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阴谋圈套

萧钰轩清晰的看到了花溪草眸底闪动的鄙夷与冷漠。以前即便花溪草不愿与他扯上关系,但是也绝没有此时这般决绝……

无论她猜到了什么或是想到了什么,一切都已经箭在弦上,萧钰轩根本不会再给她留任何退路。

他的目的很简单……得到她或是毁了她……

“我要你。”

“萧钰轩,你就是个疯子!”一个念头猛然在花溪草脑海里闪现,不仅令花溪草自己一惊更是令她心下作呕……

“怎么?还在妄想去做他的苏北王妃?你不要忘了,他本就重权在握,难道你会觉得,现在这种情况,皇上能容得下你吗?”

“这是我的事情,不劳你去操心。”花溪草此时只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种折磨,她只想离开这个疯子的身边……

“除了端王府,你哪也别想去!”萧钰轩一声令下,只见花溪草身侧已经被暗卫围堵的水泄不通。

“没有本世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初入端王府半步。今夜之事不得走露半点风声。违者杀无赦。把她关起来,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踏入偏殿半步。”

“是。”萧钰轩一声令下,十余暗卫身后突然又窜出近百侍卫,那阵仗简直就是要将花溪草押入天牢的样子。

“我自己会走。”此时花溪草已经不想再与这个疯了心的男人在多说半句话。只绕开暗卫伸出的手,就直接跟在前人身后朝关押她的地方走去。

这边花溪草刚被秘密关押,那边花溪瑶之前所住的院落就着起火来,火光照亮整个夜空,随着噼噼啪啪响起的声音彻底被火舌淹没,只剩满地废墟。

只见一群太监宫女大惊失色的叫喊着朝这边跑来,吵吵嚷嚷的呼声与倒塌的房梁落地声混杂在一起,一时声势浩大,此时距离偏殿最近的一行侍卫也应声而来。

待到火势扑灭,只见废墟中一具焦尸狰狞的横在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作他言,只待消息传到萧钰轩处再做打算……

世子妃寝宫那边还没有消息,这边偏院又失了火,一时间整个端王府都笼罩着一层压抑的气息……

端王府另一处偏殿,只听室内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窸窸窣窣传来,远远望去,只见一抹只着轻纱的身影夺门而出,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凌乱,她却也毫不顾忌,只是这么一路狂奔出去,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抹急促的身影奔走的方向正是刚刚失火的花溪瑶之前住处……

“怎么回事?”萧思卿在听闻外面下人嚼舌之时,根本顾不上萧钰轩给她安排的侍女阻拦,当即就砸了东西冲出偏殿,只为亲眼看看花溪草那个贱人是不是真的因为谋害花溪瑶府中胎儿而被葬身火海……

如果是这样,那她真是恨不能仰天长啸感谢上苍开眼。

“花溪草人呢?”此时的萧思卿简直如同疯子一般,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只一心想要确认花溪草的死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此时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究竟有多么狰狞。

侍卫已经将现场封锁,见萧思卿此时出现,只如实禀道:“启禀郡主殿下,世子殿下已经下令任何人等不得入内,此处火势未灭,还请郡主殿下回殿休息。”言罢便朝萧思卿身后追来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令其将萧思卿带走。

“她死了是吗?”萧思卿一把扯住侍卫的衣领,声音犹如来自冥界的游魂一般空洞而又带着些许凄厉,此时在团团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尤为阴历可怕。

“郡主殿下受惊了,还不赶紧将人送回殿内。”

“我不走!我要亲眼看着那个贱人被火烧死……哈哈……”撕扯间萧思卿身上本就单薄的轻纱瞬间撕裂,香肩小露,看着好不迷人。只是此时根本没有人敢正眼瞧她,只希望能赶紧将她送回殿中才是。

“郡主殿下,奴婢伺候您回殿歇息罢。”说着两个侍女就将萧思卿的双臂驾了起来,直接将人连拖带捞的撸回偏殿……丝毫没有顾忌她的身份以及该有的礼节。

这边乱的一塌糊涂,那边萧钰轩那里却是异常平静。

“人呢?抓到了吗?”

