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蛮大的嘛?”他捉住我不停摆动的手,意味深重的笑道。
“彼此彼此!”我毫不示弱的对他大声嚷道。
“如心儿,你还真是小气,我和你开两句玩笑而已,至于要寻死觅活的吗?”他冷哼无趣的说。语意中带着批评的意味。我心里“咯噔”一声。怒气旗鼓阵阵,千呼万唤般被迎接了出来,说我小气!
“尘飞?你姓什么?”我笑得有些奸诈,可语气却温柔甜甜。发现我真的有演戏的功底呢?
“干嘛?”他带着警戒的眼光看着我,一副防备之态,看来不好骗。
“没事。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我一副不感冒,自然的样子。
“你不是也没有姓吗?”他反问我。我没有姓?也对我是院长爸爸捡来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如心儿,你哪里事事如意啦?
“我没有其他意思,你别误会。”他看我作沉思状,以为我生气了。急忙解释。我反倒不生气,面带微微笑意,左瞟又看了一下,眼珠子转了几圈,都没有想出怎么让他出糗的法子。
“你都当我姓如好了,那你姓什么?”我不敢看他的脸,对于谎言,我一般难以抗拒心中滋出的心虚。
“我姓段。”他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害做贼心虚的我受了一惊。随后,我假尔一笑,尴尬的重复了好几声:“你姓段,姓段,段尘飞……”
“你这是在年咒语吗?一个名字都能让你回味这么久。”尘飞俯视着我,眉头一窘,有些不满我重复不停抖动的唇。这句话让我确信他不是和我一个时代的人,不过咒语也说得过去,如果换我们,那应是复读机。
以前耍酷话都不说一句的人,啰嗦起来还真不简单,不过也好,证明他心底的阴霾正在慢慢消退,我欣然开怀的想。随即,也打消了捉弄他的念头,不能说他“断子绝孙”吧,他该气我大逆不道了……
“好听,我才念!”我笑意盈盈仰头对他说道,意识到自己说快了,窘迫的提着眉,不知如何圆那句未经思考迸出的话,只好“嘿嘿”的一直干笑。他看着我那紧迫样儿,没有放声大笑,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笑容如水底的晶莹,逐渐浮现。得意之心,由此而见。姓段的,哼!我不屑的故意仰起头。
“姓段的?!”他不可思议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瞧着我。
“恩?”我看他那样儿,更加得意的笑。
“难道我没有名字吗?姓段的,姓段的,难听死了!”他咬着呀一个劲儿的说,逗得我哈哈大笑,眉眼都被黏住,眼泪花泛滥着,这就是喜极而泣吗?“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吧?有那么好笑吗?没有一点矜持样。”他憋着气,瞥了我一眼,眼神严厉的警告了我一眼。我识趣的转过身,收住笑。谁想到,一转身,又禁不住哈哈连连。
“谁让你笑话我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我不满的反问道。
“谁笑话你了,以后谁还敢笑话你,我算是见识到你的真本事和厉害了,还差点寻短见。”他越说越重,后面的那句话分贝提高了几倍。看来在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席地。我莞笑如花,心里似吃了蜜糖般。
“我是来照河水的,没有镜子,我只好这样咯。免得有些人觉得煞风景。”我一副很有理,很在理,很占理的将手抱怀。见他半天未说话,我瞥了他一眼。
嘀咕一声:“很丑吗?”没有料想还是被他听见了,他开始咯咯的笑,我怒焰燃烧,他更得意了,实在憋不住了,扑哧一笑。
“你还真自信呢?”他边笑边语言攻击着。
“段尘飞!你不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我磨牙瞪视着他高大的身影。斥力的问:“哪里狼狈了?你说我头发难看,比你的长几倍,漂亮百倍!”我发泄着心中的怒气,还不忘拨弄着额前的发丝。一股不服的狠劲在心中翻腾着。
“是比我的长多了?如果比我还短,那我可就要纳闷了……”他故意拖着长音,镇定自若的说道。我顿时无语。嘴角左右挑动着,佯作生气状。我们前世是冤家吗?为什么一碰上他,我所有的调皮都出来了?
