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番话,即表明此事乃是女孩子间的矛盾,又暗讽慕容兰不如公主大度有所担当。
唯独苏紫玉听罢此言,心微微一紧。
皇后看着慕容兰收回的脚步,一颗心终是落了下来。此事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即便不会受什么重责,但也难免皇上不悦。原本苏楚阳一事就已经惹得龙颜大怒,若是此时苏紫玉也触了霉头,怕是苏家就此便失了帝心。
一番衡量,皇后觉定退让一步,便看向双颊红肿的苏紫玉,原本疼惜的目光此刻也尽是被失望代替。
“紫玉,还不给耶律公主赔罪。”皇后冰冷的话语,如同寒冰一般沉落在苏紫玉的心头。
苏紫玉原本得意的笑容随着皇后的话一点点消失,皇后姑姑不是来给我撑腰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是我,还要我去赔罪?苏紫玉双手紧握,粉拳上青筋凸起。
皇后看苏紫玉半响没有动静,便给身边侍女递去一个眼神。
“紫玉小姐,娘娘让您给耶律公主道歉呢。”侍女一面说道,一面狠狠拧了苏紫玉的胳膊。
苏紫玉吃痛,不觉惊叫:“啊!”当她撞上皇后那阴霾的眸子,原本口中的话也全都咽了回去。只见她缓缓哽咽了一下,便张口说道:“耶律公举,紫玉招待不周,多有得罪,还望公举恕罪。”肿胀的脸颊导致苏紫玉说起话来都有几分含糊。
慕容兰挑眉看向苏紫玉,再次问道:“苏大小姐说什么?小小没能听清楚。”
苏紫玉怨恨的看向慕容兰,布满血丝的双眼仿若要将人撕烂一般。然而当她感受到皇后可以散发的威压之气,再多的不忿也只能暂时压了下来。
苏紫玉起身端正的跪在榻上,朝着慕容兰的方向狠狠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撞出了丝丝血流,方才开口说道:“耶律公主,紫玉招待不周,多有得罪,还望公主恕罪。”这一次苏紫玉话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说的异常清晰。
皇后看向苏紫玉的,目光也柔和了起来,再次蒙上一层心疼之色。
慕容兰上前虚扶了一把,笑道:“苏大小姐这是何必呢,小小也只是不想苏大小姐误会小小前来探病的一番好意,如此一来小小倒是担当不起了。”
皇后减慕容兰不再追咬方才之事,露出了几分喜色。
“原本小小还以为地宗贵女竟比公主还要高出几分,皇亲国戚竟比皇女还要乖张娇扈。如此看来,倒也是小小误会了……皇后娘娘,小小也探望过两位姑娘了,就不打扰她们休息了,小小这边告退了。”慕容兰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外走去。
这一次皇后没有再挽留,却是狠狠的瞪向慕容兰离去的方向。
殿内再次陷入沉寂,直到公主叫上嬷嬷回长清殿,众人才发现,原本跪在地上的嬷嬷不知何时竟早已起身站在公主身侧。
皇后看向公主的目光不由更加厌恶。
经此一闹,苏紫玉原本好了七分的身体,病情再次反复起来。皇后简单交代几句便也摆驾回宫。太医院内殿又只剩下苏紫玉与凌曦两人养伤。
待人一走,凌曦就舒服的窝在床榻上,不再理会苏紫玉那双要吃人的阴厉目光。
浑浑噩噩的躺了几日,凌曦脚踝的伤终是见好,只是仍旧无法受力走路,更不用说赛马骑射。
太医院的一众太医皆是愁眉苦脸,都怕为此受怒皇上。
胡太医当日经宣王点拨,一直在寻找与琉南使臣攀谈的机会。只是时机不巧,时至今日仍未寻得机会。
“奉皇上口谕,宣太医令胡正道觐见。”皇上身边的贴身大总管李公公带着口谕前来。
胡太医领旨便与李公公前去面圣,一路上胡太医战战兢兢,全然在思考凌曦脚踝一事,直到走进殿门,才回过心神。
胡太医借跪拜之际扫视了一圈,惊奇发现殿内皇上、皇后、少宗主、宣王、烨王、苏宰相、王太尉、四宗来使等人竟都在场。当即胡太医便想到了一直凌曦的法子。
“胡爱卿,苏紫玉与凌曦的伤可有好转?”
