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停顿后,花溪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好,我可以送你回去。不过……”
花溪草自己或许都未曾发觉,当她决定借此机会前往大渝时,心底涌上的那份因要见千机药而产生的喜悦有多么浓重,以至于她那张本是冷肃的容貌都跟着暖了三分,眉宇间更是洋溢着丝丝喜意,唇角也不自然的泛起一抹轻笑……
“你答应我了……”如果说初见时那惊鸿一瞥,不过是让曹九这张面孔映在了苏嫣然的心间,那么此时的他便是完完整整的占据了苏嫣然整颗心脏,情窦初开,说的应是如此……
原本花溪草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话却被苏嫣然脆生生的打断,只能暂且咽了下去。换言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花溪草见苏嫣然面露痴色,心下当即盘算起该如何断了她对自己的这份心思而又尽量不去伤害她太多……
“都听你的。”一想到曹九愿意送自己回王城,苏嫣然的双眸又恢复了平日的生机,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既然如此,我们便早些动身,我也好早些回来。”
回来……是啊,他终究是大周人,总归是要回来的。那她呢?她可以继续跟在他身边吗?无论是在大渝亦或是在大周?
苏嫣然此时的心情涤荡起伏,先是因他应了自己回大渝的请求,后又不得不对他中将离去而患得患失……她有什么理由能够留下他呢?就凭自己对他的好感与依赖吗?
苏嫣然越想越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原本被他填满的那一角也跟着再次空虚起来。
就在两人各有所思的沉寂光景,一道男声终是打破了这片刻的安宁。
“嫣儿,这是怎么回事?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就在苏嫣然黯然神伤之时,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江炎瞬间冲了进来,不待她们反应,人便来至榻前,一把抓紧苏嫣然的双肩狠狠摇晃着……
“放开我!看着你只会令我觉得恶心……”苏嫣然一想起江炎昨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眼底就染起丝丝怒意。这可是从小就陪她一起长大的表哥啊……她那么信任他,可是他却对自己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以达到自己心底那狭隘的利益。如此怎能叫苏嫣然不厌?
原本苏嫣然在王城听闻父亲要将她许配给江炎时她不过是一时犹疑,只觉自己连情爱为何都不知就要仅凭这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了他人妻感到无奈;一时任性出逃也不过是出口恶气罢了,一切沉浮过后,该嫁总归是要嫁的,比起别人,嫁给她自幼同玩的表哥,或许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但此时却不同了,先不说她对曹九所动的那份心思到底是不是关乎男女之前,就凭江炎对她用尽的手段,她苏嫣然就断不会再踏入他江炎府门半步!
“嫣儿,你告诉我,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有没有欺负你?”江炎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苏嫣然眸底那份对他毫不掩饰的厌恶,亦或是明明见了,也被他当作无视,总之,他就是那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死死盯着花溪草那张脸,大有手刃于她的姿态。
花溪草看着江炎那如同杀人的目光投向自己,只视若惘然,全不理会。
明明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这一切,却总能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讨个公道,还真是让人恶心之至。
“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发生了什么?难道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江炎,从今日起我苏嫣然与你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再无任何纠葛!他日若是再见,便是井水不犯河水!”苏嫣然娇小的身姿突然一跃而起,完全不顾江炎紧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而一把抓住了花溪草的手。
“九公子,我们走。”花溪草虽然还没弄清楚江炎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从他的姓氏来看,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至少是大渝望族,当是不好惹的角色……
只是此时她既然已经决定借着苏嫣然之邀潜入大渝,那这浑水就由不得她不趟了……更何况她此时对江炎更是没有一丝好印象,再以联想到他那厌人嘴脸,花溪草更是反手握紧苏嫣然的小手一字一顿的认真对他回道:“江公子,嫣儿的事,我自然会负责,以后就不劳你忧心了。”
言罢,花溪草只是一个巧劲便将苏嫣然拉入自己身前,转身又将早已备好的外杉披在了她的身上,待她穿戴整齐才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感受到苏嫣然手心的冰冷,花溪草自知她也是受了惊吓的,只悄无声息的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算是给她一分安抚与力量。
只是当苏嫣然感受到他指间的温度时,小脸却是不由一红……
他这是再牵她的手吗?苏嫣然的余光微微扫向花溪草的面颊,却发现他依旧面无任何神色,好似从来就只有这一副面孔一样。
江炎极力压下想要将苏嫣然抢回来的野心,只能眼睁睁看着曹九将苏嫣然带走。
但他却不得不重新思考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一旦苏嫣然回到王城,再将此事说出来,那他怕是彻底就没了机会了……
不行。无论是王城,还是苏嫣然,他江炎都绝不会拱手相让。
“留下两个人暗中保护表小姐,其余人随我回王城。”
“是,少爷。”
“曹九,想与我斗,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榻上还余留着苏嫣然身上特有的甜美香气,江炎的双眸阴鹜的扫了一眼平整的床榻,对于昨夜发生的事心下当即有了成算……
这边花溪草好不容易距离千机药又近了一步,那边大渝宫中却依旧是一派剑拔弩张的严肃气氛。
自从之前大渝王上与千机药在大殿上闹得不欢而散,整个大渝皇宫里的人们就都人心惶惶,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成为倒霉的出气筒……
“他这几日可有动作?”
