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妆皱了皱眉,这好像是绿悠的声音啊,她在说什么啊,有些听不清楚诶,不过听这语调,好像快哭了啊,怎么回事,谁欺负她了吗?
云晚妆瘪瘪嘴,是谁趁她睡着了就来欺负绿悠姐姐了?不行,她要讨回公道!这么想着,云晚妆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就看见眼前是一张放大的满脸不耐烦的俊俏大脸。
“啊——”云晚妆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拉着被子挡在身前,瞌睡彻底地醒了,她指着夏听蔚,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谁谁谁来告诉我,这个男人怎么趁我睡着来我房间了?”
“公主,您终于醒了!”绿悠越过夏听蔚,一把抱住云晚妆就开始哭,“这都快正午了,您还没有醒。奴婢担心,想去问祭荼公子,可公子在房间打坐,您曾说只要公子在打坐,就不能去打扰他,奴婢害怕,这才请了夏太医过来,呜呜呜,您终于醒了……”
云晚妆彻底蒙住,她不过就是昨夜睡得太晚以至于今天起不来床么,至于这么大张旗鼓的吗,还好她没有去父皇跟前哭,不然这整个皇宫都得被惊动啊!
“你看看,这样子像是有事的人吗?”夏听蔚看着云晚妆一脸迷茫的样子,恨得牙痒痒。
他在太医署找了半晌,终于找到皇上很久以前赐给太医署的一种草药,刚想要用来研究新药,就被绿悠哭哭啼啼地拉来了,眼睁睁地看着那药被另外几个老头子拿去糟蹋,心中那个痛啊!一来,见云晚妆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人家这样子,不过就是梦里与什么妖魔鬼怪打了一架,才有了这样凌乱华美的造型,你该为这样的新发型感到高兴啊,大中午的哭什么哭!”
“可……可公主确实是受伤了啊,您看看她的手,都流血了!”见云晚妆无事,绿悠这才抽抽噎噎地放开她,退到一边。
“多新鲜啊。”夏听蔚嗤道,“你家公主是头一次流血吗,这般大惊小怪。”
“怎么了,夏哥哥,谁惹你生气了?”见夏听蔚这样皮笑肉不笑的,云晚妆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知道是自己理亏,她讨好地抓了抓夏听蔚的衣袖,“夏哥哥今日心情不好?说出来听听,晚妆帮你想办法。”
“想办法是吧?”夏听蔚点点头,阴测测地笑着望向云晚妆,“你有能耐是吧?无忧公主了不起是吧?那正好,我最近想要研究新药,手上正缺药材,十天之内凑不齐,您这清浅宫的门槛那么高,我看我是踏不进来了。”
“夏太医开口了,肯定万死不辞啊,待会儿您把药材名单交给绿悠,上刀山下火海一定帮您找齐。”云晚妆低头哈着腰,十足的小人模样。见她这般讨好,夏听蔚的气也消了大半,马着脸,手一摊,“把手伸过来,上药。”
“是是是。”云晚妆不敢怠慢,“唰”的一下就把手放在夏听蔚面前,夏听蔚乐了,一边上药一边回头对绿悠说道:“看见没有,就这么生龙活虎的,哪儿能出问题?这手伸的速度之快,跟我玩刀切药没多大两样吧?”
绿悠语塞,嘟着嘴站在一旁不语。她也曾听过夏太医嘴毒的传闻,没想到这短短的三四个月,她就领教了好几次了。她不过就是关心则乱嘛,至于这样说自己和公主嘛!
“我说公主,这段时间,我的医术长进不少,特别是关于人体手上的构造,我几乎闭着眼都能知道哪是哪儿了,真是托了您的福了。”
“那是夏太医悟性好,与别人无关。”
“连老爷子听闻我一个月大半时间不是帮皇上办事,就是帮您治病开药,在家里都难得地夸了我,这是不是也算是托您的福?”
“那个……能者多劳嘛,这样别人才不会说夏太医整日在宫中无所事事,而且这样不也有利于夏太医在皇上面前长脸吗?”云晚妆抬头打着哈哈,心不在焉地瞟了眼四周,祭荼不在,看来昨天受伤又在房间复原了,她突然觉得手上一痛,连忙回过神来,连声惨叫,“痛痛痛,夏哥哥你轻点!”
“知道痛了?”夏听蔚冷哼一声,这才又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就是要她痛一痛,才知道吸取教训,“还乱不乱来了?”
“不敢了不敢了。”云晚妆摇摇头,知道重点来了,夏听蔚又要开始像老人般唠叨了,又不敢不听,只得做出虚心求教的姿态。
“你好歹也是我国最尊贵的公主,你在外受伤没什么,我看不见,可以不管你怎样糟蹋自己,可是你回宫了,处在这个权利包围的皇宫里,你手握生杀大权,结果呢?结果隔三差五你要么是受伤,要么是受流言围攻,被别人冷眼相待。你说说你,你有什么用?”
“咳咳。”云晚妆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说,担心一说又引得他长篇累牍的,只得咳了一嗓子,继续低着头聆听。
“你觉得我这个太医老是带着药箱往你这里赶很光荣是不是?你觉得别人的流言你无所谓是不是?你觉得这些伤害只要忍一忍就云淡风轻了是不是?最开始有人在你食物里投毒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禀告皇上,杀鸡儆猴。你倒好,说什么不要伤及无辜,就让这件事翻篇了,要不是因为那段时间我每到饭点就带着茯苓陪你吃饭,那投毒的见这样做没戏,才就此收了手,怎么着,你还想我陪你吃大半年的饭啊?”
“其实我是觉得吧,我那时候刚刚回来,没这个必要,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
“看什么看,你还好意思说,祭祀大典,何止洛邑,整个云罗国都在张扬着你无忧公主不顺天意的事,要不是皇上殚精竭虑为你挡住了这些流言蜚语,你早就被抬出去烧死了!你倒好,皇上要处置礼部尚书,你可怜兮兮地跑去求情,说什么他只是为了女儿好,看在同是父亲的面上,饶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