天明立即反驳:“落到人堆里,砸都砸死了,哪还有机会发大财?”
“哦……”
长盛摇摇头,前几天也看见过,不稀奇。
对了,那也是向西划过!
这些天外流火,不会都落到我们天武吧?
“哟,你还好厚的脸皮嘛,我还说红鱼咋会有这么大胆子,是你在背后撑腰啊?”
杨翠不知道在哪里拿着一根细竹条,就站在三人身后,老金离得远些,转头看天,红鱼跟在后面,小手捏着衣角。
天星立马跑过去,抱着杨翠拿竹条的手。
长盛假装不知道娘亲来到后面,转身一脸惊愕。
“娘亲,你看天上,有流星呢!”
天明也跑过去:“对啊娘亲,你看,那白日流星,还是好几个一起落下来的呢!”
一边不着痕迹地把竹条往外抽,丢给长盛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
长盛摸摸点了大拇指。
老金也是看着,突然试着有什么东西打在自己身上,一眼看见地上的细竹条,天明正睁大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得,离这么远,我还是被拖下水了,悄悄把竹条化作朽竹,保证一打就断,等下就要兄长及时配合着猪叫声。
红鱼趁机跑到自己的闺房去了。
这丫头好不仗义,我可不敢跑,娘亲怎么都不会打红鱼,可自己这顿,十有八九要捱了。
杨翠凝神看去,是的一串流行拖着长长的尾迹,煞是好看,慢慢消失在远方。
“哎看看看,我的竹条呢?”
“娘亲娘亲,在这里。”
天明适时递上家法。
杨翠看了眼红鱼的房间,哎,孩子大了,老是打,也不雅观。
“算了,今天看到这怪象也算是饱了眼福,不好打你,晚上你一个人做饭吧。”
“哦也!”
天明天星同时击掌,今晚又有好吃的了。
老金感动莫名,只觉得自己终于解脱。
这宅子很大,一家人还没住过这么大地方,天星他们追逐嬉闹一阵,杨翠就倚着柱子满脸带笑地看着,红鱼不知啥时候加入了队伍。
玩闹一阵,叽叽喳喳一群人来到正屋,杨志便来拜访,知道二人要谈正事,大家到后堂花园玩去了。
“杨大叔,进宫好几天,可是有为难事?”
“这倒没有,只是确定了北原城陷落,北原军残部在往南撤,撤到望水城,在组织抵抗,你师兄他们无碍,正是杨山带人突围出来,陛下很高兴,若非你大师兄传信,天武要迟上两三日才能做出应对。”
“师兄他们没事就好,麻烦您老多关注,需要的话,我去帮师兄他们。”
“自然不会跟你客气,对了,刚刚出宫,听闻司天监仙长说有流星坠落在云岭郡,你可见到了?当时在宫里,没看到。”
这?老金一随口说说,这都能碰上?
“看见了,七星连珠坠下,司天监怎么知道会落在云岭郡?”
“哼,你可不要小瞧这凡界人们的智慧,司天监里各种仪器都有,还有横斗观修士相助,水深得很,不开玩笑。对了长盛,这京城太学府可远不是各处郡城学府可比,你若有意,可进去进修,你是问陛下讨要,还是向殿下走关系,这就看你自己了,我可帮不了你。”
也是,几百年积累,当真不得小看。既然大叔推崇,我一定去看一看,这凡界的道门和佛门都挺有意思。
长盛语气里透露着浓浓的震惊和推崇,农耕游牧的时代,先人智慧,后人未必顶得上。
历次大型战争,都不知道要毁灭多少智慧的结晶,司天监平平安安传承两百多年,历代修士推演测算的天文地理、机巧工兵,都存档更新,凡界之人,只是修为不济,聪明才智,未必低了仙界。
“云岭郡的事,太子已经派人回禀,过两日,他们就要回京了,若陛下召见你,你说话尽量为国为公即可,也不知你什么本事,看陛下的样子,好像老早就知道你这号人。”
“这恐怕是白水新知县大人的功劳了,或者老院长。”
“嗯,只有这般解释了。最近皇家斗得厉害,贤王不知从哪里训练出一班人马,结阵对敌,一般修行者可不是对手,陛下正恼火呢,说不定会叫你上场,你不要逞能,进宫尽量把自己往低处说。”
那些人,恐怕就是跟随在贤王身后,在云岭参与剿灭吴家的那一群了,正面对敌,长盛自认不是对手。
“哦?大叔可知两家争斗真正缘由?”
