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瞒天过海
回漠天关的路并没有那么的顺利，意军几乎派出了所有精锐的部队捉拿苏凡。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他，并且不能让他把那个方盒带回漠天关。
如果传闻是真的，如果胡牧得到了方盒里的东西，那大周将彻底搬回颓势，掌握主动权！
河楼古镇是返往漠天关最后一条必经之路。
其他地方，常年有风暴盘踞，苏凡若想成功将方盒带到胡牧的手里，这里是唯一的退路。
河楼古镇并不大，人口疏散，从镇西走到镇东只需要一柱香的时间，且只有一条主街。
镇里早已戒严，来了很多意军，商贩们仓皇的收拾着货物，行人匆匆往家赶去，就连走巷的生禽也都不见了踪影，躲回窝里。
主道上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华发皆白，他背着一个二胡，牵着自己的孙女往家中走去。
他走的很慢，似乎年岁大了，得了些顽疾，令他无法像正常人一般行走。
他的孙女是一个长相乖巧的小女孩，也许是周围的气氛太过肃杀紧张，也许是意军的模样太过可怕。
小女孩显得有些惶恐害怕，低着头，身子也在颤抖。
“不怕。”老者低下头，咳嗽两声露出和蔼的笑容，安慰着小女孩，声音有些沙哑，沙哑到蹩脚。
小女孩的心情缓和了一些，紧紧抓住老者的袖口，向前走去。
过往搜查的意军根本没有注意到大街上缓步走过去的爷孙俩，或者说他们根本无暇在意盘查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过了河楼古镇，便是漠天关的地界，那里有玄兵镇守巡查，如果让苏凡带着方盒度过这最后一道关口，那后果不言而喻。
所以在这里，他们一定要将苏凡给翻出来，哪怕是挖地三尺，哪怕是毁了这座小镇，他们也在所不惜。
河楼古镇的气氛压抑到可怕，家家户户紧闭着房门，百姓不敢出去，躲在家中惶惶不安。
偶有微风不知从大漠的何处吹来，刮进镇中，凌乱了房檐下的灯笼，也吹飞了街边巷角的碎屑。
邻居家的大黑狗平时凶神恶煞，这一刻也老老实实的藏在了自己的狗窝里，只敢低声呻吟。
远处飞来的乌鸦在梁上盘旋一阵不肯落下，复又飞走。
街道上只有沉重的脚步和大力的开门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为了找到苏凡，意军必须要挨家挨户的查。绝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天上不知何时积起了浓浓的黑云，大漠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气象。
燕尾服男子站在镇中心，神情凝重，他在狄兰托亚城一路追过来，可不想最后功亏一篑。
四周的百姓越来越少，一名老者背着二胡，领着一个小女孩缓慢的从他身边经过，没有任何异样发生，可他还是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
“伯爵大人，那边有发现！”
这时，一名意军飞快的跑了过来，来不及喘息休息，指着远处的镇角，张口禀报道。
燕尾服男子凝眉，似乎忘记了那名他想上前盘问几句的老者，带着手下的意军急忙向着镇角跑去。
小女孩的手心在出汗，老者轻轻的握了握，给了她一个笑容，露出深浅不一的皱纹沟壑，满脸慈祥，以示安慰。
镇西的一角已经被数名意军围了起来，那是一个马圈，里面铺满杂草，几匹活马已经被赶了出去。
杂草里藏着一件长衫，长衫上沾染着血迹。
在马圈里意军还翻出了几样特别的东西。
女人和戏子用来涂脸的胭脂！
燕尾服男子看着马圈里的胭脂，沉思了良久，忽然回忆起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老者和小女孩。
那名老者和领着的小女孩身上的胭脂味很重，而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又怎么可能化妆！
所以那浓重到呛鼻的味道一定来自那名老者。
燕尾服男子问道：“刚刚那名老者领着小女孩往哪个方向走了？”
“镇东。”意军士兵回道。
“走！”
镇东有一户人家，院落不大，茅草屋几欲坍塌，鸡鸭在地上啄着米，显得很悠闲。
老者带着小女孩走进院落后，迅速的将大门反锁上，丝毫不见刚才行将就木的样子。
屋里也走出一名老者，小女孩见到他终于露出了喜色，开心的跑了过去，扑进老者怀里，喊道：“爷爷。”
老者露出慈爱的神情，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和蔼的道：“没事，别怕，一切有爷爷在。”
先前进院的老者取出夹板后身形不再佝偻，后又去井边洗了一把脸，才露出他本来的面貌，正是苏凡！
苏凡换好衣服将二胡递给老者，张口谢道：“这次多亏了老伯，想出这么一个妙招，不然我可能要死在意军的火枪下了。”
老者闻言，连忙摆手道：“要不是小兄弟在狄兰托亚城帮我，恐怕我们爷孙俩早就死在那帮恶霸的手上了。”
苏凡闻言笑着摇摇头，表示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从圣罗西大教堂逃出来，他在路上正好又撞见了那帮恶霸欺凌眼前的爷孙俩。
他并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没时间废话，直接将那几个恶霸顺手杀掉，这才有随后老者肯舍命相助的故事。
“老伯，方盒还在吗？”苏凡问道。
“在。”老伯回屋将方盒取出，交到了苏凡的手上。
这时门外突然走来一个丧队，哀怨的音乐响彻半个镇子。
“老伯，你们该走了。”苏凡凝眉，除了哀怨的音乐，他还听到了整齐沉重的脚步声。
“小兄弟，你要保重，那群蛮子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老者知道整个河楼古镇早已戒严，来了很多意军，在全力的搜查着什么，自然能够猜到他们是为了谁而来。
苏凡笑着点点头，拍了拍小女孩的小脑袋，温声道：“要快点长大，你的爷爷还需要你的保护。”
“知道啦，叔叔。”小女孩认真的点点头。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丧队还未走远，意军已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