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恩怨

NBA中恩怨最重的两人,毫无疑问是莱利和杰克逊。

“帕特·莱利与菲尔·杰克逊已经足足13年没有在季后赛中对弈。这两人分别作为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最成功的教练,他们在90年代联手为球迷奉上了四次扣人心弦的季后赛摔跤大战(1992、93、94和1997年),但莱利只取得了1胜3负的尴尬战绩。莱利妒忌杰克逊拥有乔丹这样的天王巨星,而杰克逊则羡慕莱利能集总经理与主教练的大权于一身。但随着禅师1年西渡洛杉矶,双方分隔东西联盟,彼此间的宿怨开始逐渐消减,2005年他们甚至平生第一次开始握手。这一次,随着莱利再度冲击总冠军,两人之间必然会再掀血雨腥风,只是这一次,禅师会给莱利复仇的机会吗?

刻意对比,嫉妒丛生

禅师与莱利第一次在季后赛中的遭遇就已经奠定了他们半生的宿怨。1992年半决赛热火在原本形势大好的情况下被公牛连连逆转,在七场大战后遗憾出局。莱利怒斥裁判对乔丹的照顾过于明显,“如果乔丹每次突破都能获得罚球,那么我宁愿辞职”,而禅师则指责尤因在内线的移动有走步嫌疑。两位名帅的口水战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乔丹:莱利嘲弄杰克逊只不过是一个依赖超级巨星的小丑,而禅师则认为莱利是一个暴力狂。这种口水战在莱利转战热火后越发激烈,1997年热火与公牛在东部决赛遭遇,但热火再度惨遭公牛淘汰。莱利认为自己没有输给禅师,“我只是输给了一个超级巨星”,没能执教乔丹让莱利遗憾终身,最终他也只能在2003年通过给乔丹退役球衣来自我慰藉。

权力:禅师虽然表面上对莱利不屑一顾,但他1998年刊登在《体育画报》的私人日记则泄漏了自己对莱利的嫉妒。在那份无意间被刊登出来的日记中,禅师对时任公牛总经理的杰里·克劳斯大加嘲讽,并表达了自己希望像莱利一样身兼主教练与总经理于一身的想法。

风度:洛杉矶当地媒体一直沉浸在80年代的showtime盛世之中而不能自拔,他们对风度翩翩的莱利念念不忘,虽然禅师率队夺取三连冠,但洛杉矶媒体依旧对他的湖人队屡屡嘲讽,并对他冠以“虚伪者”的称号。即使禅师在上赛季接连打破了莱利在湖人的执教纪录后,依旧有声音称赞莱利不可超越,甚至明显打着showtime时代烙印的拜伦·斯科特一度成为取代禅师的最佳人选,这些都让禅师心生不爽。

执教风格:莱利执教球队往往用尽办法来挖掘球队潜力,他决不允许球员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因而,莱利执教的球队往往会保持足够的专注,但潜力的过度开发则往往导致球员未老先衰。禅师一直认为,詹姆斯·沃西在仅仅打了12赛季后就匆匆退役,这与他长期保持高强度紧张状态有直接关系。而禅师本人则推崇张弛有度的执教模式,他在常规赛期间会给予明星球员犯错和偷懒的机会,“每个赛季只能有一次把球员逼上绝路”,这是禅师的执教哲学。

最佳教练:此外,在NBA教练圈中,莱利远比禅师享有更高的声誉和尊重程度。莱利职业生涯三度荣膺最佳教练,无论是NBA当局还是教练同仁都对莱利的执教能力叹服不已,而禅师虽然已经11次夺冠,但他只在1996年获得过仅有的一次最佳教练殊荣。得不到NBA当局的真正认可,这让禅师很难释怀。

主动求同,惺惺相惜

在2005年的圣诞大战上,禅师与莱利平生第一次产生交集,他们首次站在一起寒暄让全世界球迷视为奇迹。

老兵:两个人当晚交流的真正核心话题最终落在了奥尼尔身上,双方都认为围绕奥尼尔来组建球队依旧可以夺冠。自此在奥尼尔身上找到共同点后,他们开始真正意识到彼此之间存在着各种相似之处。他们都对老兵球员有着难以割舍的好感,在比赛的关键时刻,派老兵上阵是他们最喜欢的选择。

团队理念:莱利和禅师的成功都与各自手下的巨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从根本上而言,他们两人都很注重团队配合,他们平日喜欢为巨星灌输团队理念。湖人showtime时代,莱利极力通过战术体系来让魔术师约翰逊、贾巴尔和沃西最大程度地互利共存,在纽约,他更加注重培养团队的铁血防守意识。即使在2006年韦德神奇的总决赛表演期间,莱利也一直在强调自己的“15强人”概念。

和莱利相比,禅师多年来一直被指责依靠巨星才获取成功,但事实上,禅师一直在说服乔丹、科比之流接受三角进攻。虽然乔丹、科比都因为三角进攻而场均得分锐减,但事实证明,禅师的三角进攻理念却足以帮助球队夺冠。

掌控人心:莱利以“神算子”著称于世,他不仅在制定球场战术方面分毫不差,而且在测算人心方面,莱利也照样能够做到神准无误。上世纪80年代,他深谙魔术师约翰逊与贾巴尔之间关于球权和球队地位的深层矛盾并以此为出发点,最终促成了湖人80年代的安定团结。而禅师在揣摩玩味大牌球员心理方面则更加知名,他总是能够让乔丹、皮蓬、奥尼尔和科比这样的巨星俯首帖耳。”