“回禀主上,千机药他除了一日三餐,终日都留在书房不曾进出,并未有任何异象。”
“书房?可有查探过他在做什么?”
“秘卫曾潜入书房两次,除了桌上有他新画的花溪草肖像之外便再未见其他。”
“花溪草……”大渝王上原本就阴晴不定的面色,瞬间因为这三字而变得阴冷万分,就连秘卫首领见了也吓得当即端跪在地,连声说道:“主上,秘卫已经调动大周全部暗桩,一旦查到花溪草下落定当第一时间将人带回大渝,还请主上再给卑职一次机会。”
“机会?机会都是给活人准备的……”大渝王上话音落地的瞬间,秘卫首领的双腿就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不待他再有求情之语,便见大渝王上周身团团黑气迸发,只是一掌,那人便七窍流血而亡……看着好不惨烈……
“即日起,你便是新任秘卫首领。”
“是,谢主上恩宠。”暗处一个几乎与方才之人容貌装束如出一辙的男子当即出列向大渝王上谢恩,并手脚麻利的将地上尸体清理出去。
自从当日大渝王上派出秘卫将花溪草从铜雀阁带走至今,花溪草就已经彻底失了消息,无论是千机药还是萧钰轩,都不曾查找到半分与她相关的线索,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大渝王上自然是所有人中最为愤怼气急的,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即便花溪草自杀又能如何?只要把她养成断魂人,九州一统便是指日可待!可是谁曾料想萧钰轩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竟然会瞒天过海的再花溪草尸体上下了毒。
结果他想毒倒的千机药没有沾上,反而是把碰过花溪草的秘卫都毒发在了半路……
“大周那边可有异动?”
“启禀主上,不出十日,端王世子萧钰轩同大夏长公主伊娜儿联姻的消息就会传遍九州。”
“这就是她传回来的消息?”
答话的秘卫见大渝王上面色有变,当即就瘫跪下来:“启禀主上,七皇子还传信说大周皇上近来身体抱恙,一切正依计划而行,请主上放心。”
“哼!亏他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在大渝王上冷眼相待之时,门外一声同传,总归算是把秘卫救了下来:“王上,宰相百里恒大人求见。”
只是一个眼神,秘卫就隐于暗处,只见百里恒神色略有张皇的疾步而来,人刚一进殿就径直朝大渝王上跪道:“启禀皇上,江城主突访行宫,微臣实在拦不住,还请皇上定夺。”
“他来做什么?”
“应是为了粮草而来。”百里恒稍有停顿便将他的猜测说了出来。
“呵呵……来的倒是时候。”
百里恒跟在大渝王上身边已有数年光景,但此时听闻他那阴厉的笑声却还是忍不住僵直了脊背,全身都跟着血液倒流起来……如此也正好错过了大渝王上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另一边,大渝行宫中,江城城主江亦白一身黑甲手持金鞭,身壮如牛,声如虹钟:“千珣,你大伤我江城数千百姓,还不拿命来还?”