“我等外臣,虽然守卫宫禁,此间事情又哪里是我们知道的?不过贤王和陛下争斗好多年辰了,平儿就是死在贤王一系的人手里。”
长盛猛一转弯,才知道杨平大哥已经死了,这些年,杨大叔只对乡亲们说他坐了牢狱。杨大叔在军伍当差,宫里的弯弯绕绕,恐怕是难以过耳。
试探问道:“大叔,杨大哥何时被害?”
“算了,不提这个,我倒希望他们争斗,杀回来就是。”
看着杨志隐隐的杀气,他有些惊喜,这是修为突破了吗?
“那你知道勾星武和蛮牛二人被安排在哪里吗?”
“殿前卫军,见过几次,不过规矩森严,没打招呼。那勾星武命大,这都没死!”
长盛心里暗笑,当初杨大叔他们一群人追杀他们十多人,还被勾星武逃了,也算他心脏长得歪,否则,早死了。
“嗯,认识了就好,以后大家相互照顾,那勾星武算是我的人,功夫不弱,师父要胜他,现在怕也是难了。”
二人好一阵交流,长盛才知,杨志在年轻时做游侠,便与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认识。
当今陛下,醉心修道,也过问政事,不过最终操作,多是交给当年的帝师,如今的太学府府正,黄裳黄大人处理。
陛下连玉玺都交给黄裳,御史联合百官几次死谏,人死了几个,可收效不大,皇帝就是信任黄裳。
一来二去,群臣死心了,天武这十来年的朝局就这般运行。
黄裳这些年也是劳苦,七老八十了,还替陛下操持国政,有横斗观,他倒是身体健旺。
皇帝和太子、贤王之间,到底有什么嫌隙,宫里似乎没人知道,这一切的谜团,只有等着李承泽回京,再来解开了。
时光如水,几日时间转眼便过。
今日一早,在排队就医的众人一阵骚动,西市的百姓一阵阵的兴奋狼嚎,大家都在高呼,长盛赶紧出门一看。
“这位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天武的太子殿下归来了,为质八年啊,终于回来了!”
那人激动到极点,应付长盛两句,跟着人群跑向正西门。
这李承泽蛮受欢迎的嘛,我咋感觉自己酸溜溜的?
算了,都是朝臣们看不惯皇帝殆政,替他宣传的功劳,我先去承元宫等他。
转身进屋交代几句,长盛去了东城外。
太子的承元宫在东城外十八里地,比卫军大营都离宫城更远,据说这是太子出质天风之时,向陛下讨要的条件,回国后,他不住在宫里的东宫。
当朝陛下武力强盛,多有不合祖制之处,群臣劝谏不动,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当然是来找李承泽!”
“大胆,黄口小儿,胆敢直呼太子名讳!”
“名字不就是起来叫的嘛?他李承泽没告诉你我要来这里?”
长盛毫不在乎那人,言语间对李承泽极为不满,一时间,看门的军卒打量着他,倒也不敢多举动,但已经拔刀。
听到外头动静,里面出来一位红袍大将。
此时一对卫军互护送着一辆车驾驶来,那漂亮的丫鬟拿了个马凳,长安公主从里下来。
“拜见公主!”
天武有律,将士带甲不跪。
“大家不用多礼,韩长盛,你怎么在这里?”
“在此等候公主殿下!”
这人怎地如此孟浪?长安脸红着道:“我知道你是来等皇兄,何不报明身份?为难军卒干嘛?”
