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不愿多说牧云璐之事，但是给长盛提了个醒，让他荒唐，并非是简单的理由。
点点头，长盛看着一旁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的宝婵，奇怪道：“你笑什么，一路都在笑！”
宝婵一下转过脸来，对长盛做一个顽皮的鬼脸，到：“啊，我牙掉了！”
然后才到：“宝婵已经好多年没有和主人一起行动了，就喜欢听着师姐和主人说话啊，就像当初我们从白水赶去郡城。”
这丫头，难怪和自己这么有缘，这念旧的本事，是真的强。
还以为她是想娘亲了，长盛到：“放心吧，上次烟萝与我相见之时说了，娘亲她们很好。”
扭头继续看风景的宝婵到：“我是很想念夫人和天星她们，可是这样也很好呀主人。”
看着宝婵小小的个子，他愣住了，心虚的看一眼自己师姐，却只听见林雪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师弟真是好心思。”
没想到莫名的就被师姐夸奖了一句，他有些不好意思到：“我只是觉得大家都该好好活着。”
这个好好可有讲究，并不容易。
想了想，他把几本功法拿了出来，到：“师姐，你和宝婵帮我参考参考，这几本功法，我先修行哪一本比较好！”
说着话，他先把功法递给林雪，然后宝婵很感兴趣的凑了过去。
果然，这心念无恒，就是要真正到了飞仙的人，才看得见书页上记载的文字。
林雪拿着书翻看起来，疑惑的看他一眼，他到：“这就是当年，师姐和木瞳先离开地宫后，后来我想着不对劲，又去看了一次，得到的功法，当时他们都在天辰子周边，但这心念无恒，一定要在仙境之后才能看见其上文字，我也不知到这本功法是否与天辰子有关。”
点点头，林雪认真的看着，宝婵越看眼睛越亮，喜到：“主人，这心念无恒天生适合神念强大的人，而且我感觉这心法，和我的吞天式有些相似呢，都是要修为到了高处，以神魂容纳万物为己用。”
她为长盛有这么强大的功法而开心，林雪闻言却抬头道：“所以师弟连这心念无恒也未看全？”
他承认了，有些略带苦笑的到：“师姐，我打算先走走，看看我这样能走到哪一步，有紫蝶化道与火源秘境合二为一的成全，我有了走成神之路的基本条件，这些，我还想等等看。”
明亮的眼神扫过长盛的脸颊，林雪满意他这样的选择。
“天道无常，剑宗之内无人做出你这样的尝试，那时候，也没有紫蝶那般修为的人，不过，她这幡然悔悟，弥补过错之心还真是决绝。”
妖究竟在初地犯了什么错，张玉都没有告诉自己，以她对自己的心，都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的话，想来，此事是真的不合适现在的自己知道，那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林雪说着这个，长盛有些坦然道：“若当时我答应她的要求，也许她不会如此决绝。”
摇头否定，林雪反而倒：“他们十大妖魂，都继承了妖魂本源，只是玉颜继承的部分比较多，紫蝶如此悔悟，也许也和鸣蛇梦都一般，知道大变之下，妖族首当其冲。”
顿一下，她翻过一页，到：“但若事发西陲，除了千岳之地可护佑人族，西陲其他地方，恐怕是真的无法庇佑。宗门已经酝酿了许久的迁移计划，因为千隆师兄化道而提前了许多，也许这次我们从万妖界回来，这件事就要落实了。”
宗门的一些大事，随着自己修为的提高，各位师姐师兄已经在渐渐的让自己知晓，可似乎，还真就是，不愿意自己参与过深，有太多的因果。
这也许就是如师姐所说，自己这一群新晋的弟子，代表着宗门的未来，代表着新生的力量，连清微师姐要自己去结识的师兄们，也大多是新晋成仙不久的，可为什么呢，燕君师兄，浮尘师兄他们，又要去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长盛小心到：“师姐！”
等林雪抬头，他才认真看着她到：“关于清微师姐，我有一个疑惑。”
知道他要说什么，林雪干脆低头，和宝婵交换了一本书，到：“你不要问我，要问，你直接去问师姐。”
原来师姐也知道我心里的疑惑？似乎关于某些事，该自己知道的时候，师兄们都会主动给自己说起，不该自己知道的时候，他们都很秉持宗门口戒的古怪规矩。
“再说，师姐已经告诉过你了，是你自己没上心记下而已。”
有吗？
听着林雪的补充，长盛心里仿佛思量，却没有得出一个所以然，，到：“那师姐一定是有原因的。”
