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素芬坐在儿子身边,轻声哭泣着,眼泪汪汪,眼睛肿成了个烂桃。
“阿龙,你看看你弟弟,今晚上饭都没吃,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呜呜呜……”
陈龙蹲在母亲身旁,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妈,您别伤心,已经过去两天了,还有两天就好了,我们大家都要坚持,只有坚持,才能够取得胜利。”
陈兵睁开眼睛,目光无神,奄奄一息,好像濒临死亡的边缘,“哥,我不想坚持了,太难受了……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好像很多蚂蚁在咬我似的,啃我的骨头……我现在生不如死,你还是杀了我吧……哥,我求求你杀了我,我真的不想活了……”
陈龙按着他的肩膀,鼓励他:“兵娃,再坚持一下,今天是最厉害的一天,最艰苦、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明天就好了。我保证,明天你会感到轻松很多。”
“兵娃,哥哥今天的KTV正式开张营业,赚了很多钱,你要坚持一下,赶紧好起来,跟我一块儿赚钱,赚了钱,能够娶上漂亮的媳妇,今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陈龙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钞票,花花绿绿的一大把。
他将钞票通通塞在弟弟手里,让弟弟捏着钞票,感觉前面充满希望,心里多少舒服一点。
可惜的是,此时此刻,陈兵对什么都没有兴趣,闭着眼睛,继续痛苦的呻吟着,叫唤着。
钞票在他身边,撒了一地。
陈龙转头对父母说道:“爸妈,你们都辛苦了,去睡吧,今晚上我来照顾弟弟。”
陈富贵点头。
刘素芬也答应了,站起身来,跟着丈夫一块儿,没精打采的走出了房间。
夫妇俩为了儿子的事情,身心疲惫,也对钱没什么兴趣。
关键儿子的身体,不是钱能够解决问题的。
他们都是第一次真正的认识到,对于人来说,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陈龙把钱捡起来,就躺在弟弟的身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他经过丈母娘的家,特地拐进去看望妻子。
丈母娘拿着扫帚,正在清扫院子。
他下了自行车,打了个招呼:“妈。”
秦香莲笑道:“阿龙,你来了哈。”
陈龙好久没看见丈母娘笑得这么甜美了,顿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妈,我来扫吧,您休息一下。”
说着就抢过了丈母娘手里的扫帚,用力地扫起了院子。
秦香莲在旁边笑盈盈的看着他:“阿龙,昨天晚上听你爸说,你那个KTV做的是正经生意,连镇上很多的干部都去了,而且生意特别好,每天能够赚1万多块,是真的吧?”
“妈,是真的。”
“这么说,一年能够挣300多万?”
“那肯定的。而且我的目标不是300多万,我还要挣更多的钱。”
“太好了,如果一年就能够挣300多万,我们家就享福了。阿龙,你挣了钱,是不是都应该交给仙儿管着呀?”
“那当然,仙儿是我老婆,我就是为了仙儿挣钱的。”
“听你爸说,你昨晚上挣了5000多,都在你身上吧。在你身上就拿出来,我交给仙儿。”
秦香莲最关心的就是钱。
正在说着,林仙儿就抱着女儿,走出了大门。
“爸爸。”
妞妞兴高采烈的叫着。
陈龙转过头,高兴的答应着。
妻子的脸色平静,好像也没有生气了。
他抱过了女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钞票,递给妻子:“仙儿,咱妈说得很对,挣了钱就交给你管,昨天我收了5000多,都给你。”
林仙儿接过了钞票,飞快地数了一下,又递给了他:“我知道你昨晚上卖了不少的酒水、点心、果盘,今天恐怕又要进货,你还是拿去周转吧。今后有了余钱,你才给我。”
陈龙咧嘴笑了:“老婆,你真是善解人意,深明大义。”
林仙儿娇嗔:“少啰嗦,好好做你的生意,我爸一早就去了。”
“好好好,那我马上去。”
陈龙连声答应着,接过钱,将女儿塞在妻子怀里,趁她不备,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林仙儿气得瞪圆了眼睛:“臭流氓,你找死啊。”
陈龙嘿嘿的傻笑,然后说道:“老婆,昨天晚上赵总跟我说,让你跟露露,周一去他那儿上班。”
“我知道。对了,兵娃呢,他昨晚上怎么样?”
“听我爸说,他昨天晚上的反应,比前天还厉害。但是最艰难的已经过去了,还熬两天就好了,周一的时候,他也应该可以到我们KTV里上班了。”
林仙儿松了口气:“那就好,昨天我跟露露一直都在担心他。”
陈龙兴致勃勃:“老婆,我跟你说吧,兵娃很喜欢露露,你跟露露的关系那么好,也做下她的工作,要是露露能够当我的弟媳妇,那就太好了。”
林仙儿直翻白眼:“想得美,你们兄弟俩,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哈哈哈,至少我这只癞蛤蟆,已经吃到了天鹅肉。”
陈龙得意不已。
林仙儿一脚向他踢去:“滚滚滚,滚去上你的班,我爸要是累坏了,非找你算账不可。”
一辆班车停在外面的马路上,班车上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老远就看见了这一切,气得怒目圆睁,破口骂道:“妈的,又跑到我家里来欺负我姐,老子弄不死你才怪!”
小伙子是林仙儿唯一的亲弟弟,林永健,高高瘦瘦的,眉清目秀,跟林仙儿很有几分相像。
他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城里一家机械厂打工,没有节假日,一个月轮休两天。因为厂子离家里比较远,下班回不了家,只有第二天早上,才能坐班车回家。
林永健提着一个小小的塑料口袋,下了车,正好看见陈龙骑车过来,不由得脸色阴沉,攥紧了拳头。
陈龙高兴的打着招呼:“永健,你回来了。”
林永健忽然冲了过去,飞起一脚,狠狠向他的自行车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