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前，顾让进了浴室，而苏若也已经在房间里坐立难安了十分钟。
她拿着手机在朋友圈和微博里到处切换，不时还刷一刷抖音，可不管看什么都看不进去，每次不到一分钟就立刻退出回到主界面。
这样反复数次之后，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停了。
不多时，浴室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随着咔嚓一声，别对着门口的苏若心中一个咯噔一下，整个人仿佛都被抛上了云霄。
她装作认真地刷着手机，耳朵却早已经竖起来，认真听着身后的动静。
浴室门似乎被拉开了一点，然后从里面传来顾让的声音。
“小若。”
“嗯……嗯？”
苏若浑身一颤，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变调了，于是连着回应了两声。
顾让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吹风机在哪里？”
“啊？”苏若愣愣地发出一声疑问，然后下意识扭头看向书桌的方向。昨天她在书桌前一边看配音的台本一边吹的头发，所以忘记吹风机放回去了。
“哦，在外面。”
“递一下给我。”
听到这句话苏若的第一反应是有点奇怪，但脑子好像空白一样，又想不出来是哪里奇怪，只是放下手机几步走到书桌前把吹风机拿了起来。
浴室的门留了一条小缝，里面的光线要比卧室亮很多，一条笔直的光线落在地毯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顾让的身影。
苏若走到门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伸手礼貌在门上敲了两下。门缝变得大了些，里面的人把手伸了出来。
苏若将吹风机放到他手上，还不忘嘱咐：“插座在你右手边……”
其实说这段话的时候，她的内心已经有些隐隐约约的奇怪感。因为她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并且脑子里有个模糊的影子，再提醒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但是这画面一直模模糊糊的，不让人揭开那层面纱，苏若始终都没有办法参透。
然后下一秒，本来应该是接住吹风机的顾让手腕一转，直接就拉住了她的手，与此同时浴室的门一下子打开，里面明亮的光想瞬间涌出来。
再被这刺眼灯光照到的瞬间，苏若脑海中的那层薄雾终于散去，刚才那种忽远忽近让人恍惚的画面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她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因为这场景跟电视里放的一模一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浴室的人突然说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让外面的人送过去，然后下一秒浴室里的人一定会把外面的那个给拽进去。
这是一个非常深层次的套路，苏若以往在电视和小说里见过不少，没有想到有一天在现实里自己也会遇到。
现在她不得不相信那句话了：艺术来源于生活。
刚刚洗完澡的顾让裸着上半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他把苏若围在自己和洗手台之间，晶亮的双眸盯着前面被水雾打湿的镜子。
他身上沾染着好闻的沐浴乳香味，这个苏若常年用的一个牌子，平常自己一直用的是这一款，现在突然在一个男人身上闻到这种同款香味，顿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你不是……要吹头发吗？”
苏若现在的心跳极快，脸颊上也渐渐晕染上绯红，她的视线到处乱转，唯独不敢跟镜子里的人对视。
顾让贴着她的耳朵，轻轻一笑：“你的沐浴乳跟香水是同一种味道。”
“嗯……”
苏若的声音开始发颤，因为身后人的手已经开始再解她衬衫的扣子。
今天她穿了一件浅蓝色的丝质衬衫，衬衫上已经有好几处被他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打成深蓝色，像是绽放开的花朵。
顾让只解开了衬衫上面的几颗纽扣，然后轻轻一拉，镜子里就露出她半边圆润白皙的肩膀，领口被褪到了手腕处。
苏若只感觉空气中传来一阵寒意，激的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想要跟身后的热源靠的更近一些。
顾让的手渐渐攀上她的肩膀，然后轻轻抚摸着其中某一处：“是不是一样？”
苏若突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下意识抬起头，终于跟镜子里的人对上了视线。
满是水雾的镜子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影，两只右手手臂交叠在一起，一黑一白，一个纤细一个强壮。
而唯一的共同处是，两只手臂的同一个位置都纹着一个狰狞的纹身。
苏若之前在顾家别墅不小心撞破过一次顾让手上的纹身，当时就已经足够吃惊，今天现场跟自己的纹身堆叠在一起再看的时候，那种震撼和心动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她感觉自己胸腔内的心跳都猛烈起来，心跳声响到仿佛环绕住了整个浴室。
她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眼睛有些红了。
顾让的双手渐渐收拢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温软的嘴唇顺着她的脖颈渐渐往上：“小若，其实我一直忘了说感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最孤寂的高中，照亮了我的天空。谢谢你在我离开之后依旧选择原谅我，也谢谢你成为我的女朋友，成为我的爱人，以及将来我孩子的母亲。”
两个纹身的融合加上这突然的告白，苏若眼眶里的热泪已经开始打转，她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最后轻笑出声：
“顾让，我爱你。”
顾让火热的呼吸已经来到苏若唇边，在还有几厘米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声音低沉喑哑：“还有谢谢你当年在衣柜里的主动，才让我鼓起勇气，走到今天。宝贝，我也爱你，永远。”
话音落下，顾让彻底吻住了苏若的唇，浴室里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声音。
早上10点，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苏若是今天晚上七点的飞机飞北京，而昨天晚上的一通折腾，她现在是累极了。
本来迷迷糊糊睡着的，但睡梦中一直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然后就这么恍惚的醒了。
她动了动身子，刚要翻身就立刻被一股力量给拽了回去，然后紧贴在一个火热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