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戏幕起落，便是一生
酒是一个好东西，至少喝过的人都是这么认为！
苏凡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这种酒恐怕难入柔姑娘的心吧。”
柔姑娘眉眼之中盛着笑意，问道：“为何？”
苏凡想着柔姑娘天网大祭祀的特殊身份，说道：“柔姑娘的心中应该装着的是大志。”
柔姑娘一怔，脸上笑意减退，同时闪过一抹黯然，猛灌了一口酒，才说道：“那是现在。”
其实在认识圣后之前，她曾也爱上了一个修士，修士用花言巧语许她修成人形之法以后长厢厮守，谁知那个修士却是看上了她体内精纯的妖丹。
后来是圣后救了她，也是她自己亲手了结了那个修士的性命，从此在她的世界里便再没有爱情这种东西。
天上月朗星稀，地上烟花绚烂，今晚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云来城的戏楼很大，来往的商人在这里休息时都喜欢听上一场戏，来以此放松身心和长途的疲乏。
今晚的一出大戏演的就是当年的人帝，后世之人都记住了他的丰功伟绩，却很少有人记住其实文帝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曾为了救替自己开疆扩土的兄弟，不惜举兵与外国各族相抗，也曾为了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而不听群臣的反对，立她为后。
如若细论之下，人帝当年的确也做过一些错事，但他的丰功伟绩完全可以掩盖了这些错事，使他可以受后人敬仰和膜拜。
苏凡和柔姑娘坐在斌宾位的最前方，戏台上人帝装扮的戏子到颇有几分当年人帝驰骋天下的影子，演的也是入木三分，惟妙惟肖。
戏台上，人帝时而身披铠甲，征战沙场，平定四方，时而又身穿龙袍，统领百官，治理天下。
苏凡看的很认真，他自小就是听着人帝的丰功伟业长大的，在他心里也是特别崇敬这位千古的第一帝，有时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像人帝一样，带领世人走出黑暗，迎接永世的光明。
柔姑娘倒是对戏曲没有太多的兴趣，此时她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苏凡的身上，说道：“苏先生喜欢听戏？”
苏凡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第一场戏结束，帷幕缓缓落下后，才说道：“戏幕起落，便是一生。”
苏凡的话乍一听有些矫情，里面藏着太多的感慨，但细想之下却有那么几分道理，只是一生的岁月里谁又能说的尽道的清呢。
柔姑娘不置可否，说道：“戏台上终是戏，戏子唱的悲欢离合也只不过是些陈年旧事而已，而以后会发生些什么谁又能预见呢。”
苏凡点头说道：“是啊，小的时候我们不懂戏，只是想看个热闹，可到如今这般年纪，又有几人能够看透自己的一生呢。”
戏就如同这人生，而人生的这场大戏，只有亲身经历过后，才能够后知后觉些什么吧。
但不论如何，戏终究会落幕，人生的路终究会走到尽头，所以这千百年来，无论是修行者，还是普通的百姓都希望可以得到长生，永生不死。
此时的戏台上，帷幕慢慢升起，专属于人帝的另一场大戏即将开演。
这一场大戏中的另一个主角便是大周的开国皇后，这个女人虽然看似普通，当年世人皆认为她配不上如此英勇的人帝，但人帝却不顾世人的反对，立她为后。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这个女人也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并不普通，她有资格成为大周开国皇后，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她始终平凡出身，背后没有任何家族势力做为靠山，最终在自己年老色衰渐渐失去了人帝的宠信之后，被那些背后总有极大势力的妃子们害死在后宫之中。
而今戏台上正好上演着这么一出戏，当年人帝外出带兵打仗，后宫便发生了群妃弑后一事。
虽然当时人帝回京后震怒不已，也责罚了很多人，但细心的人其实都会发现这是人帝一早便默许好的，不然以他的谋略又如何想不到呢，或者说以他的威望，谁又敢这么做呢？
这件事在人帝的一生当中应该算是一件错事吧，只是皇朝的势力更迭就是这样的残忍，大周若想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里繁荣昌盛，就必须要有超级宗门和世家的支持！
现实终究是现实，站在高处的人都惧怕寒意，人帝也如此。
苏凡有些感慨，说道：“据传开国皇后也是一代才女，追求者无数，如果当年她能够不去执着一些什么，安稳的度过一生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柔姑娘说道：“男人想成王，女人愿成后，这是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抵挡不了的诱惑。”
这种诱惑的结果无非就是成王败寇而已，但这种诱惑的确也是谁也拒绝不了的。
苏凡摇头笑了笑，曾经他也认为自己是一个世外之人可以不被这些东西所牵绊，但当他遭受了那些冷眼、唾弃和背叛以后，他也开始变的世俗了起来，他要拿回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并为此而不懈努力着。
最后一场大戏的帷幕再次落下，深夜已至，戏楼里，众宾客尤为尽兴，但也不得不起身离开。
柔姑娘并未急着起身，看向身旁的苏凡，问道：“凛冬将过，邪魔举大兵压境之日已经不远，先生可有何良策？”
苏凡已经起身，整理着身上的绒袄，闻言不由一怔，其实他心里清楚，柔姑娘很在乎玄兵与邪魔这场博弈的胜负，因为圣后极为看重，能够击败邪魔，使大周玄兵真正意义上可以驰骋在关外的草原，畅行无阻，也算是了却和圣后的一块心病。
柔姑娘虽然外表看起来妩媚动人，但其实她也是一个尤为忠心之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凡笑着说了一句，便抬脚行出了戏楼，柔姑娘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可眼睛。
至少在目前看来，玄兵对邪魔完全没有任何的胜算，她也很好奇这个男人究竟如何战胜邪魔，战胜蚩尤……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