菲尔与科比。

“当去年湖人夺得总冠军之后,菲尔·杰克逊辞去了主教练的工作。但是包括科比在内的所有湖人球员,球队上下,球迷都在扼腕叹息。他们之中,甚至有很大部分人都不愿去相信,他会真正离开斯坦普斯球馆。过去的11年里,他早就成为了球队的一部分,没人可以想象出如果换一个人坐在湖人队主教练的位置上会是什么光景。所以当老禅师将再次执教湖人队一个赛季的新闻稿放到珍妮·巴斯的办公桌上时,湖人队感觉到了踏实。球迷也认为,三连冠不只是说说而已了。但是禅师随后就强调:“真的,这肯定是我在湖人的最后一个赛季。因为我太累了。”

虽然菲尔·杰克逊的头发一向花白,多少年来一直“配合”着肯德基爷爷的造型。但是,当人们总是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时,对方发生的变化却并不容易被发现。

所以,尽管他已经66岁,但是人们更愿意相信,他的神机妙算,他的气定神闲,而不会因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而衰减。

事与愿违的是,杰克逊腰部和膝盖的老伤长期困扰着他,有时疼痛起来甚至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所以,当他一步一步,别着劲,挺着腰艰难地走到记者面前时,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他不是那个东西方智慧的集大成者,不是禅师,不是拿了12枚戒指的“指环王”,不是历史上最好的教练……他真的只是一个辛苦工作而不能退休的老头儿。

“特别是今年的时候,我会力不从心,当我从家里开车到球馆时,我有时甚至觉得也许自己该找个司机。”禅师这样说到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如今,菲尔杰克逊最向往的生活就是回到自己蒙大拿的家,那里有自己的一片开阔地。天气好的时候,就去摘些浆果,不好的时候,躲在房间里安静地看书。但是是什么让他再重返球场呢?禅师向记者敞开心扉。

爱篮球:上个赛季结束,您辞去了湖人主教练的位子,之后人们都在等着您是否回来指教的消息,当时您在哪里?

菲尔杰克逊:当时我待在家里,实际上,我夺冠后的第二天就回去了,因为我需要在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爱篮球:那时您在考虑些什么?

菲尔杰克逊:主要还是我的身体因素,你知道我已经不再年轻了。有时候会感觉非常疲惫。上个赛季,我曾经不下100次确定我在那个赛季后要彻底休息。另外有10次都想立刻辞职,马上回家。我的身体确实不如以前,除了膝盖和腰部的劳损之外,我的精力也大不如前。

爱篮球:可是最终您还是选择回来,是什么因素让你做了最后的决定呢?

菲尔杰克逊:我给珍妮(珍妮·巴斯,湖人副总裁,禅师的女友)打了个电话,问他里弗斯教练是不是明年还会执教凯尔特人。当珍妮告诉我肯定的答案时,我又冷静了几天。我认为自己还有一些未竟之业——另外一个三连冠是其中之一。但是和里弗斯再比一次也是我的想法。之前,我们在总决赛里一胜一负,还没有分出高下。(说到这儿,禅师大笑了)

爱篮球:珍妮·巴斯,您的女友有没有在这里面给您一些建议?

杰克逊:完全没有,珍妮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在我面临每一个关于湖人队的选择时,都给予我自由,不强加给我任何意见。她是一个非常酷的女友。珍妮告诉我,你做你的选择,无需考虑我。

爱篮球:但是珍妮在她的新书《LakersGirl》里面曾经说,如果你选择回老家,那么你们的关系可能会就此结束,因为她不愿意放弃自己在洛杉矶的工作,你会不会也曾经考虑过这个因素?

杰克逊:珍妮这么说了?(哈哈)那我也应该去仔细再看看这本书,起码当时我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确实是个有想法的女孩,因此则更有魅力。但是,我重申,我回到湖人队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爱篮球:现在您会不会还有那种想要立刻回家休息的念头?

杰克逊:比赛才刚刚开始一个多月,后面还有漫长的路要走,现阶段我的状态还可以。

科比和菲尔杰克逊这对师徒之间,似乎有说不完的故事。两人共同已经相伴了11年,在彼此的生活中都扮演了最为重要的角色。有的时候,他们的关系更像是严厉却又想循循善诱的父亲和一个聪明绝顶但叛逆不羁的儿子,尽管他们从未承认这种情谊,甚至在过往的岁月里,都不曾听到彼此在谈论的语调出体现温暖。尤其是科比,他总是在不停地念叨着,“菲尔·杰克逊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而禅师也曾经多次冲进杰里·韦斯特的办公室,气愤地大叫:“你必须将他(指科比)送走,这孩子谁的话也不听,我试过一百次了,我快被气炸了。”

但当禅师面临着执教科比的最后一个赛季时,他却时常表现出温柔的一面。尤其是在跟记者的聊天中,你分明能看出菲尔·杰克逊对于科比的用心。禅师甚至说:“也许有一天,我会和科比好好地喝一杯,让他的女儿们叫我爷爷。”

爱篮球:您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两个篮球运动员(乔丹和科比)的教练,能否谈一下他们,尽管这样的比较已经很多?

杰克逊:乔丹和科比都会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和印记。他们无疑是世界上最好的篮球手,因为你知道,他们有太多相像的地方,比如,他们永远那么自信,并且一样的努力。人家总是问我,科比是不是第二个乔丹,甚至问我他会不会超过乔丹的成就,我的回答是一样的,那就是乔丹是乔丹,科比是科比。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

这是这一代人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