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长弓叫张叔张婶儿也叫得亲,直接就叫爹和娘,都不是干爹干娘 。
“长盛,镇西城那些大地方,酒水比起我们白水如何?滋味可要好些?”二林他爹平时没什么爱好,到了城里,倒是培养起了一个 一个饮酒的爱好,这一点,从当初他们初到白水县城,长盛就知道了。
想着张玉的婚事,张叔要饮酒;被张婶儿掀下床去,也要饮酒;同村有客来,张叔也很大方,饮好酒。
“酒水的话,滋味确实要好些,镇西城的人们,也要好看些!”
“咦?我们家长盛是真长大了哈,都知道隐晦了。”
张婶儿盯了长盛一眼,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自家丈夫,接着道:“老娘你都伺候不好,还想啥呢?”
张叔憨厚的摇摇头,长盛说这种话,他可不敢当着自家婆娘的面接话,脸上还有些红,看得玉长弓辛苦忍住笑。
似乎不是很饿,张婶儿放下筷子,有些叹然到:“你说我们两家在村里的老屋,风水就是好哈,二林去镇江,盛儿成了读书人没要我看嘛,金榜题名也是手拿把攥的,杨山就更了不得了,做大将军了。这些年你们在外面生活,你叔喝那两口黄汤,还是管得住嘴,也是担心你们的安全,这左邻右舍的,我们都没敢跟人说,就怕这人啊,有旦夕祸福。”
可不是咋的,原来村里,挨着的三家人,还真得是可以,二林杨山和自己,似乎都比较还算争气。
“叔、婶儿,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好好吃好好睡,照顾好身体,邓二林回来过了年,可能就要把你们接去镇江了,诶对了,张玉姐呢?”
说起张玉,两人的脸色就一垮,连一旁的玉长弓,都感觉到了二老不开心。
“哎,这赔钱货,不说她了,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这么多年,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张婶儿说着,忍不住就去抹泪。
“死哪儿去了?她不想嫁人不嫁就是了,还不是你天天冷言冷语把她弄寒心了,不晓得的人来我们家,还以为你和她是仇人!”张叔的语气难得的硬了许多,有些埋怨。
既然二林说了,张玉是飞升了,那以他们的关系,张玉还真的不一定会把这种事告诉张叔张婶儿,想了想,长盛到:“张玉应该过得很好,前几天我们在赤水附近的万石成林游玩的时候,看见过她,穿着不错,她们几个年轻女子一路,我都没好意思去招呼,就看着张玉姐点了点头。”
“那她神色安然不?像受苦的样子不?”
虽然张玉在家的时候,张婶儿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可人真的不在身边了,她还是担心的,有哪家的父母,不担心儿女呢?
听见长盛这么说,张婶儿立即端起饭碗夹菜,一边问着张玉的近况。
“她穿的很好,手上有点点儿的老茧,看起来过得不错的,你们就不要担心了,下次我看见她,我就让她回家看看。”
“好、好好,谢谢你啊盛儿!”张婶儿大口的扒拉着饭菜,有些掩饰。
“哎呀你这个人!说这些做啥子嘛,既然她没事么,就让她好好在外面待着,回来看你受气?现在知道想了?反正今天认了长弓,我倒是不想那个死丫头了。”张叔说着,狠狠地嘬了一大口酒,吞下去的时候呛了一下,脸红。
“也是,长弓,你别往心里去哈,来到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哎,命苦的娃啊。”
张婶儿说着,长盛根本不知道玉长弓对两位说了什么,不过,玉长弓也是有些悲戚的到:“谢谢爹,谢谢娘!”
她语气十分的感动的真诚,一时间,也把长盛整得心里潮潮的。
“哦对了,长盛,我可是听二林信上说了,你娘和天明他们,也去镇江了,你怕是有好久没去看她了哈?”
这?二林会说这些?
想起自己确实好多年没见娘亲她们了,长盛也有些惭愧:“是好久了,我这次回去告个假,就去镇西看她。”
张叔递了个白碗过来,有些怂恿到:“来嘛,要不要干一碗酒?”
“男子汉了,快二十岁了,喝酒也喝得了的,不说你。”张婶儿适时的答话,长盛端着碗就要倒酒,张叔一把压住他的手腕儿。
“诶,别人不晓得,我们两口子心里还是有数的,要不是你,二林和杨山,哪能有出息?哟,你这读书人的手腕儿,比我们这庄稼汉还粗,这武馆的把式,也没落下?”
