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
秦慕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你和顾南希是怎么认识的?”为免他又追问这些,季莘瑶直接岔开话题。
“我们?”秦慕琰轻笑。
“我们最先是哈弗校友,但可恶的是南希明明和我同岁但却比我高两个学年,你记不记的我从17岁开始,每年都会有几个月出国学习,有时候是去进修,其它的时间就是在哈弗主攻学业,我们就是在哈弗认识,那时候我们都17岁,他是当时在美国盛传的哈弗神童,两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四年的学业,他18岁时在波士顿建了个属于自己的小公司,那时候秦氏是我父亲交给我的,在我手里也才刚刚没多久,我也是年纪轻轻初涉商场,我们两人在生意上有打过一次交道,后来有一次校庆典礼上因为一些事情……我们两个大打出手……”
“你们两个?大打出手?”季莘瑶惊讶。
秦慕琰笑道:“男人在十七八岁的时候精力都这么旺盛,虽然南希那时候就已是很收敛心性,但毕竟那时候还是年轻,我们两个后来成为兄弟时,也没少在校内外打架。你永远也不会想象得到,十八岁的我们在波士顿红灯区的黑街里和十几个拿着刀子的壮汉殴打时,南希看起来斯文,动起真格来,那四五个持着刀子的壮汉居然连他一根毫毛都碰不到,当时我都被吓到了,真没想到他动作那么机敏迅速,只是几下就弄倒了四五个!”
“而我跟南希在那次之前关系还很一般,就是经历过那一次后,你该知道,那种地方的黑街里的混混杀人根本连警察都管不了,那天,他救了我的命,我也救了他一命,之后两人就惺惺相惜,成了最交心的兄弟。”
“他比我早毕业两年,毕业后回国看望了一次家人,就又回了波士顿,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将海外顾氏机构发展成如今全球炙手可热的顾氏集团,我们认识太多年,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所走的每一步,在外界人的口中所传的像神话一样崛起的当年的顾氏,究竟走了多少艰难的路。我也是在那几年里亲眼看着南希的为人处事,他每走的一步都会经过仔细斟酌,除非能确保万无一失,否则绝不贸然下注。”
“也正是这样,他这些年在国内也是同样的做风,所以,无论对手是他要刻意打击的黑道份子还是生意上的事情,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方式,他这人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所以我说,既然他人在那里,就一定不会有事。”
季莘瑶点点头,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可他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公司,回来接管家族企业,在国内多受束缚?”
秦慕琰勾了勾唇,却是没有回答,车已在日暮里临街的路边停下,他环顾四周:“这附近这么多小区,你究竟住在哪一个?”
“呃……我在这里下车就好。”说着,季莘瑶也不再顾及刚刚他未回答的问题,怕他会发现自己住在日暮里那种地方而起疑,便匆忙推开车门下了车。
“哎,莘瑶……?”
车窗缓缓落下,秦慕琰回眸望着她转身走开的身影,扬声道:“感冒了就要吃药,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别再像小时候一样讨厌吃药了,听到没?”
话落,他笑了笑,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季莘瑶却是脚步僵住,抬手揉了揉鼻子。
她刚刚说话时鼻音有这么严重?秦慕琰这厮居然都能听出她感冒了……
秋夜的凉风吹来,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鼻子下边轻轻流出一滴止不住的鼻水……
季莘瑶猛地用力吸了吸鼻子,该死的,看来还真得吃药了!
今夜的天色有些乌沉沉的,看起来像是快要下雨,她忙加快了脚步向日暮里走去。
回到家里,屋子里的灯亮着,但何婕珍却没有在,季莘瑶觉得脑袋真的越来越晕沉,虽然从小就最讨厌吃药,但还是乖乖的四处去找感冒药,吃了药后洗了个温度较高的热水澡,在浴室里被热气闷出了一身的汗,再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一路小跑着进了卧室,然后一夜好梦。
翌日一早醒来时,欣喜的发现感冒的症状差不多已经没有了,她万分佩服自己如今“健壮如牛”的好身体。
拉开窗帘看见窗外一片雨后的湿漉,昨夜她因为感冒而睡的实在太沉,连下雨了都不知道,推开卧室的门走出去,发现何婕珍与顾南希整夜都没有回来,虽在心里有些奇怪怎么两个人都没回来,但却又很明白,如果不是何婕珍在这里,顾南希根本不可能会在这里住,她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季莘瑶,你从来都只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感冒,一个人吃药,早都习惯了,不是吗?
难不成仅仅两天演出来的的“其乐融融”就将你早已习惯的生活改变了?
她叹笑,依照往常她自己生活的习惯,进了厨房,在冰箱里拿出仅剩的一盒泡面,顺便烧了一壶水,转身走出厨房进浴室里洗漱。
几分钟后,电热水壶“嗤嗤——”的响,意味着水烧开了,季莘瑶没理会,她满嘴都是牙膏,低头喝了一口玻璃里的水,在嘴里咕嘟咕嘟几下,又哇啦哇啦的吐掉,连漱了几次口,才满意的低下头正要去洗脸。
忽然,耳边传来“喀嚓——”一道开门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从浴室的玻璃门前向外探出头去,只见一夜未归的顾南希肩头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雾气和露水,外套被搁在臂弯里,就这样走了进来。
刚一走进门,就察觉到浴室那边传来的视线,顾南希侧头淡看了一眼,便看见那个小女人满嘴都是还未洗净的牙膏,水润的双眸瞪的大大的,似乎很惊讶,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
他好看的眉宇就那么轻轻一抬:“傻了?”
季莘瑶骤然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的囧态,忙一把拉上浴室的门,哗啦啦的放开水洗脸,两三分钟后才重新拉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顾南希无声无息的拿起茶几上的报纸,一边翻看,一边坐进沙发里。
待她走近时,没有在他身上闻到那些所谓的彻夜不归的丈夫身上流连的烟味酒味,反而是一股清新的如雨后森林一般的让人舒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