“启禀皇上,苏紫玉伤在内脏,经调养已并无大碍;只是凌曦伤在脚踝,伤筋动骨一百天,一时难以调制。”胡太医一直深深低着头,不敢对视皇上的目光。
“一百天?朕命你全力医治的结果就是如此?”皇上可以散发的帝王之气压迫感十足,令胡太医不禁汗如雨下。
胡太医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唯唯诺诺的回道:“请皇上息怒,臣已率太医院众太医联合为凌曦医治脚伤,只是内伤已治外伤难愈,怕是只有……”胡太医停顿片刻小心的看向皇上。
“只有什么?”皇上适宜的继续问道。
“回圣上,依臣愚见,凌曦脚踝的伤患若想近期便恢复如初,只有琉南秘术炼制的留容能够修复。”胡太医把头低低压下,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沁透。
殿内一时间安静的可怕,王太尉看了一眼众人,迎头走出。
“此次琉南献与皇后娘娘的留容,着实让人大开眼界,不知贵国是否还有此类圣药能够医治凌曦姑娘。”王太尉客气的向琉南使臣讨要道。
琉南使臣听闻此言,心下绯腹,留容虽然珍贵但也并非绝无仅有,只是当日殿前公主殿下已经说出天下独有一份留容,若是此时再拿出一份怕是不合适,更何况留容深得皇后倾心,若是再拿出一份给那无名小辈医治使用,怕是皇后也不会满意。
如此一想,琉南使臣即可回答道:“启禀皇上,留容乃是我琉南秘宝,日前公主殿下已将它献给地宗皇后,世间已无第二份留容。还请皇上、皇后定夺。”琉南使臣不仅没有帮扶之意,反倒将祸水东引,直指皇后。
皇后听罢此言,心中怨念丛生。不自然的开始打探皇上的神色,只是皇上的心神其实他人能够琢磨的。
皇上半响没有说话,殿内也一片沉寂……
皇上听罢琉南使臣的话,也不禁沉思。如是将琉南进奉给皇后的留容拿出给凌曦使用,怕是会伤了琉南的颜面;如是不拿出来,那么之前大张旗鼓医治凌曦,彻查马场一案的事情也就成人话柄,何况满朝文武皆知晓皇后有留容一事,若是因不舍容颜永驻而放弃医治朝臣贵女,这样的名声实在难听。
思及至此,皇上不由怒目看向胡太医,都是他提起此事,才会被琉南反将一军。
胡太医自是知晓此事利弊,只是为了保全太医院,他一个人承受帝王之怒总好过整个太医院一起遭殃。
不知过了多久,王太尉终是再次开口:“胡太医,你确认当下唯有留容方能医治凌曦的脚踝?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王太尉一言,令皇后心惊,明面上王太尉是在询问胡太医其他医治方法,实际却是再次将问题扯在了留容上;皇后衣袖中的双手将锦帕拧的没了模样;同时皇后也不由暗自后悔,为何当日没有直接将留容用掉,反而留到现在招惹祸事。
王太尉看着皇后阴冷的面庞,嘴角闪过一晃即逝的阴狠。
胡太医没有抬头,依旧跪在地上答道:“恕臣无能,当下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医治凌曦。”
皇上看向胡太医的目光闪过一抹杀意,靖王见此情景上前一步说道:“琉南使节大人,本宗主听闻琉南秘药中有一味与留容相似的药材,治疗外伤极好,只是不及留容永葆容颜之功效,不知此事当真?”
靖王再次将话题扯向琉南,皇后终于喘了一口粗气,当皇后宁心静神,却想不明白炫耀弘毅与王太尉二人到底何意。靖王没有理由不向着自己舅舅说话,平日二人皆是同仇敌忾,今日为何却反其道而行?
未待皇后想明白,琉南使臣便从善如流的说道:“回烨王,本国确有此类秘药,名为容露,只是殿下有所不知,这留容便是由容露提纯炼制,为了准备献与地宗的贺礼,琉南所有容露皆以试炼,诚如公主殿下当日所言,如若再想炼制此物唯有再等三四十载。”琉南使臣不仅再次点名留容的珍贵,又再次将皮球踢回皇上与皇后手中。
靖王见自己的目的已达成便不再多言。
皇后此时才明白,靖王原来是故意如此,当下皇后还有选择吗?