宝婵嘻嘻笑道“哎呀我的傻主人，清微师姐肯定是有原因的呀。”
修行者神念强大的好处之一，就是很快可以理解到复杂功法的精要，再慢慢感悟，林雪合上书，把它们递还给长盛，到：“你这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只有心念无恒，适合宝婵借鉴一下，其他功法，对我们都没有意义，而这心念无恒，我建议你玄仙之后，再来仔细参悟。”
林雪的话，长盛一向是遵从的，闻言，也就点头记下，林雪接着道：“你有紫蝶相助，不仅炼化火源秘境，更是念头与秘境里的万物相融，秘境里的只要有一物不毁，你便不死，她便不毁彻底消散在这天地间，你可知为何，她这样大道之上的存在，许下的誓言，依旧会被天道见证和压制？”
微微一笑，长盛到：“因为她们只是在自己的大道之上，还不是在天道之上！”
宝婵认真的听着，林雪到：“看来城主大人对你是真的没有保留，连这样的隐秘都告诉你。”
自然是毫无保留了，至今想着张玉那临战之前的癫狂，长盛都感觉不真实。
此身不能常伴君，癫狂不负相思意。
谁知道她神魂沉眠醒来后，她还是不是她？
没有去多顾虑长盛心里的沉重，林雪淡淡道：“你如今掌控火源秘境，和一般的秘境之主掌控秘境不一样，等你修为到了玄仙，感觉自己的意志就是秘境里的天地大道的时候，你才能初步感觉到成神是什么滋味，而一般的秘境之主，他们只能在心意转动的时候，调集秘境里的力量对付敌人，这，还是有些不一样。”
见他听得认真，林雪转头吩咐道：“宝婵，你给他展示一下！”
她这么吩咐，长盛一脸好奇的看向宝婵，不知道师姐是要宝婵如何展示，看着宝婵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长盛还以为宝婵有什么不便之处，正要说话，却听宝婵到：“主人，宝婵可是很厉害的哟，要是主人出不来，可以，可以求饶哟。”
她笑嘻嘻的，长盛一愣，就看见她背后化出一个金蟾虚影，长盛敢发誓，在宝婵本体虚影出现的瞬间，他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可还是被宝婵瞬间吞到了自身乾坤之内。
宝婵是水族，阴阳自定，善恶不分，是因为遇见了长盛，她化身成一个金衣小姑娘，也是因为长盛和他们一家人，宝婵心地向善，张玉沉眠之前，让长盛带着宝婵修行，可不是简单的让宝婵给他挡灾。
这是一个五行齐备的空间，长盛神念散发，感觉此地和火源秘境竟是差不多的大小，这里不再让他如置身火源秘境一样，感到天地可亲，但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一份更加圆融如一的大道韵味，刚刚羡慕宝婵，他就感觉这天地对自己发出杀机。
知道这是宝婵在给自己演示她的厉害，长盛不敢大意，也想试试这丫头作为后天古族，修为到了哪一步。
一道道的城池烟火护住长盛周身，他伸手在大椎抽出一柄长剑，严肃的戒备着可能到来的攻击。
可他却不知，他这举动让宝婵和林雪都惊住了。
“师姐，主人这大道之剑，莫不是？莫不是？”
她没说是什么，但是林雪已经脸色羞红的点头承认了。眼睛大亮，宝婵看着长盛身上浮现的城池烟火气息，也是大为奇怪。
“好多年不曾试探主人的本事了，没想到主人与黛山主是如此般配，师姐，那以后师姐是要替主人补全大地厚德吗？”
长盛的身边，浮现出云海雪山，浮现出旷野城池，其上还有隐隐的金色穹顶。
林雪看得欣喜，此时的她没有丝毫的羞意，到：“我替他补全大地厚德，天宇的清朗，他还需要遇见我的另一个化身。”
宝婵一脸忍不住的兴奋，跺着小脚到：“哇，天地二玄女，果然世代都是两人，师姐，那你看见云璐姐姐后知道化身在何处了吗？”
没有随意的回答，林雪闭眼感应了一下，才到：“宝婵，我也不知，若是你修为长进比较快，帮我多多留意。”
“好嘞师姐，嘻嘻，师姐才是和主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宝婵一定努力，成全师姐和主人。”
听着宝婵的清脆又甜美的声音，林雪忽然到：“你就打算这么一辈子都赖着他？”
“哼，他是我的主人，把我从青龙江带回来就要对我负责，除非主人和师姐都不要我啦。”
林雪无声的开怀大笑，显得那么美好，指了指一旁的长盛，她到：“吓吓他就行了，说不定他还以为自己被你吞进自身乾坤了，玄天剑都没敢招出来！”
