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初一把把苏璃雪推开:“不要管我!”
身后是块儿大石头,苏璃雪摔倒的瞬间下意识的去抓大石头,掌心被大石头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
池初怔了怔,狠心别过去头。
苏璃雪站起来,按住伤口,对池初说:“真不想我管你了吗?”
“你说句实话,如果真不想我管你了,我转头就走!”
池初双手紧抓着轮椅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怎么会不想她管他?
他变成这副鬼样子,实在没脸面对她,怕连累她啊!
一滴晶亮的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他感到深深的懊悔。
他不该给她灌输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思想,让她总想着改造云顶村。
他们本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在云顶村过的很好,成为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是他太贪心,想要更广阔的天空,更惊人的壮举,最后呢,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苏璃雪往伤口上撒了些草木灰,轻叹一声,走过去帮池初整了整衣领,“人固有一死,但要死的其所。”
“池初,我们不能白来一趟,应该走到人生尽头看一看,那里,或许有惊喜!”
池初泪流满面。
关山月背着药篓从外面回来,看见门口别扭的两人,没好气的说:“有力气吵架,不如把院子整理一下,看这都乱成什么样了?”
这时,苏璃雪放在屋子里手机响了起来。
“我的手机响了,我去接一下电话。”
说着,她揉了一下眼睛,跑进屋里去了。
关山月看了池初一眼,一边晾晒刚采的草药一边絮絮道:“想要人救先自救,自暴自弃,神仙也救不了你!”
“截肢就怎么了,你叔父释空大师在财阀混战时期被挑断手筋脚筋,最后不活到八十四才圆寂?”
“人活着,并不是只有站起来才能达到高度,有的人心里狭隘,就算站的再高,也是鼠目寸光之辈,你叔父,坐在轮椅数十载,乐善好施,行医救人,为人解除病痛,造福于人,谁不称他为一声高人?”
池初目光微动,心里五味陈杂,他叔父释空是传道解惑造福于人在全球宗教都有很高地位,他算什么,怎么能跟一代宗教大师相提并论?
苏璃雪进了屋子,耳边传来关山月开导池初的声音。
明明声音那么清晰,她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的手机响并不是有人打电话,而是有人连续给他发了好几张图片和视频。
图片上,傅宋竹歪在傅景寒的怀里,傅景寒搂着她的腰。
他们一起共进午餐,谈笑风生。
还一起讨论生孩子的问题。
苏璃雪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能想到图片和视频上的东西并不一定都是真的。
或许是傅宋竹为了刺激她刻意剪辑的。
但她心里仍很不舒服。
在京都,没人能胁迫得了傅景寒,傅宋竹能进入城堡,与他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定是经过他本人同意。
不经他本人同意,没人能近的了他的身!
本来可以避免的事情,他却照单全收。
是觉得她不在他身边,见个女人无所谓。
还是男女关系方面,他从来不设防?
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面对敌人的挑衅该回击还得回击。
“这算什么,除非发来你和傅景寒的床照,不然其他都伤不了我!”
给发图片的人回复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转手把这些图片和视频发给了傅景寒。
不让她心里好受,大家都别好受。
图片和视频发过去没一分钟,傅景寒的电话打了过来。
“吃醋了?”
“吃醋了就赶紧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丝期盼的希冀。
苏璃雪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吃醋?”
“每天找我看病的美男一大把,我会吃你的醋?”
“我只是提醒你管好你的人,别没事乱给我发信息,影响我悬壶济世!”
话筒里出现一阵短暂的沉默,傅景寒的声音相比刚才冷肃了些,“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提醒你的人别乱给我发信息,影响……”
“不是这句,上一句!”
苏璃雪有时候真的是鱼的记忆,刚说的话,转眼就忘。
上一句……上一句她说什么来着?
傅景寒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提醒,“美男一大把?”
苏璃雪忍俊不禁,她总算抓住傅景寒的弱点了。
美目一转,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翘起腿,“对呀,美男一大把。”
“我们云顶村的男人可不像京都的男人那么弱,风一吹就能倒似的。我们云顶村的男人个个身强力壮,力壮如牛,一拳把打死一头野猪,每天被这样的男人环绕,你不知道这滋味多爽!”
傅景寒冷哼一声,“力壮如牛还用找你看病,病牛吧?”
苏璃雪被噎了一下。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你才是病牛,你全家都是病牛!”
傅景寒冷笑了笑,“别忘了,我全家也包括你!”
苏璃雪攒足了劲儿刚要怼回去,只听“砰”的一声,话筒里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各种杂乱的声音,枪声,哭声,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背景显得兵荒马乱。
苏璃雪心里一紧,“发生了什么事,喂喂,傅景寒,傅景寒……”
傅景寒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话筒里一片静默。
苏璃雪慌慌的,马上去拨赵言的电话。
话筒里一直响提示音,就是没人接。
种种迹象表明,傅景寒那边,出事了!
她把手机塞进兜里跑出来,关山月正在给池初的腿上药,池初的腿护理不得当,又感染了,截肢处有脓血水流出来,缝针的地方也溃烂不成样。
关山月抬起头,皱眉道:“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苏璃雪赶紧跑过去,拖住了池初受伤的腿。
池初疼的额头直冒冷汗,但是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上完了药,关山月轻舒一口气,眼底仍是担忧,“创伤面太大,感染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苏璃雪不想让池初听见这种沮丧的话,双手扶上轮椅,“该输液了,我推你进去输液。”
在去房间的路上,池初问:“刚才你跑出来那么慌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得不说池初真的很细心,苏璃雪一个细小的动作一个微妙的表情都能捕捉到。
苏璃雪笑了笑,“好好养你的伤,别的事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