“启禀殿下,皆已被关入地牢,还请殿下放心。”

“下去吧。”

“是。”暗卫应了一声,当即出门加派人手,将端王府内院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一直在端王府外围盯着的影卫在花溪瑶出事的时候就早已回到苏北王府中禀报,岂料找遍王府,却不见千机药与慕白踪影。

“主子可有留下踪迹?”看到千机药贴身影卫摇头的瞬间,来人只觉眼前一黑……若是姑娘出了事,他就是有十条命也难抵啊……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世子妃喝了太医院的汤药出了事情,性命垂危。却栽赃药是姑娘去开的……”

“通知花大人和顾小将军。”

影卫听闻来人所言,眉头当即蹙成一团,只见他朝暗处对了一声暗哨,便见几个人影朝不同方向离去……

“啊……”

“不要动。”

颜相府,颜子晴闺房中,一个人影捂住了她的口鼻,甚至她还能闻到来人身上散发的血腥之气……

“不要出声,听我说完……咳咳……”

颜子晴瞪大了一双明眸,只小心就翼翼的点了点头以示配合,却是根本不敢有丝毫放松,甚至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到微不可见的颤抖。

感受到榻上人儿的恐惧,喜鸢只将她的身子扳正过来,细声说道:“请你救救我家小姐。”

颜子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只觉一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你是?”喜鸢见她已经回神,也就放开了捂着她面上的手来。

听闻颜子晴的问话,她只深呼了一口气,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血腥味儿,低声回道:“我家小姐遭人陷害,性命攸关,速寻珣……珣王……到……救……”喜鸢艰难的说出这么一句不算完整的话,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径直倒在了颜子晴的塌间,没了神志。

颜子晴本就还没能在震惊中回神,此时听闻花溪草出事,更是慌了起来……

她不是奉命入住司天监了吗?怎么会出事?难道……

颜子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只当即翻身将喜鸢藏于塌下,又将沾了血渍的被褥全都一股脑的踢进床榻下面,才重新换上新的丝被。临出门前也不忘焚了一株香以遮盖血腥气味……

此时她根本顾不上送喜鸢医治,只能等待时机再将她秘密送出。

思前想后,颜子晴还是决定亲自去苏北王府将今夜发生之事说个清楚,否则误了花溪草的性命,怕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虽然颜子晴曾经也有过偷偷出府的经历,但是此次却是心神不宁,一连几次都错开了最佳的出逃时机,甚至差点迎面撞上巡视的府兵……

“你确定见她进了颜府?”

“是。一定不会有错,她身上受了伤,根本不可能逃出我们的追击。血迹是到颜府不见的她一定是藏在了这里……”

“搜!今夜务必将她找出来,否则谁也别想活着回去向世子殿下交差!”

一连几道形同鬼魅的身影朝颜府后院奔走,颜子晴吓得紧紧捂住自己的娇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发生声响惊动他们……

世子殿下?难道是萧钰轩?

思及至此,颜子晴只狠狠掐了自己手腕一下,勉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花溪草的生死极有可能就要看她此时能不能将消息传出去,这怎么能令她不急……

一路跌跌撞撞,颜子晴终是沿着颜府侧门小心逃了出去。

只是当她来至苏北王府时,却是再次犯了难……

“来者何人。”

“我要见珣王殿下,花溪草出事了。快让殿下去救人!”颜子晴从来没有如此焦灼的狂奔过,更没有如此不顾形象的在两个侍卫面前拍着胸口喘着粗气,甚至连话都说的飞快而又含糊不清。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花溪草一被关进偏殿,暗卫就将喜鸢的银簪递了上来,其含义自是不言而喻。

花溪草看着银簪的瞬间,目光当即一沉。看来萧钰轩是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甚至将喜鸢的性命都算计清楚。

如此到是令花溪草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当下的形势来……

暗卫见花溪草的眸光亮了又暗,自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便是将花溪草的反映如实像萧钰轩上报便是。

只是暗卫刚要转身,便听花溪草寒声说道:“告诉萧钰轩,若是她出事,我花溪草必然百倍奉还。”

暗卫听闻花溪草的话,只心下暗道:“自己都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还想管侍女的死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虽然心下暗自悱腹,却也不敢直接多言。

只见那暗卫朝花溪草看了一眼,便算是听到,人就走了出去。

“她就只说了这一句?”

