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药物的作用,傅景寒逐渐趋于镇定。
趁着这个空当,众人赶紧把他送到医院。
医生对他的伤口进行消毒缝合,折腾了半宿,直到凌晨快三点才算恢复平静。
赵言疲惫的从病房里出来,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经过处理,没有大碍,但最近也不能太用力。
受伤的保镖都得到救治,大家都显得很累,赵言让他们回去休息,新调了一批保镖过来。
忙完这些,赵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睛没有聚焦的盯着地面。
“接着!”
一瓶功能性饮料朝他飞过来,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用没受伤的手瞬间接住。
徐天牧啧啧两声,“这反应力,京都找不出第二个。”
他“砰”的一声打开另一瓶饮料,有白色的泡沫溢出来,他嗦了两口,在赵言身边坐下。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徐天牧冷笑着说。
赵言眸色沉了沉,“少爷还有多长时间?”
“就他这样,你觉得还能有多长时间?”
徐天牧脾气突然上来,“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让他少受刺激,少受刺激……苏璃雪那个女人不能留为己用,不如杀了!”
赵言心里一惊,“那是少奶奶!”
“什么狗屁少奶奶?她承认是阿寒的老婆吗,她尽过妻子的义务吗,阿寒被她害的差点自杀,她在哪,可来看阿寒一眼?”
徐天牧是傅景寒唯一的朋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亲眼看着傅景寒母亲去世,姐姐自杀,与亲生父亲反目成仇,被风仝追杀,好几次都差点死掉。
傅景寒拼尽全力才活到现在,本想着相安无事的能多活几年,没想到又遇到苏璃雪这个扫把星。
赵言轻轻叹口气,“少奶奶也是逼不得已。”
“你为什么总是帮着一个外人说话,那个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徐天牧拧眉道。
赵言笑了笑,把饮料当啤酒,忧伤的喝了一口。
“你不觉得少爷和少奶奶很有缘分么,五年前结识,五年后结婚,大小姐收养了他们的孩子,兜兜转转一家人又回到一起,这不就是所谓的天意?”
徐天牧扯了扯唇角,“天意,呵,劫难还差不多!”
“咚!”一声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赵言和徐天牧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快步走进病房。
傅景寒醒了,他有点口渴,想拿杯子喝点水,胳膊不够长,杯子掉在了地毯上。
“少爷,你醒了?”
赵言走过去,把地上的杯子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重新拿出一个崭新的杯子,把崭新杯子洗了洗,倒了半杯水递过去。
傅景寒沉默的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还喝吗?”赵言问。
傅景寒摇摇头。
傅景寒靠躺在病床上,赵言和徐天牧分站在他病床的两侧,三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徐天牧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天快亮了,阿寒你睡一会儿吧!”
说着,他打了一个哈欠,“我也困了,也去眯会儿,明天还有两台手术要做!”
他用手拍了拍嘴巴,转身往外走。
“天牧!”傅景寒突然出声叫住他。
徐天牧转身,眨眨眼,“干什么?”
傅景寒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喉结快速蠕动几下,“如果我下次发病杀了人,就不要给我治疗了!”
徐天牧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他朝傅景寒走过去。
“你瞎想什么,你的病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你……”
“我说如果,如果我杀了人,就不要给我治疗,权当我赔了那人的命!”
“少爷!”赵言想说些劝解他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哽咽了一下,背过去了身。
“天牧……”
徐天牧抽了抽鼻子,故意没好气的说:“行了,我知道了,赶紧睡你的吧!”
“嗯,你去忙吧!”
徐天牧看了他一眼,红着眼睛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傅景寒对赵言说:“去看看天牧走了没有?”
赵言奇怪他为什么有这样的要求,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外面看了看。
“徐医生上了电梯,想必是回家休息了!”赵言报告道。
傅景寒点点头,撑着身体坐起来,“既然他走了,我们就出院!”
他刚一动,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他扶着床扶手,蹙了蹙眉。
“少爷,你刚做完手术,医生让你躺着休息,不叫乱动。”赵言按住他,着急的说。
傅景寒冷眸一抬,“你听我的还是听医生的?”
“我……”
“马上帮我准备直升机,我要飞云顶村!”
他要亲自当面问问苏璃雪,她和风仝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要与他为敌?
分开也好,离婚也罢,哪怕她真的投靠了风仝,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总得弄清楚,不能不明不白。
说白了,还是心不甘。
他不信,她这么心狠!
“少爷……”
“快去!!”
凌晨三点半,三架直升机降落在医院楼顶,螺旋桨搅动着空气,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傅景寒穿了一身黑,气质更显阴郁。
赵言本想搀扶着他走,被他一把推开,这么保镖看着,他丢不起那个人。
“少爷,你小心脚下!”
上梯子的时候,赵言好心提醒了一句,却惹来傅景寒一记冷眼。
他就是死,在外面也必须威风凛凛,不能被人看扁。
傅景寒上了直升机,进舱的时候,赵言看到他摸了一下受伤的位置,想来伤口又疼了。
他赶紧跟上去,坐到傅景寒的身边,等着他开口要止疼药,直到直升机起飞,他抿着的薄唇,也没开启。
三架黑白色直升机由南向北成三角姿势,冲破夜空,朝着遥远的云顶村飞去。
……
关山月睡得正熟,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即使在熟睡状态,她仍保持着超高警惕性,木门响了一声,她就瞬间醒来。
“谁?”她穿上衣服,拿着一个木棍走到门口。
“师父是我,阿璃,你快开门!”
关山月一听是苏璃雪的声音,赶快把门打开。
苏璃雪和庄司陌抬着池初进来。
进来之后,苏璃雪顾不上跟关山月客套,直接道想:“池初截肢之后,护理不当,感染了伤口,师父快救救他!”
关山月掀开被子看了看,池初的截肢处已经溃烂流脓,骨头都露了出来,她皱了皱眉头,“你们这些孩子啊,做事就是不谨慎,活该受这么多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