张叔有些惊讶于长盛的强壮,张婶儿直接就上手把长盛的袖子往上一拉,看见长盛嗯嗯手腕儿确实比他叔粗一圈,眼睛的眯起来了。
“哎哎哎,你妇道人家,我们老爷们儿喝酒呢。”把自家婆娘的手打开,张父到:“长盛,这一碗酒,算是叔叔感谢你,这些年对二林他们和我们家的照顾,哎,可惜我们大字不识几个啊,不然,也跟着去京城,不说多的,让你婶婶和你娘摆摆龙门阵也好,你爹去了,她一个人这些年,也是难过。”
也一口喝了碗里的酒水,长盛觉得,仙界的酒酿,确实比凡界好喝,不去接张叔关于感谢的话,他道:“叔、婶儿,要不收拾收拾,我就送你们去镇江?免得以后二林回来,来回跑,又要对陛下告假,这一去一来天远路长不说,怕是等二林回去的时候,一大堆事要等着他去处理呢。”
这,两位特别意动,二林能在这个年纪做大官,他们根本没想到,平时可多菩萨道爷烧了不少的香蜡纸钱做礼敬,这要是二林一来一回,积攒那么多事要去处理,毕竟端着陛下给的饭碗,如此,有些不大好说话。
长盛也故意只说了一半,他是真的想把两人带到镇江去。
过了一会儿,张叔又喝了一口,才小声道:“唉,祖宗门牌倒是没多大个出息么,还是要等他回来祭祖后,我们才能决定跟不跟着去,其实我们想去,就是怕给他丢人,不说这个了,你都好久没去看你娘了,干脆这次,就带着长弓出去见见世面,去镇江看看他们,你爹走了,你这个儿子,要把孝道做好。”
说起这个,长盛根本不敢有多余的心思,认真道:“我尽快就去。”
“尽快就去?我觉得你该吃了饭就去!”
张婶儿神色一肃说着,长盛可不敢有异议,不过,这也好,他其实也不想耽搁太多的时间。
四人不断的交谈,因为张婶儿早早就下了定论,让长盛吃了饭就去看杨翠,很快,这久别重逢的饭局,就结束了。
两个大人悠哉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厨房的方向,长盛和玉长弓来回的忙着。
“哎,当家的,你说长弓嫁给长盛怎么样?”
“她都是和长盛一起来的,你问我怎么样?”
“眼窝子浅了吧?他们那种境界的读书人,同窗伴游多了去了,不一定就是有什么关系!唉,要是这死丫头还在,只要长盛不嫌弃,过门给他做妾,我都愿意。”
张叔看了看不远处,和玉长弓有说有笑在收拾的长盛,也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认真道:“你这张嘴啊,以后不要乱说了。”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张婶儿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假装生气,想要她给他认错,不可能的。
厨房里,长盛见玉长弓收拾的特别慢,还不准他收拾,就站在一旁看着她。
“玉姑娘,要是舍不得的话,你要不要留在这里住一阵子,过一阵,我来接你。”
“滚,我只是以前没洗过碗,我在体验生活。”她说着,还用自己的侧身撞了长盛一下,长盛只好规矩的站开一些去。
“哦,这样啊,那是我想多了,等下赶路,你先用灵气赶路,不行了我再用飞剑载你。”
手上一顿,玉长弓不满的看他一眼:“你这人真小气!”
“我就小气了怎么了?哼!”
见他这小孩子模样,转过头的玉长弓偷笑。
之前的时候,长盛还想去外婆家看看,可此时,他司母心切,打算带着玉长弓在寨子里路过,看一眼,没问题的话,就先离开,以后在回去看望老人;如果所料不错,外婆他们,现在应该过得不错。
无论玉长弓收拾得再慢,这点物事,也不够她收拾的,终究,两人还是要出门了。
“长盛,在路上,照顾好长弓哦,走大道,要注意防贼。”
“婶儿,我知道了,我现在的武艺,一二十人可近不了我的身。”
“大意要不得,要小心。”
适当地透露一下自己本事,长盛赶紧到:“嗯,我记着了,叔叔婶婶放心。”
“那你们去吧,听说走镇西城到镇江都是顺路的,你们可以坐船去,以后回来告诉我们坐大船是什么感受。”
“要得,那,叔叔,婶儿,我们走了。”
“爹,娘,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女儿以后再来看望你们。”
对于这个自己两人今天才认的干女儿,两人心里喜欢,不过,既然他们是一起来的,断没有留下长弓一人的道理。
长盛听着玉长弓情真意切的话,这个时候,他总感觉她是个特别需要关爱的女孩子。
“好好好,你们去吧,路上一定要小心!”
