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王爷的嘴微微撅起一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石蒜?”一直没有开口的人此时问了一声。
纪凌雨看都没看问话的人,只不过脸色呈现出阴郁。虽说知道这人也是不得已,可是,为什么一开始不阻止自己家的人呢?心茹是纪家的庶出女没错,可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就算是庶出之女,也是不容人欺负的。其实,比起好友所做的,对于自家人的冷漠,他更是气恼。
舒敏看看好友,他不明白这人是怎么了。以前,也常会欺负那些个小屁孩,也没见这个人有多大的反应啊!退一步说,就算是那天做的过分了些,可他们家的人也没一个出面干涉啊。为什么出了事儿,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啊?嘁!
“我说,舒敏啊,听说你家的那位少爷疯癫了?”玉灵王爷似乎想起了什么,瞪着眼睛看着翻眼皮的人问。其实啊,他并不是要针对谁,只不过,他看不过那些依仗家族力量到处欺负人的人。
舒敏抿着嘴一声不吭,可是他心里却是一通唠叨,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不满。
玉灵王爷看着很憋气的人,他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而后翻翻眼睛看着虚空。“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家的人啊,也该管管了。若不然,天下人不去说那人不好,只会指责丞相的不是。”
舒敏依旧抿着嘴一声不吭。
玉灵王爷斜了一眼一声不吭的人,他一摇头不在说什么了。他深知这人的傲性,不过这次恐怕是傲不起来了。想来那件事情也是那人所为了。
“厉雁国的人就要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似乎要把联姻的事情定下来。”
“联姻?”这事情在座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的。可是使节来了一段时间,却没什么动静,所以很多人猜测那消息只是传言而已。“真要联姻?”
“怎么联姻?”
这个话题把沉没众人的嘴撬开了。
玉灵王爷将目光投向脸色不怎么好看的人,沉没了一会儿,说:“从世家的女孩中选一个。”
在座的几个人互相看看,看着一脸平静,可那心就像猫爪子挠一般的难受,这椅子似乎长了了什么叫人没法子坐稳。
“世家……娶一个?”
“嗯。”
“谁家?”几个人瞪大了眼睛。从这话音中,似乎那边已经确定下人选了。
“这个嘛……”玉灵王爷没有说下去,而是看着沉默不语的纪凌雨。几个人来来回回的看了看,心中大概有了草稿了,同时也稍微的松口气——只要不是自己家,谁家都好。
纪凌雨对于这几个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就那么沉默不语的坐着,手里摆弄着茶杯。
“这回,”玉灵王爷轻声说,“若找不到人,真要找人代替了,不然是没法子交代的。”一想到那个失踪已久的丫头,他的心里有点不安。也不知道小丫头怎么样了,不会真的死在哪个水沟里吧?不然怎么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把人找到呢。哎,没找到也好,省得她被利用。
纪凌雨眯眯眼睛,是啊,那个丫头就像是从来没有在世间生存过一样,就这么像风一样的消失不见了。哎——有点沉重的在心里叹口气。
“不是会?”从这句话中在座的人猜出了结果。这个结果可真是叫人意外啊!这个厉雁国的使节,不是脑子坏了,就是故意找茬,不然怎么就选上纪家的那个丫头了呢!
纪凌雨冷若冰霜的开口:“有人看人,看得是外表,有人看人,看得是内涵。”没头没脑的丢了一句话给众人。
大家互相看看,而后就都看着脸色阴郁的纪凌雨。想要抢白几句吧,可是看这人的脸色,还是算了。
“凌雨,你家四妹还没有消息吗?”有不怕死的人开口问。
纪凌雨没有开口只是一点头。
“这就怪了,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找不到呢?莫非?”有人的脑子转的就是快,虽然只是推测,不过也只有这个推测说的通。那就是纪家四女深藏不露,此时不定躲在什么地方呢。
听了这话不仅仅纪凌雨一愣,就连其他人也是一愣。可是,纪家四女是怎么瞒过众人耳目练就一身本领的?说起来,想要瞒过纪家家主的耳目似乎不那么容易。
“那家伙绝对是阴险的人。”闷了半天的人此时开口了,言语中多带着火气。他这句话叫大家更加不解了,就算以前人家追着你到处跑,可是,也不能说人家阴险啊,顶多是非常的爱慕罢了。
这边几个人研究着,另外一边的几个人也在研究着。
“没救了吗?”自从那天之后,我的行踪更加的隐秘了。此时我坐在隆熙的书房中,看着弈问。其实,有没有救,我心里清楚没,只是——不甘心。心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就这么凋落太可惜太叫人心痛。
弈今天没有将容颜遮起来,虽然依旧穿着斗篷。沉默了一会儿,他抬起眼睛看着对面的人,轻声说:“有,只是……”
“什么?”此时我的心头提到嗓子眼儿了。
“续命丹。”弈非常严肃的说。
“续命丹?”
