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苏特意为我做的三明治,就算是猴脑熊掌摆在我面前,估计也难以入我的眼,下我的肚。”
要论起正话反说,耍阴枪,放冷箭,莫子言是个中高手,容赤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句话,他表面上说得客气,神态上也是表现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可是实际上呢?
拐弯抹角的在那里鄙夷着莫子言做的那碗鸡蛋面,暗讽着他那碗东西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更加不是什么难得的美味。
区区一碗鸡蛋面,估计他要是真给他做了一碗端到他面前,只怕这还真会让他觉得为难。
毕竟他们两个人,现在可是谁也不待见谁,他给他端一碗面过来,他得要提防一下那里头是不是下了什么害人的毒药呢。
听了容赤的话,莫子言也不甚在意,挑了挑眉,那表情似笑非笑。
没关系,他没关系,不就是没有吃到他老婆做的早餐嘛,现在不急,他现在不急,只要把她的记忆勾起来了,到时候他让他再在他面前得瑟!
“尝尝看。”不去看容赤,向米苏颌了颌首,自已便也坐到了一边,却没有动筷,只是看着米苏。
鸡蛋面,打个荷包蛋,清水下面,等到面软化后再捞起来,确实很简单,也确实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可是那个时候凌晴涵却就是喜欢吃这个东西,早上要是能够端上这样一碗面条放在她面前,她就会心满意足,会让你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那个时候莫子言为了能够让凌晴涵在工作忙碌的时候吃得饱饱的,不饿肚子,累坏了身体,就这样一碗面,他特意的去找了顶级厨师教。
自已这双从来没有做过饭的手,更是暗地里练过无数次。
从最初煎个鸡蛋,连蛋都敲不好,到最后能够完整的做出一碗鸡蛋面,他不知道被油溅到过多少次。
尽管那样,只要每每看到她吃的时候那种满足的,幸福的样子,他就觉得,再被油溅个上百次,上千次,都完全没有问题。
在莫子言的示意下,虽然并不觉得这碗面会有多么美味,但是就拿莫子言的这份心意来说,米苏也没有不吃的道理。
本着吃吃看,吃不下再不吃的心理,米苏还是动了筷子。
然而,这样的想法,却是在她吃下第一口的时候,开始慢慢的消失。
真的只是很平常的味道,在碗里翻了半天,也只不过是一个鸡蛋,清汤挂面,舌尖尝出来的,除了油和盐的味道之外,就是鸡蛋和面的味道。
没有添加任何多余的味精,调料,可是,偏偏在她吃来,却很好吃。
那种味道,很熟悉。
熟悉到,让她的鼻头,莫名的有些泛酸。
甚至是她都已经快要有一种感觉,只要她轻轻眨一下眼睛,那眼眶里蕴着的眼泪就会那样流下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的抬头看着坐在她面前的莫子言。
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莫子言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并没有多么诧异,只是朝她无比温柔的笑了笑。
那样在他们相遇之后,他冲着她露出过的无数次的笑容,此时此刻,却竟是让她一下子有些晃神。
容赤在一边看着,在看到米苏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满足,伤感,快要哭的,复杂纠结在一起的表情之后,并没有开口出声说些什么,只是挑了挑眉,隐去了眼底那复杂的神色。
米苏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暗自把那份熟悉,那份感动压在了心底,不动声色的吃着碗里的面条。
莫子言看着,笑笑,也不甚在意。
他并没有指望,光就凭着一碗面条就能够勾起凌晴涵的所有回忆,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做给她吃而已。
只是,在她脸上,流露出来的那样的表情,却是他,意料之外的收获。
三个关系并不怎么溶洽,甚至是可以说还有些敌对的人,难得的坐在一起没有出现明争暗斗的情况。
非常安静的吃完早餐,不等米苏伸手,莫子言便已经开始在那里收拾碗筷。
容赤依旧坐在属于他的位置。
整个场景看起来,就好像是莫子言和米苏是这个家的主人,而容赤,由最开始的主人家变成了客人。
男主人心疼女主人,所以非常体贴着,抢着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
而米苏也不知道是还沉静在莫子言做的那碗面条带给她的感觉中还是因为其他,竟然难得的没有阻制,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容赤坐在一边看着,表面上没有说些什么,可是心里,却因为这样的气氛,而渐渐的凝聚了怒意。
这样的感觉,他们两个人之间流倘的那种气氛,都让他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
“你打电话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把情绪压仰了下来,容赤想起了来这里的初衷,当下便扯开了话题,试图分散米苏的注意力的同时,也在分散着他自已的注意力。
而在这个时候,莫子言也将一切都收拾好了,重新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听了容赤的话,他也不过是挑了挑眉头。
之前一眼看到容赤的时候他还在想呢,这个人怎么这么早就到这里来报道来了,原来,米苏并不只是给他一个人打了电话,让他过来这里。
“恩。”
听到容赤扯到了这个话题,米苏也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头。
“我今天把你们两个人找过来,只是想跟你们说清楚一件事情。”
话一开口,莫子言和容赤几乎是同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知道米苏接下来要说清楚的,是哪一件事。
“你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知道,也不要跟我说是什么意外,巧合。”
“但是我想要告诉你们,在我的记忆没有恢复的时候,我不会接受你们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在你们两个人之间,做出任何选择。”
果不其然。
听着米苏的话,莫子言和容赤两个人在心底无声的一声叹息,却都没有开口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
“因为在这个时候做出的选择,对你们谁都不公平。”
“圆圆和滚滚是我的孩子,因为是在我清醒的时候生下的他们,所以我非常清楚,但是你们……”
“原本我以为赤是他们的爹地,可是现在,我不敢说确信,不敢说绝对,肯定是谁。”
“你们喜欢那两个孩子,要见他们,带他们去玩,只要没有危险,只要他们自已同意,我不会阻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