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自从变成了有毒的人后,就很沉默。
一直都自觉自动的和大家拉开了距离。
孤零零的一个人躲在一边。
看他的身影真的令人心甚不忍。
好在红红和他的距离能相对近一些。
平时能经常和他聊聊天。
但是现在他已被外星人遣去了百兽谷。
已经远离了家人,远离了红红。
整日和人龙在一起。
他就连呼气都是带有毒性的。
可以把飞在嘴边的昆虫毒死。
所以必须带着口罩。
双手也整天带着手套。
因为如果他不戴手套,他的手摸到的花草都会变得灰黄干枯。
他每日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现在,每天在百兽沟里转悠,驯养野兽。
做人龙的副手。
百兽沟面积约有几百平方公里。
树木也是极其粗大,高可入云。
但是期间夹杂的沟壑特别多,大沟小沟深沟浅沟中横交错。
有的沟深可达百米。
而沟底的树梢正和沟边一平,所以表叔上下深沟查找动物很方便,只需攀缘树木即可。
现在,人龙已经离开好几天。
表叔还不知道人龙已被瑞星人一行人抓走。
他还以为表叔是在海洋里陪同我和宏信。
人龙总是借口巡逻离开百兽谷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在长天面前。
表叔经常为他打掩护。
此刻表叔很无聊,已经好几天不见表叔了。
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好几次都想偷偷跑回家里,看看兄嫂……等人。
但终是惧瑞星人。
那个长天的嘴象一个刻薄的恶妇,手段更是凶残。
此刻,他坐在一根木桩上,依着一棵大树。
看一只隐藏在密草里的野兔分娩。
现在的野兔身躯庞大,足有一只两百斤的猪那样大。
肥硕的双耳比马的还要大几倍。
眼睛里闪烁着豹子一样的凶光。
由于野兔的数量有些下降,所以表叔的任务是看住野兔妈妈,不让她咬死自己的孩子。
但是表叔也知道野兔很怕受惊。
一旦受了惊就会快速的咬死自己的孩子,然后逃跑。
野兔怕声音。
意外的声音能使他受惊;
意外地事物突然出现也能让她受惊。
所以表叔早早就把方圆百米内的动物赶跑了,以保证野兔的安全分娩。
就连他自己也像一块石头一样的呆坐着。
表示他的存在是静止的,无危险的。
他坐在那里不能动。
但是思想是活的。
一个苞米棒子样大的虫子在啃食对面树上的叶子,发出轻微的嚓嚓声。
表叔透过镜片,盯盯的看着它。
想起了自己的银行卡,那上面的钱数都可用天文数字来表达,现在想想,都化成了废纸了。
表叔无声地笑了一下。
自己曾是国际有名的电脑黑客大亨。
就连国际刑警也奈何不了自己。
他可以随意的破解任何一个国家银行的金融密码,想取哪个国家的钱就可以取哪个国家的钱。
仿佛全世界的钱都是自己的,可以任意支配。
自己可以今天在欧洲,明天就可以在亚洲。
欧洲有自己的家园房产。在欧洲,自己的公开身份,是一个极富有的皮鞋商人。
在亚洲呢,则又以另外的一个人身份存在,是一个政府官员。
自己把那些国际刑警涮的蒙头转向。
想想也好笑。
那条大虫子吃饱了树叶。
水绿的肚子肥的要撑破了一样。
然后蠕动着灰绿色的身躯,缓慢的爬向树干。
在那条树干上,正有一条不知名的大昆虫等在那里。
那只昆虫很细瘦,灰黑色的,正扬起两只灰绿色的大鳌和他对峙……
一分钟后,两只昆虫大打出手,相互撕咬。
身躯在树干上翻动。
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表叔眼睛依然盯着这两只昆虫看。
偶尔的也扫视一眼野兔。
野兔已经娩出两只肉红色的兔崽儿。
眼睛仍紧张的四处扫视着,正在娩第三只兔崽儿……
四分钟后。
先前那一只肥大的昆虫被咬死。
第二只昆虫在吃它的肉了……
灰绿色的液体淌下来,很恶心。
表叔叹了口气。
看着太阳落下去,敛去了树尖上的一抹余光。
灰绿色的深林渐渐变得黑起来,黑色慢慢的膨胀,慢慢吞噬了他的身影。
他站起身来,离开了。
就在这苍苍茫茫的黑雾般的林野里。
表叔疲惫的攀爬上了一颗大树,想找一窝鸟蛋,烧熟了吃。
就见远处有一点亮光飘过来,象一只萤火虫。
只是光圈越来越大。
表叔本能的,也是发自内心的胆怯了一下。
停下了掏鸟蛋的双手。
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知道是长天来了。
如果人龙在就好了,自己可以不去见他。
可是现在人龙已经离开十几天了,自己必须迎过去。
否则,长天那个恶人,那张恶口,恶心肠不定会想出什么恶点子来对自己。
表叔硬着头皮跳下树,向长天走去。
长天穿着荧光灰色的衣服,周身闪亮。
他收起了自己举着的那把电光闪闪的飞伞。
旁若无人的说:“丑家伙,你今天失职了,你知道吗?”