挥挥手,告别。
“诶?我柴房的东西呢?”
“奇怪了,我家刚买的蔡怎么不见了?”
......
两人刚刚走出没多远,宅子附近的人家接连传出被盗的声音,长三角补一顿,到:“有贼?我们去看看!”
“你这人还真是,这些事自有天武律法管束,你还得当真什么事都能管的过来?”玉长弓没好气的把长盛往前一掫。
想想也对,长盛也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这要是在仙界,自己还会不会有这个心思
心虚的看了玉长弓一眼,长盛觉得,就算在仙界,自己也会有这个心思!
在杨家寨上空兜圈儿的时候,长盛见寨子里几乎每家每户的房上,都爬上一些长寿藤,不过,不如外婆家的茂盛,整个屋顶都是。
感应到外婆手上拿着一串念珠,有四个孩子在门前嬉戏,两位舅妈虽然年纪不小了,可看起来还是年纪轻轻的样子,一家人脸上都有着笑意,长盛才放下心来,带着玉长弓离去。
镇江的水网发达,带着玉长弓来到这里,长盛居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可明明,这里和几年前比起来,变化并不大,天武吞并天风,镇江皇城,并没有大肆扩张。
从北门进去,长盛倒是对城中的景象大为满意,街边时常看见各家学子在对路人游说自家的精妙理义,在这天子脚下,人们不缺见识,但如今各家兴盛,陛下把各家长短的争锋,导向对国家社稷和百姓日常生活福利的转导,不少人对各家思想感兴趣,即便不真的加入其中哪一家,多增加些见识也是好的,以后可以教育后人子弟。
“难怪天武如此强盛,这!”
玉长弓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有些忘语。
除了各家弟子宣讲思想,如今的城里,贫富的分界居住已经不那么明显,街上人流如织,比起几年前,要多出很多,也许不久之后,镇江就会在吴玉的手里重建。
长盛去到杏林堂近处,原先安家的地方已经换了主人,他一打听,才知道娘亲他们已经住进了学士府。
等两人到学士府,恰巧见一个少年,提着一根长枪进门,没多久后,一个高大的魁梧汉子,眉间有些忧郁,带着一把宫廷近卫军的制式佩刀,也进了去。
没多久,几个甲胄在身的将军,又从学士府出来,有说有笑的走了。
“二林那个家伙,如今还真是威风呢!”吴玉嘟哝着,长盛都不知道她这有些酸酸的语气从何而来。
“你这么骄傲做什么?二林又不是你亲弟弟!”
“你管我,我们比亲人还亲!马上就见到你娘亲了,带着我这么个大美女,你怕不怕?”
玉姑娘,二林都还不认识你,这么熟络,真的好吗?
“怎么可能怕?走!”
“这位大哥,劳烦通传张二林,就说韩长盛来访!”
守门人见到两人气度华然,他们过来的时候,本就在小心琢磨着应对之语,听长盛自报名号,吓了一跳,赶紧到:“小人拜见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稍待,我这就去禀报我家主人。”
说罢,飞奔往里去了。
不一会儿,刚刚那提着长枪多的少年出来了,身后跟着那汉子。
“何方小贼,竟敢冒充家兄登门!”
玉长弓一乐,这下有好戏看了。
长盛气定神闲,笑意幽幽的站在台阶下,此人不是天明是谁?如今他的个子,竟然跟长盛差不多了。
“啊?少爷?”后面多的勾星武见到长盛,大吃一惊,随即脸上布满喜意,有些情不自禁,快步地走到天明身后,在在他头上呼了一巴掌:“这是长盛少爷!”
天明也知道这就是自家大哥啊,可是,怎么感觉这件事这么玄呢?大哥不是飞升了吗?横斗观那些老神仙飞升后,可再没下来过。
“大、大哥,哈哈哈,大哥!”
天明先是有些怯,看着长盛点头,他一下子跳了过来,这么大个人,直接就像个小孩子挂在长盛的身上,眼睛红红的。
让他挂了一会儿,长盛才拍拍他后背。
“好了,旁边还有人呢!”
听着兄长小声的话语,回过神的天明猛然跳开,对着长盛和玉长弓取笑到:“兄长,这是我嫂嫂吗?”
他说着,眼里揶揄的意味明显。
“三年不打,上房揭瓦!”
长盛作势要打他,天明笑嘻嘻的偏着头,还把身子蹲下一些。
“我倒是不怕你三年打我一次,可兄长这已经去了好几年了啊!”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长盛破防了,心里不是滋味,如今,天星都十多岁了。
回头看了玉长弓一眼,长盛拉着天明,走到前面些,拍了拍勾星武的手臂,到:“进去说!”