若是交出留容,琉南不满,如是不交,他日又该如何面对满朝百官。权衡利弊之后,皇后朝皇上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皇上思前想后,给了皇后一个肯定的眼神。这一切虽只是一瞬,但也没能逃过赫连诺与宣王等人的眼中。
皇后正了正身子,端庄的说道:“留容乃是琉南献与本宫的贺礼,本宫甚是心悦于它,虽然留容万分珍贵,但是比起一条青春活力的生命,永葆青春又算得上什么,本宫便请求皇上将那留容赐予凌曦,医治她的伤病,让我地宗贵女为国争光。”皇后一番话说的大义炳然,实则却是心在滴血。
众人听罢皇后之语,虽然心中各有盘算,却是异口同声说道:“皇上圣明,皇后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满意的看向皇后,微不可见的轻拍了两下皇后的手,便郑重的说道:“胡太医,你便随皇后前去领取留容,速速医治凌曦。”
苏紫玉与凌曦的伤势处理好,皇上就与众人再次选定比赛的日子。
胡太医随皇后前去领取留容,却不想到了皇后宫中,过了半晌侍女也未将留容送出;通透如他,出现此事,胡太医岂敢在皇后处多留,当即柄明皇后,太医院还有要是处理,便独自返回。
直至傍晚,皇后那里也未曾传出留容的消息,只知当天皇后宫中四五个婢女太监皆因冲撞贵人而被杖毙。皇后也大发雷霆摔碎了一套前朝青花茶具。
淑妃听闻皇后宫中的事情,当下心情大好,所有当日值班奴才皆领了丰厚赏赐。
直至夜晚,淑妃才将左右婢女都斥退,独自一人走至床前,将暗格中的留容取出。淑妃心里一想到苏若盈那暴虐扭曲的脸,就乐的不行。凭什么那个不会下蛋的女人可以稳坐后位,凭什么她生下的龙子才是储君?如若不是苏若盈占着后位,就凭淑妃的儿子靖王是地宗的大皇子,论身份,论能力,都有资格做皇储。都是苏若盈那个贱女人挡了毅儿的路。
淑妃不禁越想越恨,手中的留容都被她捏成了一团。
因为皇上坚决要立皇后滴出之子为储君,地宗至今仍未立储,即便朝臣多次上谏立储之事,但也都都被皇上强硬挡回,一来二去,倒是无人再提。之前皇上正值壮年,皇子又都年幼,朝臣便不再催促。
如今皇上已值暮年,皇子也都封王,新一轮的争储大战又拉开帷幕,众朝臣之间新一轮站位已经开始。
这一夜,几家欢喜几家愁,其中烦忧自是只有自己知晓。
内,赫连诺看着律寒递过来的密报,目光不复清冷。
太医院内殿,花溪草朝苏紫玉打出一道冰刃,确认苏紫玉已经昏睡,便消失在黑夜中。
之前三番五次被蒙面人阻拦,至今花溪草仍未探得琉南一行的事宜。毕竟無香留在体内不是长久之计,她可不想因为無香而丢了小命。虽然花溪草不怕死,但也不想以这种肮脏的死法离去。
一思及至此,花溪草对苏紫玉的厌恶更多了几分。
没有蒙面人捣乱,花溪草此行十分顺利,潜入琉南使臣府内,取了一份粗使婢女的通关谍牌便返回太医院。
皇后此时正坐如针毡,只是碍于夜间不能宣召苏治峰觐见。留容丢了,皇后拿什么向皇上交代?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皇后立即派贴身婢女前去宰相府寻苏治峰商量此事。
转眼间过了三日,今日是最后一天,明天便要前去马场比试,至今皇后都没有将留容送来,胡太医心中烦闷不堪。只能围着桌案一圈一圈踱步而转。
胡太医正思索着要不要将此事柄明皇上,皇后的懿旨便传入太医院。
“奉皇后娘娘懿旨,将留容交与胡太医,尽心懿旨凌曦脚伤。”侍女将留容交给胡太医便转身离去。
胡太医看着手中的檀木盒子,终是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然而……
胡太医拿着留容丝毫不敢耽搁,一路小跑来到凌曦病榻前。
“凌曦姑娘,你的脚有救了。”
凌曦看着胡太医手中的檀木盒,闪过一丝未达眼底的笑意。
“多谢胡大人尽心医治,大人之恩,凌曦定当名记于心,永世不忘。”
“凌曦姑娘稍等,本官这便将留容取出为你疗伤。”胡太医一双手微不可见的颤抖着,生怕碰坏了锦盒一般。
苏紫玉看着凌曦那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恨不得将她撕烂,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用留容,皇后姑姑真是糊涂。
胡太医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不行。
空的!装留容的盒子竟然是空的!
胡太医感觉眼前一暗,若不是凌曦及时出手扶住他,他是胡太医就这么倒了过去。
胡太医刚想说些什么,未待他张口,凌曦便一把扣住了胡太医的脉搏,这么一个刺激,胡太医的眼神倒是恢复了清明。
“胡太医,您帮我讲留容敷上吧。”清朗平静的声音传入耳朵,胡太医看向凌曦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沉重。
就在胡太医侧身的瞬间凌曦轻声说道:“留容已经用在我的脚上,胡太医无需担心。”
“可是……”
“胡太医,这留容果然神奇,臣女的脚竟然真的好了。感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凌曦像是在证明此话不假一般,竟然摊平衣角,便下了床榻,只见凌曦朝着皇上、皇后寝宫的方向连连跪拜。
苏紫玉见此情景只是嗤之以鼻。
胡太医苍老的面颊有着些许动容,眼中皆是惭愧。
凌曦优雅起身,与胡太医说道:“胡大人,凌曦多日未曾下榻,明日便要比赛,凌曦怕误入太医院禁地,可否烦请胡大人带凌曦在太医院游走一二?”
