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章

我们虽然得到了瑞星人的救治。

但也只是病情减轻了一些,并没有完全康复。

就像我依然浑身无力,从体力到心理;

从意志到身体。

这些令我们的眼皮都闭得紧紧的,在这难得的温暖阳光下,暖风的吹拂下,放松的睡去了。

好久好久。

仿佛日已落下了,凉爽的露水落到了草叶上,那些疲乏与不幸似乎离开了我们一点点。

我泰和的躺着,一阵风儿吹过脸面,远处传来一阵鸟儿滴沥滴沥的鸣叫声,听见有人打破了我们的安静。

是我身边的一阵低语声。

“小何,你说小赵他俩怎么还不回来报信?人龙他们仨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杨局长问宏信。

宏信坐起身来说:“放心,鹏鹏鬼着呢。我想再等一会儿,太阳落下去了,天黑透之后,他们肯定就会回来的,会一起回来的。杨叔,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好珍贵的环境啊,温暖,清润的空气……多久了,我们没有这样享受了?”

杨局长听了宏信的话,放心了,从又慢慢躺下去。

人们都懒懒的躺在草地上,横七竖八的。

那头大歪嘴牛悠闲的在草地上吃着青草。

甩着漂亮的尾巴。

那些硕大的苍蝇和蚊子闪动着翅膀在寻找机会叮咬大花牛,也叮咬我们……

瘦高个儿的老园公不知何时起来了,苦笑着骂人:“这么个斑秃的家伙要被叮上可够受的,我来看着吧,可怜的老伙计。”

老人找来一根树棍驱打那些蚊蝇。

他伸展着的四肢就像蜘蛛的长腿。

那些蚊蝇飞的极快,围着大牛,发出嗡嗡的声音。

老人的棍子也轮得极快,发出呜呜的风声。

终于打着了一只大蚊子。

他惊喜的大喊大叫:“打着了打着了——快你们来看,这蚊子是这样的,像个大甲虫,翅膀像黑色的纱布,四条腿儿……”

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大家都聚过去看:只见那蝴蝶大的蚊子被打得仰壳躺在草地上,还在登着腿,周身通黑,锋利的尖鄂又直又长,腹足粗壮,这样看它真的就像一只大甲虫,只不过翅膀不是甲虫的翅膀,而是像柔软的黑纱一样彭软……

老园公激动的叫喊着。

他的声音听来有些滑稽,有点南腔北调:“我轮阿轮的,那东西才狡猾呢,就是打不着他……后来到底被我打着了一下,啪的一声,就像打在家雀身上一样,这一下就干掉了一个,哈哈哈……真他妈开心……”

老园公的嘴快乐的撅成了三角形。

眼睛闪着亮光,得意洋洋。

一一带几个孩子围在蚊子那儿。

用棍子扒拉着那只死蚊子,口里惊叹着:“鄂长约一寸,富足长约两寸……”

时光在一点儿一滴的离开……

我们继续休息着,或坐或躺。

小孩子的精力永远都比大人们活跃。

她们很快就脱去了那些难看的冬衣,解去了包在脚上的朔料布,露出了长满了黑皴的肌肤。

换上了自己随季的已经脏了的衣裙,花花绿绿的。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就格外的灿烂了。

唧唧喳喳的玩起来了。

一一,雨雨,美美,东东,这四个孩子很快就凑到了泉水池边了。

她们洗着手脚,胳膊腿,不时地捧着清甜的泉水喝,玩着石子,说着悄悄话……

我还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天上的霞,听着孩子们的悦耳笑声,牵着宏信踏实的手,沐浴着暖风,我有一种美梦的感觉,忘了之前的痛苦。

突然传来了一阵惊恐地哭叫声。

惊悸而瘆人,感觉像一把刀割裂了锦缎一样。

割裂了这个宁静的黄昏。

“大虫子——妈妈——”

“姑姑大虫子,快来呀——”

几个孩子踉踉跄跄的往回跑。

美美摔倒在地上,哭喊着向我伸来一只手。

脸色红涨。

她的哭声和眼泪牵动着我的心。

我马上连滚带爬的向她靠近。

就在这泓泉水池的对面。

爬来三条大虫子。

颜色黑褐,它们爬行缓慢,身长两米,腹足不知有多少条,腰围大约有十岁孩子的腰那么粗,后背上长有两排白色鳞片,随着他们的爬行,发出轻微的刷刷声音,那些鳞片发出流动的光亮。

在这青天丽日里,在这美丽的原野上,爬来这几条巨大的虫子,实在与这情景格格不入,突显出一种恶心的感觉,恐怖的况味儿。

我搂着孩子向后退去。

那三个家伙从容的爬到水边。

探头喝起水来。

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人们都惊诧的向后退去……。

”是什么?是千冰寒蚕?“

一个人问。

“不是千冰寒蚕,千冰寒蚕是那种颜色的,灰白色这个是……千足虫?难道是千足虫?”

一一边后退边惊魂未定的说。

“千足虫是什么?好的坏的?”

有人问一一。

“它是温热带爬行动物,以植物为生,我没有想到,它会变得那么大,大得吓人,几乎赶上巨蟒了。”

一一退到一丛荒草后面蹲下身去。

脸色依然很惊悸。

那几个家伙仍在喝水。

仿佛没有发觉我们,于是大家慢慢停止了后退。

“以植物为生,那就是说他对我们没有什么危险了?”

表叔冷静的站在最前面,没有动。

大家也都慢慢跟过来。

站在表叔后面。

目光都放在了那几条虫子的身上。

那些虫子探头在水里,一股一股的喝着水。

从它们的皮肤上可以很明显的看见水线在波动。

一股一股的涌进它们的体内。

它们喝足了水,抬头扭身向林子里爬去,身腰明显变得更粗了。

也许它们的视力不是很好。

似乎始终也没有发现我们。

它们爬过的蒿草被压倒了,形成了一条爬行道,爬向对面的林坡。

对面的林坡长满了更加茁壮的蒿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蒿草,都是白色的,笔直。

头上长满了毛毛穗儿。

“我现在一直都有一个担心,这些虫子都变得这么大,要是那些本来就很凶猛的老虎狮子……变得更大了,我们会更加危险,怎么应付?”

一个声音忧虑的说。

这种担忧不无道理,我们这一百多人像木头一样站在这原野上,思索着。

大风吹动着我们的乱发,像野草一样,感觉甚是荒凉。

平坦的原野从我们的脚下。

一直延伸到南边,渐渐低去。

又从我们的脚下起始,向北边儿延伸,渐渐高起来,直冲入天。

山上的树木高大茂密而又枝叶婆娑。

在这夕阳的映照下,那些大片的叶子低垂着,呈现出墨绿的色彩,透着一股神秘而原始的感觉。

尤其是近处的树枝桠,都粗到可以环抱了。

而且不难看出,越往林子深处去,林木越密,甚至密到了几棵树干长到了一起的地步。

这样看来,这片深林就透着一股神秘与恐怖的况味儿。

风从远处刮过来,揉动着那些肥大的叶片,掀起了一片叶的波涛。

那些叶涛晃晃然如黑绿色的海浪一般伸向远方,波澜壮阔。

风也带来了花草树木的清香,这些花草树木的清香也隐隐的给了我们一些力量。

可是鹏鹏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扭头向北边的林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