一旁的门房惊在原地,这不是国师大人么?可什么时候,国师大人成了天明少爷的兄长了?天明少爷的兄长不是学士大人和大将军么?
学士府不大,长盛感应一开,这里房屋的所有布局,便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三进的四合院儿,虽是只有三进,可,不小。梁脊高翘,飞檐连绵,二林倒是真的过得不错。
“天明,如今学业,到什么程度了?”
“嘿嘿,兄长,咱,嘿嘿,哈哈哈哈!”天明说着,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勾星武恭恭敬敬到:“少爷,天明是去年的文状元和武状元,天星小姐,夺了女子科目第一,如今在东楼有自己的研学之地,学问,可不小呢!”
这大大出乎长盛的预料,这两个家伙,这么厉害?
见长盛有些疑问,勾星武赶紧说道:“少爷,这其中可能有些古怪,等见了夫人后,我再与少爷说,不说大家,就这些年,整个天武的变化,都很大。”
哟?杨山那直筒子和勾星武,啥时候都变得对自己这么装得住话了?
“那好,先去见娘亲!”
正在这时,传来一声带着稚气的女声:“韩天明,你叫魂呢你!吵人!”
天明得意的表情顿时被僵住,长盛眼睛一亮,这天星,是修行者?东楼离这里,可不近,声音传过来,还如此明晰?
接着,天明恼到:“你就和你的那群小姐妹一直在楼里待一辈子吧,兄长要是知道的没个女儿家的样子,看他不打你!”
“嘁,我怕他?以后见面了,我打他还差不多!”
“不用以后了,你现在就可以下来了。”
听着两人高声言语,长盛心里一阵古怪,此时,玉长弓恰好不怀好意的捅一下长盛的胳膊:“喂,看起来,你不是那么厉害嘛!”
此时,在后方听见两兄妹大声言语的杨翠,拿着一个家法,站在二进的门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们真是反了天了!”
天明立即就规规矩矩站好在长盛身后,一边坐着鬼脸,一边把长盛和玉长弓往前推了推,委屈到:“娘,我可是把大哥大嫂迎进门了,你还要打我?”
话语间的委屈,任谁都听得出来。
看着眼前的孩子,杨翠都愣住了,赶紧把手里的家法往地上一丢。
哎哟,这东西怎么不立即消失?见丢的不够远,杨翠一脚把它踢到一边的花圃里,这才满意的看向长盛,板起脸来。
“韩长盛,你还知道回来啊?啊?你翅膀硬了,真的是会飞天了,这一去就六七年,你哪儿还记着你还有娘亲和弟弟妹妹啊?韩清松啊,你看看你儿子啊,有了本事忘了娘啊!”
听见东楼话来乒乒乓乓一阵声音,长盛赶紧上前,扶住故作伤心的娘亲。
“娘亲,我回来了!”千言万语就这一句,杨翠装作抹泪的手一顿,看着近在眼前的儿子,原本好看的眼睛里,开始弥漫水雾,见娘亲真的要哭,长盛心里自责不已。
“娘亲莫哭,儿子以后不走了,一辈子都陪着娘亲!”
殊不知,长盛刚刚话语出口,杨翠柳眉倒竖:“怎么?这个家是拴住你的脚啦?什么叫不走了?男儿志在四方,看看你这出息,连天明都赶不上!”
遭受牵连的天明假装很不服气到:“娘亲,我好歹是双状元,我怎么了?”
就在这时,东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娇憨声音。
“哥!”
天星带着个水晶磨成的眼镜,像一头小鹿飞奔而来,来到近前,看着慢慢转头,笑意温苒的大哥,一下子刹住脚步:“那个,哥,刚刚我和天明哥说着玩呢,我不打你!”
“哦?你是真的想打我!”
看着眼前这十一二岁模样的天星,长盛心里感慨不已,不过,做大哥的架子还是要有的,免得再被玉长弓这家伙看轻。
咦?怎么大哥这温和的外表下,说出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对?
“看招!”
这时候,不管娘亲还在一边,天星手掌上光芒闪现,对着长盛就攻来,速度很快,让长盛都惊了一小下。
笑意温和的他罩起灵力,攻来的天星还在三米开外,就被长盛用水灵力控住身形,她身躯往前冲,左右手胡乱的挥动,使尽全身力气,也无法突破长盛的束缚,一时间,显得有些滑稽。
眼见大哥还是大哥,天星立即哼了一声:“我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