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希接过,却没有看,直接递给服务员。
“两位要喝些什么?”
“矿泉水。”
“矿泉水。”
两人异口同声。
季莘瑶顿时抬眼看看他,顾南希亦是不冷不热的睨向她。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转身离开,桌上同时被另一个男服务员放过来一只她所点的鸳鸯锅底,不出一分钟,蒸腾的热气便在两人之间蔓延。
“我本来还在担心你不适应这种环境。”她抬手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矿泉水,一边拧开瓶盖一边说。
顾南希眉锋微扬:“怎么说?”
“像你这种人,一般不都是去那种富丽堂皇的大酒店,或者是一些特别高级的场所,吃的各种食物都是定制的,连酒都一定要是特供的茅台?”
他笑了笑,似乎是因为这锅在桌上,而有些热了,脱下外套随意的搭在身后的椅背上,转回身来时说:“照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应该住在中南海,或者该在那里置办一套房子?”
“难道你在那里没有住的地方?对了,中南海那里真的住的全是国家领导人吗?”
“……”他无言的望了她一眼,眼里尽是鄙夷。
“不对吗?”
“大众猜测的言论尽数是媒体所传,你做为媒体人,这种猜测性的新闻,你认为它有可去追究真实度的价值?我们都是人,五谷杂粮,大小酒店饭店都是一样,何况我只是个商人。”他没什么表情。
“我就说嘛,我也一直觉得这些被传的过于神化了……”
他只是笑了笑,这时服务员送过来他们所点的几盘东西,没一会儿,一面红一面白的鸳鸯锅中便被放满了食物。
季莘瑶抬起筷子在锅里轻轻搅了搅:“我怕你不爱吃辣的,就要了鸳鸯锅,这边的给你吃。”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辣?”他挑眉。
“猜的呗。”
他轻笑,似乎她真的猜对了,这一会儿两人吃下来,他真的一直只吃那一边的清汤锅中的东西。
四十分钟后,两人走出来,季莘瑶抬头看了一眼难得能看得见星月的夜空,深呼吸了一口气:“吃的太饱了,我要走路回去……”
顾南希在她身侧走过,扔下一句话:“这条街距日暮里三公里,你自己走。”
嘎?
季莘瑶猛地转头看向他走向那边停车位的背影,急忙快步跟了上去,无语的望着他的身影,小声嘀咕:“我就是说说而己。”
他不说话,在她再度率先跳上车后,就那么站在车外望了她一眼,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却似乎是若有所思,之后才上车。
吃饱喝足,一路上两人没聊几句,都是不咸不谈无关紧要的话题,直到回到日暮里时,时间已经指向7点半。
推开家门,季莘瑶习惯性的脱鞋换鞋将包放在门边的置物柜上,忽然,身体一僵,这才注意到屋中的两个人。
何婕珍正在看电视,她会在这里住至少一个月这并不惊讶,最让她吃惊的是温晴居然还在这里……
“回来了?不是都下班很早吗?这么晚才回来?”何婕珍起身走来,乐呵呵的看着一同进门的两人。
季莘瑶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边温晴眼里因为发现他们一起回来而划过的不敢置信与黯然,便不动声色的笑着轻声说:“我们只是……”
“妈,你平时不吃晚饭,我陪莘瑶在外边随便吃了些。”顾南希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她的话,那语气就好像是一个与妻子关系十分融洽的丈夫,自然的不能再自然,在她身后关上门。
“怪不得。”何婕珍笑着点点头。
“南希!”温晴站起身,微笑着迎了过来,仿佛她才是那个在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抬手便要接过他进门后随手脱下的外套。
顾南希顿了一顿,手里拿着外套,看了一眼笑盈盈的温晴,反手将外套递向身旁的季莘瑶,并淡笑着看着温晴:“这么晚还不回去?不怕老爷子担心?”
这边温晴虽没能接到外套,但表情不变,就着他的话笑眯眯的说:“南希,我想在这里陪着干妈住,但是干妈说不合适,于是我今天找人把我在旁边的那套房子收拾了一下,从今天开始我就也在日暮里住下,正好方便陪着干妈!怎么样?惊喜吧?”
季莘瑶没注意他们两人的对话,只是在顾南希将外套忽然递向自己和时候愣了一下,见他那太过自然的动作,便也没说什么,抬手接过外套,转身挂在衣架上。
“幸好那时候我也叫装修公司把那套房子装修好了,现在置办了些家具和生活用品,直接可以住就好了!”温晴继续说。
顾南希眸色未变:“你要住在日暮里?”
温晴开心的笑着点头,旁边何婕珍亦是笑道:“小晴这孩子说是许多年没再让我抱着她睡觉了,小时候她害怕打雷,哭着要你陪她,你又不肯陪着她睡,只能是我常抱着她,于是这么多年她都粘着我习惯了,我好几年没有回国,这孩子粘的很,非要陪着我。”
说着,何婕珍转头特意看了一眼季莘瑶:“莘瑶,你不会介意吧?”
季莘瑶能说什么?况且她能在何婕珍眼里看到几分歉意和无奈,知道她也是疼这个干女儿,于是她弯了弯唇:“我怎么会介意?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这时温晴忽然笑眯眯的看向她:“莘瑶姐,以后我可能会多多打扰你们咯。”
“呵呵,说什么打扰。”季莘瑶觉得自己的演技真的是好的惊人,就算自己跟顾南希没什么感情,可温晴这明显的目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说不出来自己究竟是应该反感还是应该认识清自己的位置,乖乖缩进卧室里给他们腾出空间来,正这么想着,脚步便已随着意识而动,向副卧那边走。
“等等。”顾南希忽然出声叫住她。
季莘瑶回头,他朝她走过来,陡然抬起手放在她额头上。
“刚刚在路上时不是说身体不舒服?果然是发烧了,快去吃药。”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便抬起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僵硬的身体推向主卧。
她惊愕的看着他那一副还是那么万分自然的表情,眼中疑惑更甚,直到人已被他带进房间,他没有关门,仅是将她推到外边的人看不见的位置,才放下手,随手翻着抽屉,却明显并不是在找药,只是做在给外边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