“这不是李承泽八年未归了嘛,我替他试试这承元宫的人还堪用否。”
她转身在丫鬟手里拿了两张银票,递给那红袍大将。
原来是这样?
“劳烦将军了,皇兄不日便归,大家收队去放松放松吧,这些年,承元宫多谢诸位看护。”
“哈哈,多谢公主赏赐,我等也是刚刚收到殿下回京的消息,这便带着弟兄们出城去看看。”
这下,偌大的承元宫,只剩一些新近安置进来的下人,很空旷。
丫鬟跟在后面,两人边走边聊。
“公主,那日问诊之后,怎不见公主身影了?”
“你很想看见我吗?”
“额,这是自然!”
“为何?”
“公主聪明伶俐天姿国色,然,身体抱恙,我与承泽兄一见如故,自然希望公主多来看诊,早日康复。”
公主殿下不愧是皇家儿女,真是生猛洒脱。
长盛这两年修炼,个子猛蹿,只是骨架子和脸盘子小一些,已经是个翩翩佳公子模样,长安虽然大他几岁,可他与她如今一般高。
哼,本公主是你想见就见的吗?那红鱼姑娘肯定是心虚了,那日,那般取笑于我,今日不敢来见我了。
“你老实交代,我这病,是不是无药可治了?”
“花些时日,可以医治,只是公主这些时日不再出现,我也没法进宫,你看,这些药材,就是为公主准备。”
月桃上前把药材接了过去。
长安闪动着好奇的光芒:“你,你这是从哪儿变出来的?快给我看看!”
这要怎么解释?
“呵呵,公主,我给你变个戏法,你看好!”
长盛在镯子里招出一个在路上给红鱼买的发簪,这发簪胜在机巧,本生翠绿暖玉,只值个八十两银子,可簪头嵌迎风蝴蝶,晃动间展翅盈盈欲飞,灵动可爱。
“你这是给我买的?”
长安神采奕奕,接过发簪,爱不释手,月桃捧着药包,一个劲儿打量。
“宫里的东西虽然贵气,这么机巧的小物件,可不多见!”
长盛突然有些心虚,自己只是想转移她注意力来着,可是公主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见它可爱,便买了。”
说完,死死闭嘴,真的不能再说了!
看着长安的眼神,这是长盛第一次有那一种心慌的感觉。
“哼,不错,我很喜欢!”
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雀跃着往前走。
丫鬟看了长盛一眼,把药包带子往手臂一挂,提着裙摆疾步跟上。
承元宫内部,四周建筑通通梯次三层,呈回廊型建造,各处飞檐斗角,仔细看去,这建筑本身,就是一种景致!
中间是一个宽广荷池,其间山石,高矮曲折,暗和整体,亭台水榭,勾角相连!
此间建筑风貌,超出长盛的认知!
“承泽兄当真高雅浩淼,这里的种种形制,超出我的见识!”
“嘻嘻,这可是皇兄自己设计的呢!当年出质的时候,他唯一对父皇提的要求,就是建造承元宫。皇兄今日回京,第一件事肯定是面见父皇,可能要晚宴结束后,他才会回到这承元宫,以往皇兄不在,我来这里没几次,今天你陪我四处走走,好好熟悉一下这承元宫!”
长盛摸了摸鼻子,我来这么早干嘛?陪玩?
“客随主便,公主吩咐便是!”
“嘻嘻,谁要吩咐你?月桃,你去吩咐膳房准备晚膳!”
“可是公主……”
月桃看了眼长盛,欲言又止。
“去吧,快去快回!”
长盛陪着长安四处逛,他可没有说落后一步的或者几步的想法,世间王侯,不过百年而已,二人并肩而行。
身处回廊连檐,他仔细记住各处形貌,现实中的各处,与脑海里的某个记忆片段融合,此处形制,不似人间,他发现了蹊跷。
“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暂时抽出思绪:“公主想让我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说说你的小时候吧?”
我这才十一二岁,就是小时候呢?
“小时候啊,那可有得说了……”
各种儿时趣事一一道来。
长安听着听着,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