“是。”

“地牢加派十倍人手,抽回偏殿所有侍卫,只留暗卫看管。”

“是。”

暗卫虽然不清楚萧钰轩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对于主子的指令他却是不遗余力的前往执行……

“请回。”没有珣王殿下的命令,任何女眷一律不准入府,这是苏北王府的规矩……

颜子晴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一听到侍卫的话语,当即就急切起来:“花溪草真的出事了,我要见珣王殿下!”

“颜小姐请回。”侍卫的长剑已经挡在颜子晴面前,饶是急的她已经红了双眼,侍卫也丝毫不肯退让。

嘴张了又合,话也都憋在了心底……一时间除了紧紧握住衣袖边缘,颜子晴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几人僵持了一些时候,颜子晴终是退后几步,径直沿着大道朝绸缎庄方向跑去……

“嘭……砰砰……”

“开门!快开门!”颜子晴一路的疯跑之后嗓音也哑了些许,发丝也都飘散在身后,看着好不狼狈的模样。

“颜大小姐,您这是有何事情?”掌柜开门见是颜子晴,只当即和善说道。

“你们少东家在哪里?我要见他!”

掌柜一听她要找少东家,当即面色就变得严峻几分:“少东家不在,您若是有事不妨直言。”

之前花溪草就曾特意交代过,若是颜子晴来此求助,尽力相帮便是。此时掌柜见她一副狼狈模样,自然恭敬将人迎了进来:“颜大小姐您先进门,有话慢说。”

在听闻人不在的时候,颜子晴突然觉得绷着的一根弦就这么断了……腿也一软就这么瘫了下去……

还好掌柜眼疾手快将人扶了起来,连声叫到:“快扶颜大小姐进屋休息。”

颜子晴此时只觉眼前一黑,本想说些什么,却是发不出声音……

“来人,快去请大夫过来。”

“是。”这边下人刚把颜子晴安放在床榻上,就赶紧朝后院跑去。

“大夫,颜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心绪过激,气血不畅,让她休息一下就好,无碍。”

“那就好,找个人在这里守着吧,天亮后记得派人去颜府知会一声,该怎么说就不用我来教你了罢。”

“是。”

整整过了两个时辰,颜子晴终是醒了过来。

“颜大小姐,您醒了。”

“你……”

“我是绸缎庄的侍女,您方才晕倒了,这里是绸缎庄的后院客房,您醒来就好。”

“救花溪草……”

“颜大小姐,您说什么?”

“找你们少东家……救……花溪草……”颜子晴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此时说出话来都断断续续。

那人贴近颜子晴脸侧,终是听清她说的什么,面色当即变得复杂起来。

“颜大小姐,您先休息,我这就去找掌柜过来!”

这边苏北王府与绸缎庄都在为了花溪草出事而行动起来,那边被关押在偏殿的花溪草却是异常平静。

“如果你还在想着要逃出这里,我劝你先好好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出去。”

花溪草手里捧着一本书卷,丝毫没有被人关押的胁迫,反而尽显从容。如若不说还当她此时不过是在自己的书房当中而已……

“若是如此,最好。”萧钰轩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是暗指她此时的平静。只要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纵是不惜一切代价,又何妨?

从前他以为自己对她不过是利用,为的只是花府的支持与传说中的九幽令牌,但事到如今,他才发现,真正一而再再而三吸引他的,竟然就是她这个人而已。无关其他,只是因为她是花溪草。

花溪草就这么侧坐在矮榻上,屋里静的只剩下她青葱玉指不断翻看书页的声音。萧钰轩也不走,就站在距离她不过几步的距离静静看着。

若是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瞬间,一男一女,一坐一立,倒也自成一画。

“郡主殿下呢?”