“ 不知道。”
表叔很讨厌他叫自己丑家伙。
但是他忍着,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弯腰礼。
“今天有一只狼把一只母羊给吃了,母羊——你要看住,你长得样子真的很恶心人,看你不如看大便,诶呦,玷污了我的眼睛。明天要准备四只虎,十只狼,八只野兔九只豹,不得误事,有重用啊。”
长天说完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
表叔知道他们又要从这些动物身体里吸取某种元素了。
闭了一下眼睛,回答了一声是。
心底的怒火压了压。
“诶……淘汰货,地球人。”
长天嫌恶的撅着下巴,斜视着表叔。
这时他的指环发出了莹莹绿光,传出了智长的声音:“长天副智长,地球人的九号居住地发生了意外,金铁七号已经报废,你速去查询,并且发觉了臭气的根源,届时和晴雪协商。”
长天应了一声。
急忙撑开伞,那把伞发出明亮的光,伞面快速的旋转起来。
然后他拽着那把伞就起飞了。
这件事发生在金铁七号报废之前。
“ 长天大人,人龙呢?”
表叔在后面撵撵的追问已飞上树梢的长天。
“他不会回来了。”
长天的声音远去了。
他驾着那把伞,如同乘风而去,形态尤其虚幻。
“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
表叔追着问。
他那蓝紫色的脸仰向长天,双唇张开,目露渴望。
戴着手套的双手欲扑向长天。
不知是长天不屑理他。
还是长天没有听见表叔的问话。
长天的身影飞去了,没有回答。
人活着是需要动力的。
尤其在困境中。
无论是爱情、亲情、友情,还是心底的某种牵挂。
都可以作为支撑人活下去的动力。
表叔现在已经变成了毒人。
呼气、唾液、汗液,甚至血液都是毒性很强的。
他心甘情愿的远离了我们。
但是心底装着对我们大家的热爱。
所以他忍受这一切的寂寞艰苦窘困……
能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人龙。
他是为了不威胁到人龙,所以日常都要带着手套,甚至口罩。
他和人龙的友谊是他生活里唯一的欢乐,两个人同吃同住,形影不离。
现在人龙如果真的回不来了……
他下决心要回家去探个究竟。
他先不去管什么明天的事情了。
也不去管兔子是否会受惊。
大步跑回他和人龙居住的屋子。
整理了一下衣服和他准备给我的几个侄女的礼物。
无非是美丽的树叶,花草的标本,再有一些他自熏制的肉干。
他要回别墅,问问人龙的情况。
想到回别墅,要见兄嫂,他哼起了歌儿。
因为他的心底有一个令他温暖的身影。
那就是我的大侄女,林红红。
他对红红好,这谁都看出来了。
他给红红的礼物很特殊,是三块花纹漂亮的豹皮。
这三块豹皮足够红红缝制一件美丽的皮草了。
他还不知道红红曾被被瑞星人掳去过的事情。
想到去见红红。
他高兴的唱着歌儿:“假如我有一天能够荣归故里,再到你的窗前述说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