周围顿彻安静了效率,只有暗自响动的河水声和偶尔出现的几声鸟叫,尘飞看着我久久不语,我只好收敛起刚才莽撞的性子。回复平静。和他在一起真能忘记所有的忧伤,被抛弃的痛终于不那么汹涌。因为填满了对他的感激,嘴上说的多寒彻,心里却是万千热忱。
我想我和尘飞一样,他的冷漠,并非代表无情,而是浓浓的深情被寒冰凝固,融化他那颗隆冻的心,需要热情,需要时间。而我,需要时间,需要热情,需要坚持,需要……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有些羞愧难当的低下头去,颤抖的手不停的将额前的发丝向后抚弄。
“哦,没什么。”他意识道自己的出神,慌忙的抽离了停住在我身上的注视。
“心儿,我们走吧,估计到山上天都快黑了。折腾一天了。”我正想他为什么会看着我慌神,没想到,他话锋一转,波乱了我的思绪。我气若笑笑,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顺着他脚下的步子,向同一个方向走去。高矮的身影,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夜,潜入了这栋布局精致,壮丽的白楼。我感觉我幸运的来到了公主住的城堡里。
微风凉凉,树上的白色梧桐花,恣意的舞动起来。因为我的到来特别兴奋似的,我托着腮,在星星点点灯光的辉映下,犹显得失落。原来安静过后是无尽的思念和难以适从。内心有种欲罢不能的征服欲望,命运?到底是你太强悍?还是我不够坚强?
这里虽说不是初来,可只要一想到此后再也回不了那个从小长大,热闹非凡的大家庭,心里的落寞,个中滋味涌动,无法言表。
尘飞怕是在房间里没有瞧见我的身影,踩着木制楼梯缓缓下楼,我能感觉清清凉凉的气息在向我靠近,知道那冰薄薄的气息被一阵温热侵化后,我刹眼将目光停留在肩头那件紫色外套上,想事入神的我,竟忘了这山上的寒凉,我心一感动,此起彼伏的呼吸被抽得紧紧的。
“是在想小美她们吗?”尘飞把披在我肩上的衣服紧了紧后,在我的身侧优雅的坐了下来,关切的问。我将视线回归道对那肆风飞扬的梧桐花上,洁白的一片,宛若夜泊中最美丽的星星,尘飞白皙的脸映衬的更加熠熠生辉。也光亮了我那黯淡的心。我想起了那晚和小美对月诉心声,聊关于尘飞的一切。
如今,他正真实坐在我身旁,一切真实的如梦一般。比起从前冷然的他,现在温热了许多。
“怎么会不想呢?忘不了,就只能想念。我很感激,我还有想念的资本。”我平淡镇静的回答。
“那个千叶也是和你一块儿长大的吗?”尘飞好奇的问。并没再继续那片忧伤。我想,他是不想我太难过吧。
“是,她是我们孤儿院的公主,自我被院长爸爸领进孤儿院后,她是所有同龄小孩唯命是从的公主,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有种女王风范,不像我,懦弱无比。”我带着对她的称赞,不忘自嘲自己。
“她不是孤儿,她是周叔叔的女儿。”末尾,我不忘补充道。在我的意识里,不论如何清贫,只要有爸爸妈妈,都不是孤儿。所以,我不自卑,有院长爸爸的关爱,我心里没有留下一点点阴霾。莫多的是在意,是害怕失去。
抓的再紧的东西,不是想得到,就能一直拥有的,我还是失去了……
“你跳过了些什么吧?我看她那天那股狠劲,与你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吗?也真不知道,那冯翔翼是怎么想的,竟会变心喜欢她。”
“我怎么知道,每个人都心有所属。如果全天下的人心性都一样,那岂不糟糕?”我还是在意的,在意他们在一起的事实。
“不是,我是说,你一定受了很多气。我暗自开心都来不及呢?不然,我也没有照顾你的机会呢?这么说来,我是要感谢他们呢?”尘飞调皮的说道,这人真是,变脸真快,他分明就是一个孩子嘛。
我轻微笑着,该怎么说呢,十几年都过了,一言难尽。
现在有翼在她身边,她开心都来不及呢?还有什么空余憎恨我呢?我再也不会成为她的威胁和不快乐了……真好!
想到这样,我身轻如羽,内心久久对她的那份愁闷,消淡了许多。
翼,千叶,幸福啊!
只盼望她能多疼小美们一些,是我最大的满足。
“每个人的性格,命运都不相同,有些人生来就是强势的一方,她心并不坏。”我轻描淡写的说,有种认命的感觉。
“你甘愿?”尘飞继续追问。
“我甘愿,很甘愿!证明千叶很爱翼,超过了我对他的那份爱,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纠结的呢?你明明知道在你和翼之间,是我最大的困惑。”我有些激动。
“对不起!”尘飞有些忧伤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