还未平复下一路奔跑的急促,颜子晴刚一进端王府,就红着的双眼死死盯着一旁清扫废墟的侍女。

虽然以她的身份并不该直接冲进端王府找人,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向谁求助……

“回,回颜小姐,郡主殿下她,她……”侍女被颜子晴那仿若吃人般的目光吓的整个人都瘫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她怎么了,快说!”颜子晴见侍女的样子,心中一抹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努力的握紧拳头,压下这个令她恐慌的情绪,只是定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

“郡主殿下她在寝殿,没有世子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侍女说完整个人便慌了起来。

颜子晴身影前方一片废墟,空气中也时不时传来阵阵烟味,萧思卿被眼前的一幕猛地镇住,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而就在此时,被关禁闭的萧思卿却是走了过来。

侍女轻轻唤了颜子晴几声,颜子晴才愣愣反应过来。

“郡主殿下,可知道花溪草在哪?”颜子晴看到萧思卿仿若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握住她的手,大力摇晃到。

“颜小姐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花掌史在哪?”萧思卿冷声的问向众人,目光所到之处尽是凌厉异常。

一众下人见萧思卿怒意滔滔,连连将头埋得更低。

站在权利的顶层的人,才是真正有话语权的人。

“你,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花掌史在哪?”萧思卿指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太监,肃声问道。

实则,这也是她此时此刻最想知道的事情。

小太监根本不敢抬眼看向萧思卿,只能战战兢兢的回答着萧思卿的问话:“回郡主殿下,花掌史已经畏罪自杀,葬身火海。”

“何来畏罪之说?”萧思卿的声音不大,但所有质问都如同秋风一般寒冽席卷人心。

“回郡主殿下,花掌史谋害世子妃腹中子嗣,人证物证俱全,世子殿下尚未对其进行处置,她便打翻了偏院的烛台,自杀谢罪。”小太监一头的汗水,继续回答着。

听了这么半天,若是还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猫腻,那颜子晴也枉费出身名门了。

“什么叫做人证物证俱全?难道审案子不是刑部的事情?”颜子晴猩红的眸子狠狠瞪向说话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抬头便对上了这双本应温润却好似嗜血的眼睛,一时吓得瘫了下去。

然而感受到颜子晴与萧思卿两人周遭散发的寒意,小太监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说道:“回颜大小姐,此案乃世子殿下亲自提审。”

萧思卿听闻此言,眼底终是升起一抹亮色。萧钰轩的为人,她岂会不知。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子野心罢了。

“我们去看看她吧,或许还能送她最后一程。”

颜子晴见萧思卿的态度已经软了下来,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如此原本就紧握的拳头更是握的更紧,久久无法松开,就连看向萧思卿的目光都带着些许冰冷。

她怎么忘了,萧钰轩才是同她有血缘关系的王兄,而她与花溪草,说破天也不过就是有些当年伴读的情义罢了……

一想起花溪草,她便越发发自内心的心疼。

过了半响,思绪终于归位,颜子晴只能机械的跟随萧思卿的步伐向前走去,任凭自己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脑海中只是不断的闪过花溪草那清冷的容颜,受伤时坚毅的目光……

不知走了多远,一群人终于停了下来。如若不是有萧思卿开路,单凭颜子晴是断然周旋不过端王府的守卫的……

突然间,走在前面的萧思卿突然停下脚步,颜子晴始料未及的撞在萧思卿的背上,正想开口道歉,却被眼前一抹白布吸引了目光。

“那是?”颜子晴不敢相信的看向地上的一席白布,那样的简单,那样的纯白,白的刺眼。

“郡主殿下,花掌史葬身于火海,整个人都没有了形状,还请郡主殿下在此拜别,勿要上前。”

白布下面一具奇形怪状的身体,黑的如碳。白布边缘偶有露出的一角,远远看去如同枯木一般,距离尸体数十米的距离,依旧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焦灼的烂肉味道。

饶是萧思卿见此情景,心中也满是震惊。她以为这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她感到愤怒,难道连死都不能留个全尸吗?

颜子晴看到面前的尸首,一颗心如同被蚂蚁啃噬一般,痛的无法呼吸。她从来没有经历过亲人的生离死别,花溪草虽不是她的亲人,却是她心中一个特别的存在。

不知哭了多久,眼泪仿若都已经流干,双眼涩的生疼,颜子晴终于止住哭腔,恭恭敬敬的朝萧思卿拜了一辑。

“郡主殿下,子晴告退。”颜子晴实在想不通萧钰轩为何要对她下此狠手?即便不爱她,也不至于非要置她于死地,不是吗?