说完，她细细的观看着长盛抽出的长剑，也把自己的岐俟招了出来，感觉到了两把剑彼此隐隐的呼应。
宝婵也看着呢，见到岐俟微微的晃动，她也更开心了。
长盛只见满目乾坤水运滔滔，连这里面的火焰和山石，都充满着流转的水运，神念散发到高处，他看见宝婵这个自身乾坤，竟然隐隐如同一条青龙江，上游险峻的山脉和激流，中下游繁忙的两岸江景，都在一片迷蒙中映射在宝婵的自身乾坤之中。
长盛的念头一下就看见的宝婵的水府，还是如置身青龙江上游那个大瀑布，可他清醒的知道，此处绝不是在真正的青龙江大河水府。
这满目似曾相识的景色，看得他大喜，一边暗暗警惕，不能在宝婵面前丢人，提着剑，他一下跳进了水府之内。
四周都是金碧辉煌，宝婵不愧多宝金蟾的跟脚，水府之内珠光宝气，天地灵物和法宝随处可见，两门外的草丛里，都散落着拳头大小的明珠，光明大放，整个水府气象万千，自有大气瑰丽之感。
看着此间毫无阴晦邪气，长盛拍着手大笑到：“不错不错，我们宝婵还是青龙江那个心善的小姑娘。”
他一边说，一般飞快的顺流而下，见识着这‘青龙江’的水族，蕴育繁盛，他是真的开心，宝婵的自身乾坤，就如她的眼眸一般清冽，对一般人来说，说不上善，但也绝对不恶，宝婵原本性子暴戾，能维持这一身瑰丽的气象，说明她是真的没有做出半点天怒人怨的事。
看到此处，长盛忽然置身平静的江波之间，他明白了剑宗为何如此器重宝婵了。
宝婵的跟脚，和千隆师兄有些相像，后天古族，若得大功德者，重生真有如神明般的伟力，而且宝婵的烟火气更重，自小与众生相伴，还不是千隆师兄那样，只在孤苦寂静的星空独自成长，若她成神，更能体会众生。
难怪宗门总是由着宝婵的性子，顺带着也如此这么看重自己这个做主人的，宝婵和红鱼，得其一可视之大助，偏偏她们还两人都是认自己为主，这一份运气，不是吹，放眼整个仙界，也没人有我韩长盛这般运气好。
此时的宝婵古怪的看着林雪，无奈到：“师姐，我主人他，他就是这么把我和红鱼姐姐当孩子看，其实红鱼姐姐遇见她的时候，也在白水江待了近千年，我遇见主人的时候，也开智七八年了，只是还没有定下性子，那时候，我们可都不比主人小呢。”
林雪笑意满满，如春风盛开，天上的云朵都微微荡漾。
她摇摇头，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到：“不怪成广大仙这么看重红鱼姑娘，就说你，也是剑宗心里的宝贝，宝婵，我要是长盛师弟，说不好，现在我比他还得意呢！”
本来，林雪是让长盛进到宝婵的自身乾坤，让他感受一下，自身意志即为天道的恐怖之处，没想到他这人，还看着宝婵的水府，得意起来了。
嗯嗯点头，宝婵开心到：“要不是当初偷了主人的木材，被他一阵暴打，让我知道这世间还有比我厉害的修行者，说不定我就要让青龙江泛滥三千里，把卷到水里的生灵都吞了，那样我就可以很快成仙。”
说完，她小脸上闪着后怕的神情，接着道：“都是后来到了宗门，我才知道我那个想法多么的危险，果然，后天古族，每一步都是充满天道考验。”
她如此说，林雪却看见她的心扉，抿嘴到：“你主人这个人，心疼你们的时候是真心疼，打起来的时候也是真下得去手。”
表示很赞同，宝婵忽然委屈，恍然到：“啊，我才想起来，我们几个，只有我被主人暴打过，红鱼姐姐和老金，都没这样的待遇！”
林雪是真的憋不住了，被自己这可爱的小师妹逗得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她才收住笑容，到：“难怪公主殿下跟着这家伙在凡界呆了几年，回来都让金大仙和圣王刮目相看，他们家一定很欢乐吧？”
宝婵赶紧点头，林雪到：“ 不过，还是要吓吓他的，让他早些知道轻重也好。”
小脸儿一苦，宝婵是万分不愿意吓唬自己的主人的，但也知道，师姐这也是为了主人好，只好委屈到：“那好吧！”
正在江波了自得意满的长盛，忽然感觉到这水里森然，一只神异的金蟾破水而出，就这么等着大眼睛盯着他。
心脏狠狠的一缩，这一瞬间，他就感觉到，整个天地都在排斥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还没完，刚刚飞身后退的他，就感觉五感消失，似乎自己处于一个不属于仙界，不属于任何地方的地方，任何的感知都没有用，任何东西也感应不到，睁开眼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似黑暗，又不似黑暗。
知道这是宝婵神通发动，他惊喜到：“确实很吓人，宝婵还有很厉害的吗？”
