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煞气暴动

柴青转过身一脸恳求的看向花溪草道:“花大小姐,请你一定帮帮主子。”

“让开!”花溪草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当下也没时间再搭理他,推开挡在她身侧的柴青就往正院跑。

柴风正带着人守在结界周测,他一见花溪草跑过来,就当即迎了上去,正色拦道:“花大小姐,这边……”

他的话还未说完,花溪草就出言制止道:“让开!他的煞气已经暴动了!”

“情况怎么样了?”柴青问柴风道。

“玄胤真人留下的阵法好像忽然失去了作用,现在唯有结界还能限制住主子的行动。”柴风回道。

花溪草带着柴青柴风兄弟二人再次进入结界。只见千机药墨发披散,身上尽是一团黑雾笼罩,原本凄冷的目光里也布满了血色。

“柴侍卫,我自己进去一次。”花溪草对站在身旁的两人说道。

“不行,您若是受伤……”柴青柴风二人闻言当即阻止道。

“他的煞气再暴动下去,会彻底失去理智的。”花溪草不能坐视不理,这里唯有她一人有可能帮到他。否则他与暗卫,必然又是两败俱伤……

“可是如果您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是主子愿意看见的。”柴风继续阻拦到。

刚才柴风进入结界想要强行制止住主子,结果人才刚刚走到千机药身前三五米处,就被一团忽然出现的黑色的雾气撞击了出去。

柴风被煞气侵蚀,喷了一口血狼狈的退了出来。此时还一直紧捂着胸口强撑。

就在柴青柴风出言阻止时,花溪草忽然一个闪身,封住了二人的穴道,急促跑了过去。

“花大小姐!”柴青柴风兄弟二人蓦地眼睛一亮,眸中尽是惊色。

可是花溪草却已经不顾他们的阻拦而走远。

花溪草扫了一眼结界内的情况,只见千机药背对着大家正安静的站立在正中,看起来仿佛毫无异常,可身上的煞气却是不断集结。

花溪草急忙用手指一点眉心,开启阴阳眼去看,只见眼前的所有,瞬间变成了一片血红色的海。

浓郁的煞气仿佛一池血水,涌动在封闭的结界里。花溪草越看,脸色越差。

明明千机药上次煞气暴动之后已经被玄胤真人加上了镇煞枷,怎么会在这短短数日,就再次煞气暴动?

以柴青柴风为首的暗卫突然冲了进来,花溪草大喊一声:

“别动!”

恢复行动的柴青与柴风,迅速追到花溪草的身侧,欲将她请出结界,可花溪草却是紧蹙着眉眼道:“你们躲远点,小心被结界内泄露的煞气侵蚀。”

几个暗卫对视了一眼,全都往后退了一步。不再给花溪草添麻烦。可是柴青却是知道花溪草在自家主子了的分量,哪里敢让她一人孤身涉险!

几人的动作让柴风眉头一挑,他前段时间被主子派去执行任务,归来后虽知有花溪草这人的存在,但却不曾想,不但自己的弟弟,就连这几个跟着主子的贴身暗卫,竟都对她如此听信。

看来她与主子而言,却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花大小姐。”柴风见花溪草要进去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小心主子身上的岁寒剑!”

“嗯。”花溪草隔空画出一道符咒,趁着煞气未曾泄漏,当即闪身飞进结界中心。

众人的视线一下锁定在结界内的两人身上。

花溪草踏入结界中心的瞬间,镇魂晷就开始不安的颤动着,嗡嗡的震的花溪草的手都要拿不稳了。

花溪草观察了一下四周,见周围没有什么危险,就快步往千机药身边走去,想要就近查看他的情况到底怎么了。

“碰!”

在快要靠近他的时候,岁寒碰的一下朝花溪草刺来,好在之前有柴风的提醒,她才算面前躲过了岁寒的攻击。

岁寒一下刺空,在空中一个回旋,以更快的速度再次飞刺了过来。

一连三次,岁寒朝花溪草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一下的时候剑鞘甚至几乎是贴着花溪草的头皮飞了过去,削断了几丝她额前的碎发。

花溪草脸色一变,在岁寒再次刺过来的时候,甩出了手里的镇魂晷。

“锵!”

一阵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岁寒和镇魂晷在空中战到了一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变成一片残影。

暗卫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各个都惊的目瞪口呆。他们根本不敢想象,他们一群武力高强的暗卫联手都镇不住的岁寒剑,竟然会被她手中那个小小的铁疙瘩给压制下去。

花溪草趁着这个功夫终于跑到了千机药的身边,连声换道:“千机药……”

千机药的手背已经爆出了青筋,他费力的转过头,赤红的双目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嘴巴几经抖动,却未说出任何话来。

花溪草看着他肢体不受控制的模样,自知他的理智还占了上风。心下总算闪过一丝安慰。

花溪草凌空画下数道符咒,吸收着空气中的煞气,只见砰的一声,一团蓝色的火焰在黑色的煞气中泯灭下去。

不好,这是煞气过重,把花溪草画下的符咒撑爆了。

“走!”因为被吸收了少许煞气,才有了一丝力气的千机药艰难的开口,眉宇间尽是急色。

花溪草顾不上欣喜,只握住他的手腕,检查起他腕上的镇煞枷来,只是看清的瞬间,就顿时眉头一簇,镇煞枷被撑开了,这要如何再封印他体内的煞气?