“大胆!我大周珣王殿下的名讳可是你能随意呼喊的!还不行跪拜之礼!”大周使臣自来大渝就还没找到刷存在感的机会,此时好不容易逮到时机不说上几句都对不起他长得这张嘴了……
只是话虽说完,但亲眼看着江亦白与其身后那一队侍卫的体征,使臣大人的腿还是忍不住有些打晃,却也只能硬撑罢了。世间竟真有如此巨人,实在是吓人的紧……尤其是再对上王城主那犹如铜铃大小的眼睛,更是瞬间就没了气势。
反观千机药此时倒是气定神闲,完全没有丝毫怒意流露,倒是挂着几分看戏的戏谑姿态,只可惜众人观察不到罢了。
“老子与他千珣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也该对老子我吆五喝六!”说话间,江亦白便是一鞭子挥了过来,吓得使臣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去躲是好,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劫难逃之时,却见那使臣突然朝一旁瘫倒过去,只是瞬间就躲过了那金鞭落下的地点。
“啪……”的一声震响,只见那金鞭所扫之处石破地裂,就连使臣身后的大树也没能躲过此劫,不过眨眼功夫就应声倒地,生生断成两截。
使臣瘫软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要被吓得崩了出来。满脸的冷汗更是扑腾扑腾流落不停……
“殿……殿下……珣王殿下……”使臣颤栗着呼唤着千机药,希望他能为自己做主,如若不是方才突然一股力量将他打了出去,那此时断成两截的想来就是他了……
“辱我大周,打我来使,江城主好大的手笔。”
“千机药,你不用再这里与我打官腔。我今日来此就是要向你讨个说法的!”
“想讨说法,让大渝王上来找本王。”千机药几乎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江城城主,就径直转身要回书房去。但江亦白的目的还没达到,此时怎会善罢甘休。
只见江亦白突然凌空一跃,瞬间就朝千机药连挥数鞭,鞭鞭杀气横生,大有将人挫骨扬灰之意……
“千珣小儿!别想走……”
在场之人不泛习武者,只是一个照面便能猜出这江城主江亦白的功力深浅,此时见他竟直直朝千机药出手,一颗颗心全都跟着悬了起来……
江城城主的天生神力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江亦白的身高远比千机药多出一头,魁梧的身姿更是足有他两人宽,然而他手中挥舞的金鞭却是如同灵蛇一般好不迟缓,丝毫不像是他这么大块头的人甩出的花样。
嗡嗡作响的鞭声带着冷厉的风刃悉数扫向千机药的脊背……所有围观之人都微不可见的替千机药倒吸一口凉气,当下不禁大呼:“珣王殿下,小心……”
众人话音落地瞬间,只见千机药一个凌空翻阅,瞬间从腰间抽出太祖所赐的九转降龙鞭,当即四两拨千斤的将江亦白迎面抽来的金鞭挑至一旁,近跟着就是一记狠厉的寒气当空劈下,直面江亦白的面门……
二人凌空连过数招,就连王城的侍卫见了都不禁微微侧目,千机药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竟然能够硬生生接下城主三鞭,实在是功力深厚的紧。
江亦白虽然人高马大,但是过起招来却丝毫不显愚笨,反而灵敏的很,一招一式都是刚柔并济,金鞭之上即贯穿了他力大无穷的神力,又多了蜿蜒回旋的阴柔狠厉,招招式式都无虚发。
就在江亦白再次使出全力朝千机药抽来一鞭之际,只见千机药手中的九转降龙鞭竟隔空与他手中金鞭缠绕一齐,两器相撞登时发出阵阵嗡鸣……
说时迟那是快,只见千机药正与江亦白对峙的九转降龙鞭突然调转方向,从他金鞭上解了下来,瞬间猛然朝江亦白右侧肩胛骨方向刺去,只是他这一近身攻击,更是给了江亦白占尽优势的机会。
只见他借着手中金鞭的长短,径直就朝千机药身上扫去,鞭子所过之处,空气中都发起生生争鸣,可想这一鞭落下该有多重。
然而千机药对此却是置若罔闻,完全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就任凭那鞭子迅猛将至……
嘭的一声骤响,众人还未在惊诧中回神,却见江亦白的金鞭竟然从手中脱力直接飞了出去,而千机药亦是浑身完好,并未落得半点伤痕……
怎么回事?
明明那金鞭已经朝着千机药的身上招呼过来,而他又未曾躲避,怎么会毫发无伤?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只见江亦白满脸痛苦之色的单膝跪地,左手也覆在原本持鞭的右腕上狠狠攥着,好似在减轻着疼痛一般。
此时反观千机药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无事模样,就连九转降龙鞭也早已经再次收回腰间,如若不仔细看,只当他腰上不过一条锦带而已……
“本王耐心有限,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话说清楚。”负手而立的千机药居高临下的扫了江亦白一眼,声音依旧是无尽的寒澈,但他如墨的眸子里却是印入了江亦白蹲跪在地的身形,总算是正眼瞧了他一次。
众人在千机药开口瞬间就都匆匆回神,此时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根本不敢错过丝毫。
至于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江亦白又是如何伤的,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今日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但是你不要以为我江城就是好欺负的!我江城千余无辜将士与百姓的性命,早晚要你拿命来偿!”江亦白此时已经缓缓起身,只是他的左手还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不曾从右腕上拿开。
而地上击碎了假山岩石而落地的金鞭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只是这光亮照进王城人的眼里却是无比刺眼……
江城城主的镇城之宝竟然就这么被千机药斩成了三段?怎么可能!
