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坐在顾一尘的对面,此时对药材的事情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感兴趣了。
尤其是顾一尘提到在山上发生意外的事情,顿时平淡的心情也开始有些浮躁了。
纪暮匀突然离开她的生活,虽然是她一直想要的,但是平时还好,工作起来一忙也就不想了。
但是闲下来的时候,只要提到纪暮匀,林婉清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惆怅。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惆怅什么,总之平淡的心情会添加一片阴云,
“一尘,我觉得电影主要还是在于情节,至于里面添加的中草药,我们保证它的真实性,不要误导大众就好了,不要弄得太复杂了。”
听到这话,顾一尘的脸色顿时就白了几分,他愣愣的看向林婉清。
怎么几天不见,两人的话题都出现了偏差?
明明之前林婉清对于中草药这些题材很感兴趣的,这些天他除了工作以外,在家里没事就一直在研究这些草药。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林婉清大概会感兴趣的,没想到他这么用心准备出来的草药话题,竟然还没等说呢就被林婉清给否决了。
见顾一尘一副愣愣的样子,林婉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好像有点直接了。
“一尘,我的意思是谁,毕竟是电影,不是正规的教学中医的视频,所以我们真的注意力有些偏了。”
顾一尘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嗯,我知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电影还是要注重情节的,毕竟,看电影的这么群众像咱们两个这样对中医感兴趣的并不多。”
林婉清轻抿着唇角,点点头说道:“嗯。”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执意的想要去上山采药的话,纪暮匀也不会受伤,也不知道他骨折的左腿在国外能不能得到很好的治疗。
“我给你做饭吃吧。”
顾一尘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所以便转移了话题,自己最近学了几个素菜,想要做给林婉清尝一尝。
“不用了,我在爷爷那边已经吃过了。”
爷爷?
顾一尘微微一愣,林婉清叫纪老爷子竟然叫的这么亲切。
以前她和纪暮匀没有离婚的时候,这么叫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他们两个已经没有关系了,林婉清是不是也应该对纪老爷子改口了?
顾一尘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但是表情依然是那副如沐春风的样子,内心的怒火被他克制的很好,林婉清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哦,我听说纪总去国外治疗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他的左腿留下残疾了怎么办?”
顾一尘小心翼翼的询问,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林婉清的口风。
林婉清从山上回来之后就一直愧对于纪暮匀,这种感觉虽然不是爱情但是也让顾一尘有种危机感。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林婉清对纪暮匀的恨意,更希望他们两个从此再无瓜葛。
“不会的,他是纪家唯一的孙子,我绝对不会让他留下残疾的,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骨科这方面的知识,如果他在国外治疗不好,回国后我会和我师父一起治疗的。”
这是她自己欠下的债,必须要还的。
她不能让爷爷伤心,不能让纪家的子嗣有残疾。
“……”
听到这话,顾一尘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顾一尘真的有些安耐不住了,他直接冰冷的开口。
“林婉清,你不觉得纪暮匀从山上掉下来是他罪有应得吗?他之前那么对你,你心里现在一点恨意都没有了吗?”
顾一尘因为内心的气愤,所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这是林婉清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以往的顾一尘即便遇到再生气的事情都不会这样失态的。
林婉清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他。
“恨?一尘,我和纪暮匀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不欠我了,我也不欠他了。”
互不相欠了?
顾一尘冷笑。
“林婉清,你怎么这么大度,你可以原谅他,但是你怎么能替自己死去的孩子原谅他?”
听到这话,林婉清顿时身体一震,整个人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
“你说什么?”
顾一尘知道此时林婉清的情绪已经开始激动了,但是却没有收敛的意思。
“我在说什么,林婉清你的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当年纪暮匀不顾你的死活把你扔进后山,如果不是我的话,你都已经死掉了。”
“后来如果不是他拿你当生育工具,你又怎么会心灰意冷,怀了他的孩子却没有得到他的爱护,反而被人陷害惨死在巷口里。”
“林婉清,你难道忘了你腹中的孩子被尖锐的鞋跟穿透的场景了吗?”
被顾一尘这样一说,林婉清的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上一世自己和孩子惨死的样子。
她的神色变得惊恐,好像现在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雨夜,好像那个如魔鬼一般的叶安宁还在身边一样。
“别说了……”
顾一尘怒火中烧,知道她在紧张害怕,但是却不肯收敛,自己为这个女人付出那么多。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自己永远都是默默的付出,没想到,这个女人一直都在执迷不悟。
被纪暮匀害死一次还不够,现在还拼命的往火堆里跳。
“为什么不让我说?林婉清,你的仇恨你可以忘记,但是别忘了你的孩子,他现在恨意满满,他心中的怨气根本就无处宣泄,因为你能重生,他不能。”
顾一尘疾言厉色,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扎在林婉清的心里。
林婉清脸色苍白,指甲狠狠的扣进自己的手心里,咬着自己的下唇。
见到这样的林婉清,本来怒火中烧的顾一尘,顿时就心疼了,他内心的火焰顿时就消了。
有些愧疚的伸出手拉住林婉清葱白的手指。
“婉清,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对纪暮匀,实在对不起上一世的自己和孩子。”
林婉清低着头,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掉落。
其实,一直以来林婉清都活在纠结当中。
重生的最初,她复仇很爽,不留余地,想怎么耍就怎么耍,从来都不顾及纪暮匀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