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皇上自皇后病逝,便一直未曾立后。放眼整个后宫,当属宁贵妃与顾昭仪二人势大。花溪草作为女眷,自然要到两位娘娘那里问安。
她才一进清华殿大门,就见萧思卿众星捧月般的伫立中央,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众人见她走近,当即自觉给腾出一条路来,萧思卿含笑拉起花溪草的手腕,嫣然笑道:“怎么?又跑去和我王兄浓情蜜意了?”
前世花溪草与萧思卿的关系还算交好,只是后来因为花溪瑶的缘故而产生隔阂,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今朝再见,竟也只能感慨,岁月不再,情谊不复……
花溪草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淡然回道:“思卿郡主又拿我打趣。我不过是随父亲入宫,走的东门,脚程稍慢了些而已。”
“啧啧……花大小姐,竟然也还会有如此羞涩之时?我不过是句玩笑,你倒解释的认真!”萧思卿见她不愿提及,便也借坡下驴,不提此事。
可偏偏就有人喜欢见不得别人如意,偏生哪壶不开提哪壶。颜子涵乃当朝宰相之女,为人骄纵,性情跋扈,因着家世和大周才女的名号,更是看不上她们这些武将世家的儿女,只认为她们粗鄙不看,难登大雅之堂。
尤其是对花溪草,更为不屑,只将她看作草包废物,连给端王世子提鞋都不配。正因她对萧钰轩藏了这份心思,才会出口就往花溪草的心窝子上捅:“将军夫人才过世,花小姐就打扮的这般花枝招展,知道的以为你是心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入宫选美,给自己另谋出路呢?”
花溪草虽名义上是护国将军府最受宠的小女儿,但京都之人尽知,府里其实还有个比她小的二小姐,虽是庶出,但却得老夫人欢心,寻常场合,老夫人都带着出席,其受宠程度,远超花溪草这个嫡女小姐。
如今将军夫人故去,若是那二小姐的姨娘再抬了位份成为夫人,这庶女可也就算是嫡女了,加之老夫人的宠溺,怕是用不了几日,便能踩过花溪草一头,成为护国将军府名副其实的千金。
花溪草凤眸微敛,一双澄净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只见她嘴角微提,缓声笑道:“溪草多谢子涵小姐提点,只不过自古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妾室永远就只能是妾室,就算抬了位份,也上不了台面,更改不了文牒;否则以后麻雀上了天,还都要以为自己是只金凤凰了呢!您说是不是,颜二小姐?”
花溪草这最后一声颜二小姐当即就将颜子涵给惹恼,花溪草说的不错,嫡出就是嫡出,就算是妾室扶正,也终归难以改变她庶出的身份。颜府原本就有一位嫡小姐,名唤颜子晴,早年间与花溪草同为思卿郡主的伴读,只是后来主母病逝,才让妾室扶正,将颜子涵这个本不上台面的庶女给提拔了上来。
如今她与花溪瑶私交甚好,只怕是还没看出萧钰轩与花溪瑶二人之间的苟且,如若不然,怕是面色更要好看。
花溪草笑的甚是无害,颜子涵却抬手就要朝她推搡,好在萧思卿抢先一步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便先去大殿恭候圣驾吧。”
众人皆是人精,一见萧思卿有意为二人解围,当即应承一声,都跟着走了出去。
花溪草朝萧思卿微微颔首,算是道谢。颜子涵看向她的目光却是满含愤恨,如若不是挨着众人的面,怕是就要直接同她厮打在一起。
往往一个人越在乎什么,就说明她越缺失什么。比如那假的可怜的尊严……
花溪草从不认为庶出子女,就比人矮了什么。可偏偏花溪瑶如此,颜子涵也如此,只知一味的嫉妒与抱怨却从不知自我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