“你有把握吗?”此时隆熙插话道。弈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我看着隆熙,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隐意。“什么意思?”我问。
“续命丹是一种非常珍贵的丹药。不仅仅是材料不好找,就炼丹炉,和炼丹的时间等等都有严格的要求。就算高阶炼药师也有把握一次成功。”隆熙解释道。
我的心冷了半截,“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心中抱着一丝希望。
弈面无表情的一摇头,“除此别无他法。你要知道,那个女孩可是心脉受损,想要医治好不容易啊。”说完他叹了一口。“就算有了丹药保住了性命,日后也是不要说再练功,就连重一点的活都干不了了。”
我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不能练功、不能干活儿,那不就是跟废人没两样嘛。这样的人若是在普通人家还能够安度余生,可偏偏心茹生在纪家。闭上眼睛,心刺痛,眼睛有些酸涩。
九种稀有植物可不是那么好找啊,若好找也就不是稀有植物了。而这九种植物只生长在浮云森林里面的某个比起眼儿的地方。
“要怎么找?”头顶上的鸟低声问。
我在粗壮的树木跟藤蔓之间穿行,一边跳跃一边寻找。虽然我不清楚那些植物究竟生长在什么地方,不过,我觉得只要见到就一定能认出来。
“谁知道呢!”轻声回答。
光线越来越暗,到最后虽称不上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我抬头看着上方,树冠与树冠相连遮挡了光线。而这里的空气中散发着腐烂的味道,不是很浓重。
“还要再往里面去。”大蛇嘶嘶突然在附近的粗树杈上现身。它身体上的花纹跟这里的环境似乎融为了一体,若它不出声的话,还真难发现它的存在。
大蛇嘶嘶看着立于树杈上的人,它吐着信子法出嘶嘶的声音。“前面没有危险,这附近,灵兽不会出没的。”没有任何遮掩的容颜,是这样的苍白消瘦。眼眸中沉淀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洺桑感。
我微微点头起身朝着更深处奔去,虽然嘶嘶刚才说这附近没有灵兽出没,可我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我说你就不能,自己走吗?好歹你也是鸟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沉重感了。对于黎沐,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黎沐的眼睛依旧阴郁,它注视着前方,似乎穿透了空间注视着未来一般。“我又不是蛇。”沉沉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连续几个跳跃,听到它这话的时候,我差点从树杈上掉下去。“我说你啊,我的意思是你是鸟,可以飞吧?这么总呆在我头上,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你是主人,我理应保护你,贴身保护啊!”依旧是沉沉的声音。
我沉重的叹口气,对于这只鸟,真是没辙了。这家伙不像那条蛇好对付,这家伙可以说软硬不吃,成天摆着一张阴郁的脸。
身处浮云森林的身处,连时间都能忘记。我不清楚现在的时间,直不停歇的在森林中穿行,寻找着罕见得植物。每当看到一种不曾见过的植物就会兴奋,随之而来的是失望。
“没那么好找的,还是放弃吧!”黎沐阴沉的开口。
“那种珍贵之物,若是百年前还得一见,如今,早就销声匿迹了。”嘶嘶立起身体留意着四周,一边吐着信子一边说。
听了这话不由得瞪了一下眼睛——百年前?开玩笑吧!我看着嘶嘶,似乎想在确定一下似的。嘶嘶眼睛眨也不眨,它不停地吐着信子。看着那颤抖的鲜红的信子,我没来由的一哆嗦。
“百年?”在心里叹口气,“也许还有……”幸存。百年前销声匿迹,不代表灭绝。
遇到几只觅食的兽,幸亏提早察觉才没有与之遭遇。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觉得光线跟空气的变化,空气中那股潮湿腐败的味道越来越浓重了,当然光线较之前也昏暗了。
森林中的路更加难走了,虽然一进入森林就做了标记,可,我还是有点担心回去的时候,回遭遇到一些麻烦。
“快到中心地带了。”很少开口的黎沐此时拍打拍打翅膀落在树杈上。“还要继续吗?”
“对了,也许往那边去,会找到。”嘶嘶似乎想起来什么,它开口道。
我不解的看着嘶嘶,它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这浮云森林中还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吗?
嘶嘶的话招来黎沐的白眼儿,那阴郁的眼睛更加的阴郁了。此时它很想把这条大蛇戳出一百个窟窿。这家伙越来越嘴碎了,考虑下一次把它直接封印起来算了。
嘶嘶没搭理黎沐,它直接带着认定的主人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还没到地方就感受到阵阵寒气,又走了一大段路才看到寒气的发源地——寒潭一样的地方。不过这面积可不小,从中散发出的寒气向四外飘散。怪不得离着那么远都能感受到阵阵的寒气。
我将缠在腰上斗篷放了下来,抑制不住的颤抖。每呼出的一口变成了一团团的雾气,我觉得此时连我的脏腑都要冻结了。这种地方会有生命存在吗?我不得不怀疑。
“你这条臭蛇越来越碎嘴。”黎沐瞪着嘶嘶传话过去。
嘶嘶依旧是那样冷冷的一点表情都没有,“我告诉你臭乌鸦,你以为那么做是帮人她,也许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