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是自私的,她自己承认。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事实,也没有勇气的去拆穿一切,只想风平浪静的当做Y市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她怕自己会拿得起放不下,所以,干脆逃的远远的,或许当初顾南希做的没错,她就应该活在本来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里,过着本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因为在昨天夜里,她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失重了。
那感觉仿佛像是心被人狠狠揪起,毫无目的的飘荡,最后重重摔在地上,碎裂的再也拼凑不完整。
她从来都猜不透顾南希的心思,即便是前夜他的保护他的温柔他的吻他的呵护此时对她来说都仿佛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蛇蝎,显然,他依旧是那样的态度,谁都可以,对感情收放自如,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又或许她也不过是那“谁都可以”的一些女人之列,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她也不是真的在做缩头乌龟,她需要时间来抚平心绪,暂时的隐忍不代表她以后不会把这笔帐算回来!
无论顾南希对她怎样的好,也无法掩盖他玩弄甚至欺骗了她的事实!
她竟然可笑的期待着永远。
她曾以为安越泽是个魔鬼,顾南希是她的救赎,却原来,他始终都是七年前那个冷漠绝情的身影,而这一次,他更又是亲自绞碎了她的操刀手!
这一刹那她竟然会憎恨顾南希对她施舍的温柔,那仿佛是一把看似温柔的双刃剑,让她在地狱中再看不到光明。
既然是谁都可以,是否对哪一个女人他都是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好?所以温晴始终以为顾南希是爱她的。
所以,季莘瑶啊季莘瑶,你难道也成了第二个温晴了吗?
但她还算幸运,至少在她即将要托付身心于他时,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这一切真实而又那么不堪的面目。
顾南希,你当我季莘瑶是个只会摇尾乞怜的傻瓜吗?
如果你所做的一切并非是为了保护我的尊严,而是,对我的同情和可怜……
那么,我不需要!
回到G市,打车回了日暮里,却是一回到那栋房子里,看着那里边清新优雅又简单的装饰,就仿佛看见顾南希那个人,她直接用了两个小时将所有行李收拾出来,将钥匙放在茶几上,没有留下只字词组,提着行李箱打车离开。
暂时没有住的地方,只好到一些报刊亭附近找找看有没有租房信息,看到一个离公司较近的房子,价钱还算合理,便打电话过去问了房东,跟房东约好一个小时后见。
一个小时后。
季莘瑶提着偌大的行李箱到了相约的小区,看了房子,查了电表水表等一切,直接交了订金先住下。
等她将房子收拾干净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
她坐在地板上,抬手擦着额头冒出的虚汗,眼前一阵阵恍惚,忽然注意到墙边竟然挂着一只落了少许灰尘的日历,起身去将那日历拿起来,随便翻翻便打算扔掉,却是当翻到10月的那一页时,眸光募地一顿。
今天是10月26号,10月30号的星期五是安越泽和凌菲儿的订婚宴,竟然还有三天了……
她一阵头痛,抬手按着昏沉的头,转身进了卧室,脚步虚浮的停在床边,揉了揉太阳穴,本是想去找些感冒药,却是双腿一靠在床边,就下意识的直接扑到床上,瞬间便直入一片黑暗。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中隐约听见手机在响。
勉强将双眼睁开一丝微细的缝,听见手机是在客厅里,便想撑着床沿起身出去,却是双脚刚一落到地,便浑身一软,骤然整个人扑在地上,地面冰凉的触感也无法将她脑中的亘沉之感挥去。
她好累,好想睡觉……
终于恢复意识时,季莘瑶勉强睁开眼,见天色竟已大亮,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抬手用力敲了敲头,艰难的站起身,勉强走到客厅,将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忽略那十几条未接来电,仅仅看着屏幕上此时亮着的是季修黎的名字,她轻叹,按了接听键。
“季莘瑶?你怎么才接电话?”那边季修黎的声音带着几丝紧张担忧和快要发飙了似的低吼。
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敲着胀痛的脑袋:“我在睡觉……”
“睡觉?我这电话从昨天打到今天,你在睡觉?”
季莘瑶脸色一僵,募地眯着有些睁不开的眼看着窗外仿佛是下午阳光正盛时的天色,怔然的问:“今天几号?”
“28号,你怎么回事?该不会真的睡了两天?”
28号?
季莘瑶按着脑袋,叹了口气,天呢,她竟然从26号晚上睡到28号的下午……
“没事,就是前两天出差的时候着凉了,可能睡的太沉。”
“又感冒了?我明天请假去G市看你。”
“不用,别来!不要请假!”她拧眉,忍着脑袋里边快要炸开似的痛感,哑声说:“既然工作就好好工作,别总是请假,我没事,小感冒而己……”
“小感冒?你睡了两天还是小感冒?季莘瑶你特么以为你是钢铁侠还是奥特曼,病成了这样还说没事?我明天就去看你!把你地址给我!”
“都说了不许请假!你来看我我也不见你!”她不耐烦的低咒了一句:“我头疼死了,你有事没?没事的话我挂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你真的没事?”
看来这小子对她的气是消了,季莘瑶叹笑:“嗯,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比钢铁侠和奥特曼可厉害多了,小感冒又不会死。”
那边季修黎斥了一句:“那就好,你别忘记吃药。”
“嗯。”
直到那边挂了电话,她才放下手机,回头看看这个她新租的房子,起身去洗了一把脸,算算时间,不知道顾南希是否已经结束了Y市之行,她懒得去看那些未接来电的号码都是谁,起身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有些凌乱。
她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却是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她想不通,当初安越泽给她那样致命的伤害,她都可以那样坦然的面对一切,从头至尾不过就是那样偷偷哭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