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棉有点小心翼翼道:“你心里有我对吗?虽然,你从来没有说出来过,你从来没有直接明了的对我讲过,但是,我有心我感觉得到。”
门内的人扭着门把手,想出来,被李棉死死按住,“你别出来,听我说,我怕……我一看到你,就什么都说不出口。”
“可能……我们……不合适吧,你在那么高的地方,我一直努力,也很难站到那地方。你是天才,我却不是,就像你说的,你身边有太多人绕着,我要习惯有些时候你给别人的微笑,跟别人的亲近,但是……尹夏我可能做不到,你这次消失了很久,我想了很多,我以为我解释之后,我们还能继续,现在看来……”
“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有我的骄傲,尹夏……我累了,我不想跟他们纠缠了,我放手,我这么多年的挂念到今天为止。”
她选择自保了,不再跟尹夏周身的利益友情冲突,这样挺好,他们都自由,各自都能守住各自的底线。
松开门把手,李棉迈着大步离开,到了门外更是一路小跑,她有些怕,怕自己后悔,怕自己会冲回去,抱着那个人,更怕看到他会跟何静美双目对视。可能……一切都已经开始变质,只是她才看到而已,果然……没有长辈的祝福,那么这段恋爱并得不到太多祝福,还会阻碍多多。
公寓里,李棉刚进电梯,浴室门就“砰”的被尹夏打开,他穿着件浴袍,头上搭着浴巾,浑身湿淋淋的,黑如墨的发丝贴着白皙的脸颊,顺着肌肤滴着水,浴巾里露出的那双眼阴沉可怕。
何静美被这样的尹夏看着,浑身冰冷,跟掉进冰窟窿一样,结结巴巴开口道:“尹……尹夏……”
“滚!”
尹夏从不会爆粗口,更不会对女士大声吼,今天他真的暴怒,在李棉说话期间,他也算理清楚,周炎受伤的事儿有蹊跷。但是……他昨晚相信了,相信了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相信了李棉无理取闹,本来是想去偷偷看看她,然后冷落冷落她的,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李棉也是有底线的人,不触及她是不会爆发,她……对自己失望了吗?在医院里躺着,一直想见自己,却一再失望的李棉可能……恨他吧。
在客厅看电视入迷的调调也已经回过神来,看着何巫婆哭哭啼啼跑出去,留了哥哥浑身湿淋一人,眼神还十分可怕。
抓着沙发,调调小声翼翼道:“哥哥……你……没事儿吧?”
没理会调调,尹夏顶着滴水的发,迅速拨通了电话,是李棉的,不过却只有冰冷机械的女音,挂掉电话,尹夏又拨通了一起研究的博士电话。
谈了一会儿,对方的态度强硬又坚持,尹夏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国内,参入到实验当中,不然会采用强硬手段让他出国。
“shit”
将电话重重摔到地上,尹夏撩了把湿淋淋的黑发,将整张白皙完美的脸颊露了出来。烦躁的将头上的浴巾丢到沙发上,尹夏微磕着眼,内心汹涌不平。
实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完成之前,他是会处于隔离状态一样的环境,完全不允许跟外面的人联系,并且……现在处于试验关键时刻,以后像这种请假离开也是不可能了,除非实验成功,或者失败。而且极有可能,就算实验结束,他都不会被轻易放回国。
跟李棉就这么错过?尹夏心里不甘,但是……现在不甘又能怎么样?一直以为胜券在握,一直以为掌控着全局。到头来,自己还是这么无能为力,就跟十几年前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只能受着。
阴沉着脸,尹夏捡起电话,通知了尹姑姑来接调调离开,也顺道跟许裴通了电话,逼着许裴将事前前后后讲给他听,尹夏捏着电话的手都拽着死紧。他不知道,李棉吃了周炎那么大的哑巴亏,估计从今早开始,她就累了吧,对自己很失望。
换好衣服,刚走到门口,就有已经守在外面的外国保镖将他拦住,限制他的行动,需要他现在离开。
还没等来尹小姑接走调调,尹夏就已经被几个彪形大汉请走,远离这片土地。
李棉除了最开始的惊慌之外,等逃出了公寓就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她很淡定,因为是她提出撤离的,而不是尹夏。算是……她甩了男神,她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向学校里请了一星期的假期,保证参加期末考试后,李棉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看望家人,还有已经差不多快半岁的弟弟。
王娇娇跟张凌都不知道李棉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李棉很淡然,完全猜测不出她经历了什么,也看不出她伤心?还是高兴。
当天半夜到的家门,李妈妈给她留了热饭,其中有她最喜欢的番茄酱鱼,如果不是李妈妈一直看着她吃,估计她会哭出来,但在家人面前她永远都是高兴的,没有忧虑,上辈子已经让家人操够了心,这辈子她只想留给家人最好的。
吃了晚饭,又去看了弟弟,小家伙已经长得白白壮壮的,穿了个大红色小肚兜,缩着两条胖腿儿,睡得流口水,李棉忍不住戳他脸,怎么戳都不醒。
一直都好好的,李棉笑眯眯的跟父母道了晚安,等进到自己卧房时,那笑容就跟摔碎的玻璃一样,皲裂开来,李棉脸上的表情也不同白日里的淡然。她很难受,急迫的想找一个宣泄口,但是不能,她不能让家人为她操心,而且是她自己选择放手的,从尹夏听信周炎的单方面说辞开始,从他结果何静美递过的浴巾开始。
她也不能哭,因为一哭就停不下来,明天早上家里人一定会发现异常,李棉选择打沙包,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让自己身心俱疲,太过疲累就会忘记心里的伤痛。
一直打一直打,李棉打到手脚酸软才停下,汗水已经将身上的T恤都浸湿了,看了眼卧房的闹钟,凌晨两点,李棉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冲了澡,将自己砸进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