胡太医听罢此言,不可,儿子呼之欲出。然而对上凌曦那清冷的眸子,便改成了“不妨,老夫便带你走走。”
胡太医原本自称本官,此时却变成了老夫,这一改变,除了凌曦其他人都未曾注意。
凌曦与胡太医并肩同行,腿脚轻便,丝毫看不出是大病刚愈。
胡太医看向凌曦的目光也不由变得复杂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曦坦然接受着胡太医的打量,直至走到一处偏殿,凌曦才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胡大人看看了周遭,便带凌曦进入偏殿一药房,此处位置偏远,平日鲜有人来,说话很是方便。
刚一进屋,凌曦便跌坐在椅子上,额头也现出细密的汗珠。
胡大人见此状况,连忙将凌曦的衣角掀起,凌曦也毫不退缩,就大方的让胡太医检查;只见凌曦原本见好的脚踝再次伤了起来,虽没有最初那般严重,却也是一片血肉模糊,淤血肿胀。
“胡闹!”胡太医气的胡子直翘。说完之后,胡太医又自觉不妥,暗然的眸子越来越黯淡。
凌曦看着胡太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突然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凌曦吸了吸鼻子,将这股情愫压下,笑着说道:“能走,没事。”
胡太医看着这个一脸清明的女娃娃,心中一股酸涩涌起。论年龄,凌曦与他的孙子孙女般大小,但是论心智,他却都自愧不如。这该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受着如同剜心般的疼痛。
凌曦看着胡太医一会恼一会疼惜的神情,不由想到外祖父的模样,也不知幽岛可好。
一遍想一遍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回去看望外祖父外祖母,说来出来也很久了,不知他们怎么样。
胡太医镇定下来之后,也坐在凌曦对面,定定看着凌曦,等着她说点什么。
然而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凌曦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仍旧没有开口的迹象。
胡太医不由对凌曦的印象又好了三分,隐忍、有毅力、深谙世事,必将成大器。
如若凌曦知道,一定会笑的开花,自己只是开个小差也能获得如此高的评价,真是谬赞了呀!
“咳咳……”成功吸引了凌曦的注意力,胡太医开始说道:“小丫头,你有什么想法?需要我做什么?”
“恩?小丫头?”凌曦心下一惊,我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强忍着心头的疑惑,凌曦正色道:“胡大人,自古民不与官斗,臣不与君斗,既然留容已经赐给我,那我便安然受之。”
“那你的伤?”既然已经认定了凌曦是可交之人,胡太医说话便也不再绕弯子。
“这个还需要您帮忙,请给我寻些金疮药来,反正熬过明日,便可。”凌曦闪闪发亮的眸子满是算计。
胡太医看凌曦自有主意,便不再多说。沉默了片刻,胡太医便将腰间佩戴的半截玉佩交到凌曦手中。
凌曦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一个仁字。
胡太医看凌曦平静的样子,很是不喜。只听他略带得意的讲道:“小丫头,你可不要小瞧了这块玉佩,此物乃是我们师门印鉴;此玉分为“仁”“医”两块,得此玉者可受天下医者尊奉;现在老夫就把它送给你吧。”
“另一块在哪里?”
胡太医对凌曦毫不客气的做法深深打击,但一想到是自己愿意将玉佩送与她的,又是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悻悻回答凌曦的问题。
“另一块在我师弟那里,我们两个一个选择仕途一个选择江湖,如若是你能得他医治,这脚伤定不在话下。”
“哦?您的师弟医术比您还高明?”
胡太医嘴角微抽,脑海中已经狠狠敲了凌曦的脑袋不知多少下。真想看看这丫头脑子里都是想些什么东西。
胡太医微微正色道:“术业有专攻,老夫主攻内修,师弟则是对于外伤以及毒学颇有研究。”
“哦?那就是江湖郎中?”凌曦月牙般弯弯的眼角,一字一句的吐露出对于胡太医师弟的评价。
胡太医看着凌曦那天真的模样,像是要被气吐血一般。只是不知他那堂堂药王谷谷主师弟若是知道凌曦说他是江湖郎中,他会有何感想?怕是会将她灌聋毒哑再做成药人吧!
花溪草收起玉佩,心下不禁狐疑,胡太医倒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