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能够明显感觉他的手心里粘乎乎的,有汗。镜片后的小眼睛瞪得溜圆,熠熠闪光,是真的有点激动。
哈哈,老子又不是当大官的,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杨乐抽出手来,示意他们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来,吩咐站在一边的桃桃给他们倒茶。
方芳很听话地坐在了沙发上,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了录音器和采访本,征询地看着杨乐:“杨总助,那,我们就开始吧?”
杨乐面带微笑:“行。我也没什么准备的,你们就随便问吧,我肯定好好配合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芳点点头,熟练地按动了录音键,把它端端正正地放在茶几上。
然后她翻开采访本,准备做着记录。
陈元跳起来,端起照相机对着杨乐就是一阵喀嚓。
照相,老子才不怕呢,随便拍一张出来,都能迷死一群美女。
杨乐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
方芳一本正经地说道:“杨总助,我们这次采访您是市警局的周局长亲自要求的,报社的领导也很重视,我们就先从您昨天的英雄事迹说起吧,基本的情况我们在警局已经有所了解,据我们了解,劫匪肖超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惯犯,您在现场的情况十分危急的时候挺身而出,选择了交换人质,也许就是选择了死亡,那时您心里想到了什么呢?”
哇,真的把老子定义成英雄了!
杨乐挺挺身子,义正严词地说道:“那时的情况真的是非常紧急啊,保不准劫犯就要狗急跳墙,杀害人质。我当时看着那个小姑娘才十八九岁的年纪,已经给吓迷糊了,快撑不住了。”
“我就想啊,得赶紧想个办法换下她呀,那样子就是死不了,也得给她脑子里留下一种过度的刺激,搞不好精神会失常的,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怎么办呢?”
“当时在现场,我是唯一的一个没穿警服的人,在罪犯的眼里,我是对他没有什么威胁的,要不,我就上去换了她吧?”
“没想到,我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劫匪就指着要我过去了,我心里大喜,正中下怀啊。好啊,老子就从了你,逮着机会老子就将你拿下,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我当时毫不犹豫,二话不说,毅然决然,就上去了。”
方芳看着杨乐,一脸失神而崇拜的样子,手里拿着笔,却是一个字也没写。
嘿嘿,这小丫头片子,哪里像个记者呀,分明就是个听我讲故事的小姑娘嘛。
杨乐摇摇手,笑了下,提醒地说道:“方记者、方记者……”
方芳很快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继续说道:“杨总助,当时的情况很危急,大家都看见您跟劫匪说了许多话,劫匪的情绪有很大的好转,大家都很想知道,您跟劫匪说了些什么呢?”
杨乐一脸正色:“我当然是跟他谈人生,谈理想,谈家庭,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他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到最后,他怎么会带着您摔下去呢?”
“我当时看看时机已到,劫匪好像有点松懈——唉,我这个人呢,还是太冲动了一点——就在我准备硬生生的将他拿下的时候,哪知道出了点小意外,那玩意儿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难逃一死,竟然一狠心,带着我就往后面倒。”
“您当时知道你们的身后就是死亡的深渊吗?”
杨乐笑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当时还怕得要死呢。
但是在记者面前可不能这么说。
他神色郑重、正气凛然地说道:“我当然知道。在我上去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嘛。我们的伟人也说过,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
“杨总助,那在坠楼的那一刻,您想到的是什么呢?”
杨乐双手一摊:“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我还来得及想什么呢?当时我的脑子里就是四个字:同归于尽。只不过,劫匪是主动,我是被动。同归于尽也好呀,我是人民的儿子,为了人民而死,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方芳的眼里满是敬佩,她向杨乐坐近了一点,忘情地说道:“乐乐,哦乐总——哦对不起对不起,杨总助,杨总助!”
看着美女记者已经语无伦次,杨乐向她摆摆手,笑着说:“没事没事,你就叫我乐乐好了,反正我也大不了你几岁,我挺喜欢你这样的年轻记者。”
方芳说:“那,我真的就叫你乐乐了?”
“好好,就这样,我喜欢。”
方芳屁股一挪,又坐近了一些。
杨乐在心里闷骚:靠,她竟然向我抛起了媚眼。
要命呀,记者妹妹,你这是在采访耶,在我的办公室,又不是在郊外采花。
杨乐看看那个叫陈元的男记者,正在傻傻地看着他呢。
唉,老子胡诌的一通豪言壮语没有过份吧,难道让你们感动?
其实杨乐知道,这当然又是通灵玉佩的魔力,大大增强了他的人格魅力。
他顺手端起了茶几上的茶盅,递给女记者:“方记者,来,喝茶。”
方芳端过了茶盅,有点羞涩地说道:“谢谢你,乐乐。”
杨乐又对陈元说道:“陈记者,你也别客气,随便点,喝茶喝茶,这是上等的西湖龙井。”
陈元答应着,连连点头,受宠若惊地捧起了面前的茶盅。
杨乐回头看着方芳:“方记者,我们继续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方芳立即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此行的正事,连忙放下手里的茶盅,拿起采访本,诚恳地说道:“乐乐,我觉得这次的采访特别有意义,我很敬慕你,很感动,真的。”
杨乐心里偷着乐,谦虚地摇摇头,摆摆手。
“乐乐,据警局的领导们介绍说,其实你所做的英雄事迹还不仅仅于此,你还单枪匹马地抓获了我们深广迄今为止影响最大的一个腐败干部,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