“你江城叛贼在我大周境内为祸一方百姓,作乱多端,本就死有余辜,既然今日江城主执意要与本王清算,那就好好算算这笔血债。”
“笑话,明明是你大周欺人太甚,此时你还敢倒打一耙!”江亦白整个人都显得越发焦躁,单从他呼呼喘着粗气的鼻孔就能看出他此时是有多大的怒意。
“本王倒是想听你说说,这群叛贼是如何不辞千里潜入我大周之境的?嗯?”千机药最后一声质疑,尾音极为沉重,一双狭长的眸子也随着他的话而微眯起来……
熟悉千机药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他爆发的前兆,只可惜这里是大渝,并不是在大周……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千机药这点细微的神色变化。
就连江亦白也都还气势汹汹的怒道:“千珣,你此话是什么意思?”
“你身为大渝江城城主,私放将士出境,为祸大周子民,肆意挑起战乱,可当知罪?”千机药一记冷眼扫过,在场众人都听出了他这话里的分量之重……
肆意挑起战乱?难不成他此番来大渝不是结盟而是下战书的不成?
大渝使臣在江亦白面前几乎没有任何威严可言,此时眼见千机药已经将事情提升到了两国邦交的高度,也不敢有任何多言……甚至说放眼整个大渝,除了王上与七皇子,就没有第三个人敢如此对江城主说话的……
如今千机药非但毁了江城至宝,万金鞭更是当众给江亦白定下了一个祸乱两国邦交的帽子,实在不可谓下手不狠,手段不毒。
但凡涉及两国邦交事无巨细,便无小事……
“千珣!你一个小小藩王也敢如此对本城主说话!就算关乎两国邦交,也轮不到你在此指手划脚!有什么罪名,让你大周皇帝来下!”江亦白看向千机药的目光中除了满满的不屑便再无其他……随着他一声怒喝,大周使臣都不禁向后瑟缩几步,犹疑不敢登前……
按道理说,涉及两国邦交之事,本应由两国使臣谏言,但此时却是大相径庭……没有人敢多言半句。
众人的目光只能不时在千机药与江亦白之间来回飘忽不定,又不敢多看,生怕一不下心就落为炮灰……
“如此说来,江城主是执意与我大周一战?”
如果说之前千机药所言还不过是平地惊雷一声响,那么此时便是骤然惊起了惊涛骇浪……
“珣王殿下……”大渝使臣本就不好看的面色瞬间因为千机药这平淡无奇的语调而变得更加难堪。只是他刚一张口,便见千机药抬手制止,摆明了不想听他说任何话的模样。
江亦白本就是一个粗人,纵观他戎马生涯几十载,何时栽过如此大的跟头。何况还是栽在一个异国王爷之手,如此大辱,他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千珣,你还真当我江城怕你不成?”
“好!本王倒要看看你江城能有多大的本事!”这边千机药话音刚落,便见暗处的影卫突然现身,当即朝空中发起一抹蓝烟,至于它的意义再何,想来旁人自是猜不到的……
然而常年领兵的江亦白见那影卫动作瞬间,心下便暗叫不好。只是他仍旧不信凭他千机药当真胆敢在大渝动土不成,心下虽然犹疑,但气势犹在,完全没有被影卫之举牵着走。
“千珣,你现在赔礼认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否则……”江亦白如今已经年近五十,虽然看似四肢发达但其实头脑却并不简单。说白了,他一再威逼,不过也是为了试探罢了。
毕竟江城乃是距离大周最近的一道防线,若是两国真的开战,他亦难逃纷争。
毕竟千机药的突然造访,让九州原本就动荡不安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起来。尤其是在大周与大夏联姻之后,更是一度令各国陷入慌乱,原本四国鼎立的局面一旦被打破,失衡不过是早晚的事……
而江亦白作为江城城主,更是时刻都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只要大周有所异动,踏平瓜尔佳城,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只不过这个开始要从何开始才是关键!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逼千机药显露原型才是,无论他今日为何而来,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