他陷入宝婵的幻境，而宝婵却笑脸纠结的看着林雪，到：“师姐，再厉害的，我可就控制不住了啊。”
“可！”林雪点点头，她也在看着长盛，看他再大惊大怖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好！”
这下，宝婵身后的金蟾虚影凝实，一口就把站着的长盛吞了进去。
感觉自己还可以再扛一下的长盛，还是什么也无法感应，不过，脑海里却幻化出身边亲近之人惨死的模样，死状各不一样，各有缘由，感到巨大痛苦的他，不远接受眼前的景象，正要伸手抓扯自己的头发，整个人却浑身一震，脊柱里发出咔咔的雷鸣声，振聋发聩，让他瞬间心神归一。
可此时的他，还是觉得刚刚眼前那一幕幕太过真实！
似乎是一眼万年，他便看清楚了他们为何而死，死得让自己那么无力救援，死得让自己那么懊悔自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一下无法言说，就是以心念感受，也是下意识的逃避。
六把长剑飞出，在他身前旋转，形成一个清亮的透明结界，那心神的惊怖情绪，被六把剑一丝丝的吸出，犀利的剑气斩碎那些情绪。
可让林雪师姐內视的宝婵，也没发现长盛身躯了出现六把长剑，林雪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感应，正要探究，却听见长盛到：“宝婵，我知道了，放我出去。”
闻言的宝婵一下瞪大眼看着林雪，她们都不知道长盛怎么一下就恢复了清明，看样子，似乎还没什么影响。
对着宝婵点点头，林雪微微皱眉，她不会感应错，刚刚，她确实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就像是自己神魂的的一部分。
醒来的长盛发现自己就在空中飞行，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脸上一静，睁开眼，他压住内心惊奇，到：“宝婵，一开始你并未把我收进自身乾坤？”
宝婵有些内疚的点点头，长盛摸摸她的头，刚刚那一瞬间的恐怖感觉，他已经不想回想第二遍，但他确实知道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还只是针对自己的在乎的人，还不是更大的惨剧。
“不怪你，我早些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将来遇敌，也好有个心里准备。”
此时他转头看向林雪，到：“师姐，最开始，我们人族先贤面对神明，就是这样的感受吗？”
虽然有些不想再让长盛回味，林雪还是点点头道：“相比师弟经历的画面，那种无力的感觉，是相通的。”
也不是他烂好心爆发，他瞬间就明白了林雪语气里的意义，看着下方掠过的白云，他认认真真到：“师姐，我一定定会努力。”
此时他的心里空前宁静，林雪不知道他半点心思，听着他这话，看着他看向自己的灼灼眼神，她什么话都不好回，到：“嗯！”
宝婵别过头去，小脸抽抽，忍住没笑。
“这次去万妖界见白虎老祖，师弟应该用神魂之体参悟太微剑法，本尊，当体悟百妖拳和九转仙体，在妖族之中，道术精妙固然能成为强者，可若是体魄强大，却能更让妖族的人认可你。”
也是，百妖拳是百妖给自己的礼物，虽然还不能确定和白虎老祖是否有关，但去妖族地盘，这些是要合适一些。
他到：“师姐思虑的是！”
他本以为事情就是这么个事了，却不料自家师姐却忽然俏皮到：“师弟，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体质？”
愕然的长盛看着林雪，到：“师姐若是愿意赐教......”
她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透明，透明的手掌之下，长盛看见在奔涌汇聚的雷电和仙力术法，林雪的手就像透明的美玉，加上她身姿天成的出众，长盛还来不及感叹，就感觉到自己神魂之中一阵激动，此时的她一抬眼，看见林雪也正好眼神明亮的看着他。
“师姐？”
“嗯！”
确定了长盛体内有一种自己熟悉的感应，林雪一下收起俏皮的样子，端庄道了个嗯就不说话了，长盛一下懵住。
只有不明白师姐和和主人在做什么的宝婵，一脸狐疑的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