一连数声沉闷的撞击过后,岁寒剑再次直直朝花溪草的方向攻击而来,好在镇魂晷一直纠缠在它周遭,没能让它伤到花溪草分毫。

花溪草自知这镇魂晷在她手中许是发挥不出玄胤真人那般的威力,只能焦躁不安的在它能够争取的有限时间内仔细思索着镇煞的方法。

岁寒一连数次未能挣脱镇魂晷的阻拦,忽然凌空立于正上,开始吸收起空中的煞气,花溪草看到,顿时抽身制止起它来……

岁寒在花溪草的灵力攻击之下,终是顿了一顿,而后在一阵蜂鸣声中刺啦一下被一阵强大的灵力震退了数尺。

花溪草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下,一个玄身扑在千机药的胸前,拉下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一口亲了上去!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气!

柴青与柴风更是惊愕无比……

花溪草轻柔的撬开千机药冰凉的唇,

渡了一口灵气过去,

继而一股阴凉的气息忽的席卷而来,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已经顾不上其他,只闭上双眼,运转起吸收灵气的法门,像往日里修炼一般,把释放在外的煞气统统吸收了回来。

一脸无措的众人,只看见花溪草忽然搂住自家主子的脖颈就亲了上去,

但唯有千机药自己清楚,他所处的漫天血色之中,终是逐渐清明,就连气息都跟着顺畅起来……

狂暴的煞气进入千机药体内之后变的安稳了许多,而后寻着花溪草和他相连的气息,缓缓涌入了花溪草的体内。

花溪草被动的吸收着从千机药体内转移而来的煞气,

脑子里想起玄胤真人曾经说过的话:

“你的体质特殊,

天生不惧煞气,若遇危机之时,以口渡气,

引灵封印。”

千机药体内的煞气总算静止下来,花溪草趁机松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也一同切断了两人之间的气息联系。

“碰!”

骤然失力的千机药忽的倒在地上,花溪草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去查看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昏迷了。而在千机药倒地的瞬间,岁寒也跟着一起锵的一声无力落地……

“过来帮忙!”花溪草试图把人扶起来,却发现自己力气不够,她只好朝外面叫人。

守在一旁的安危急忙冲了过去。

柴青不放心的朝花溪草问道:“花大小姐,你可有伤到哪里?”

“他因为煞气的冲击才会昏迷,休息一下就会醒了。在此期间切勿让任何寒凉之气侵入他的身体。”

花溪草没有回复柴青的话,而是有条不紊的处理起修复结界阵眼的后事来,方才岁寒暴走时,刺破了结界,若不及时修复,若有下次,怕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柴青见花溪草仍旧严阵以待的模样,当即也不再多扰,只命人守在一旁,人便退了出去,先行给自家主子去医治。

“这个花大小姐是何来历?”柴风与柴青虽是同胞兄弟,但却远比他处事沉稳,方才见花溪草能轻而易举就压制住自家主子的煞气,心底早已盘算起许多事来。

柴青见兄长探究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说道:“兄长,花大小姐的事情,主子从不让我们任何人插手。”

“为什么?”柴风不解道。

“主子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与花大小姐相识,这段时间主子体内的煞气会这么稳定,除了玄胤真人的功劳,也是多亏了花大小姐。”柴青解释道,“而且,花大小姐是唯一可以与主子发生身体接触的人。”

没错,千机药因煞气缠身,非但无法正常的与人同处,更是不能亲近任何人,可是花溪草却是个最大的意外……

柴风闻言微微一愣,不过主子身边若是能有一位女主子……

柴青柴风兄弟二人说话光景,花溪草也已经从结界中退了出来。

“如何能最快联系到玄胤真人?”

柴风闻言立刻就猜测到主子体内现在的封印,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于是他问道:“主子体内的封印可以支持多久??”

“最多三天。”花溪草解释道,“我现在的修为还太弱了,封印坚持不了多久。而且,刚才我吸收了不少煞气,短时间之内恐怕不能再次封印了。”

花溪草如今体内的煞气比灵气还多,她需要慢慢化掉体内的煞气重新吸收灵气,要不然别说引灵封印,恐怕就连普通符咒她也画不出来。

如若这期间千机药再出现什么问题,就连她也束手无策。当下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把玄胤真人请回来……

隔日,千机药在昏迷了十四个时辰后终是醒了过来,“玄胤真人?”

千机药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似乎还不错。

“感觉怎么样?”玄胤真人问道。

“昨夜是你?”千机药的记忆有些乱,他只记得,自己体内的煞气忽然就不受控制的暴动起来,但是后来的事,就一片空白了。

“不是我。”玄胤真人微笑的摇了摇头。

千机药一愣,随即混沌的大脑里忽的闪过了花溪草纤细的身影,当时似乎还看见了这个小女人,难道……是她?

“是那个丫头救的你。”玄胤真人说道,“这次你煞气忽然暴动,能够有惊无险的化解,多亏了她。”

“花溪草?”千机药有些恍惚,只觉得晕厥前,似是真的看到过她在自己的怀中。

“对了,你体内的煞气为何会忽然暴动起来?”玄胤真人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弄明白这件事情。

千机药摇了摇头,自己也摸不清头脑。

玄胤真人的神情一凛,只觉事态越发朝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会去调查清楚。”

玄胤真人走后,千机药坐在床上,抬手看着自己手上已经消失的镇煞枷,忽然发起呆来。

柴青站在一旁内心波澜起伏:主子说他不记得煞气暴动后的事情了,那是不是也不记得自己被花大小姐非礼的事情了?这算非礼吗?

“柴青,她去哪儿了?”千机药忽然抬头问道。

“啊?”柴青吓了一跳,“花大小姐她……她回府了。”

“回府了?”

“嗯!”柴青狠狠的一点头,动作有些过大。

“你为何一惊一乍的?”千机药眉头微调,冷声问道。

柴青面色微僵,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千机药的手指摩挲在自己略有肿胀的唇瓣上,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而回到府中的花溪草,则是打进入房间,就一直坐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那被牙齿磕破的唇瓣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