颜子晴自知此地不便多留,应了一声便转身准备离去。

只是颜子晴刚走了没多远,就被一队侍卫拦住了去路。

只见领头的两个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以身体挡住颜子晴与身后萧思卿的去路,声音不卑不亢的说道:“郡主殿下,颜大小姐,请恕罪,属下奉命守护现场,一干人等均不得靠近偏殿半步,没有世子殿下指示,任何人等也不准踏出端王府大门,请郡主殿下不要为难属下。”

“大胆!本郡主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们来管?”萧思卿凤眉一竖,面上略带几分怒意。

“回禀郡主殿下,属下奉贵妃娘娘之命处理花掌史后事。贵妃娘娘有旨,偏殿失火煞气过重,未在大师念经超度亡魂之前,所有人等不得入内。”

宁贵妃?颜子晴听罢此言,心中隐隐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道花溪草的死讯已经上报宫中?可是花府又怎会至今无人来探,难道……

“既然是奉贵妃娘娘之命,你们可有懿旨?”颜子晴问道。

“卑职奉娘娘口谕办事,还请郡主殿下与颜大小姐勿要为难卑职。”

“世子殿下在哪?我要见世子殿下!”颜子晴猛然提高的声音,带着不可触犯的冷意。

两个侍卫被她一凶,当即也是一惊,就在此时颜子晴猛然将两人撞开,大有冲出去的意思,只是当她动作间,却突然见侍卫身后闪过一道人影,好似直奔花溪草的遗体而去。

一道不好的念头瞬间盘踞在颜子晴心头,此时她只下意识的想要回身去看个究竟,而方才被他突然一撞的两个侍卫,却是在连连后退数步后才站稳,待两个侍卫回过神时,颜子晴已经朝身后跑去。

二人心惊不好,立即追赶,萧思卿见颜子晴的反映和两个侍卫的动作,只当即跌跪在地,大声呼喊道:“有刺客!”

原本追逐颜子晴的两个侍卫,脚步一顿,立即朝萧思卿跑来,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郡主殿下,您可有受伤?”围在萧思卿身边的侍卫见周围没有异动立即下跪请罪。

侍卫本就不敢与萧思卿硬碰,此时见她怒极,只能长跪不起,心下不住默默祈祷里面的人做事足够麻利。

颜子晴一路跌跌撞撞的跑着,越是离近停尸之所,心中的慌乱越是难以掩饰。明明方才花溪草的尸首还是盖着白布停在地上,此时那里却没了踪影……

当颜子晴冲到内室门前时,只见一个太监正朝那坨焦黑干瘪的尸体上撒着一瓶药水,药水所到之处白沫肆起,空气中都夹杂着一股浓厚的血腥腐臭。

“不要!”颜子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的动作,失声大喊道。

但是此时她的声音已经来不及阻挡那人的动作。颜子晴就这样亲眼看着花溪草的尸首随着那堆白沫化成一滩血水……

仅剩下空气中飘散的恶臭与血腥之气不断提醒着她,什么都没了……

“为什么?”一连数个为什么咆哮出来,颜子晴只觉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

“颜大小姐,奴才奉劝您一句,您这千金之躯实在不宜在这个阴气太重的地方多留,若是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就不好了。”

太监奸细的声音一如针扎一般刺在颜子晴心头。听着他满是警告之意的话语,颜子晴竟丝毫不觉害怕,反而更加坚定了要为花溪草讨回公道的信念……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颜子晴每说出一个字,都觉得胸口阵痛的厉害。眼泪不知不觉划入口中,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她此时甚至恨自己,若是早一点会不会就能救花溪草于水火之中?若是找到了千机药……

刺眼的血水,与刺鼻的血腥味儿不断刺激这颜子晴的大脑……

比起颜子晴的悲坳,萧思卿的思绪却是清晰的很。

若说她之前还在暗自庆幸,花溪草惨死,那么此时再看这些人画蛇添足的举动,便更加确定了一切都是萧钰轩的阴谋。

只是她想不通,萧钰轩为何要闹此一出?

是为了不同意退婚?还是要彻底毁了花溪草?

若是前者,他大可以借此机会,毁了花溪草的清白,待当生米煮成熟饭,就是皇上也无可奈何。

若是后者,那他大可不必如此浪费周折。

除非……

萧思卿思及至此,面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嘲讽笑意,萧钰轩啊萧钰轩,你也有栽倒在情字上面的一天。她倒是要看看,萧钰轩到底能将这花溪草看的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