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翻身做主

碧桐院,柳如美站在慕永昌身后,替他揉肩,“老爷,司王已经提点过,若是此时慕莘雪丢了性命,他便有理由对付老爷,还是再耐心等等,不要误了大计。”

先走周啸海吩咐,慕永昌现在自然不会再有大动作,他点头,道,“不仅不能对她动手,还得好好照看着。”

不止因为司清源,还因为周啸海的计划,不知殿下究竟想利用慕莘雪知道什么,竟然不让自己再寻机会动手。

“今日肃风又来了一次,口口声声说着探望老爷,可妾身知道,他摆明了是想看慕莘雪。”肃风的话她可还记着呢,也记着那些赏赐,最好不要让慕莘雪落在她手里。

“行了,怎么说她也要嫁给司王,你便好生照顾着,别让司王以为我丞相府不把他放在眼里。”

午睡还没醒来的慕莘雪听着耳边传来秋茗和清青刻意压低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隔着一道屏风,她隐隐看见房里又多了不少丫鬟。

上一次也是如此,柳如美送了许多东西让她挑选,这一次又是什么。

清青正与秋茗说话,看见慕莘雪穿着里衣走出来,急忙去拿了外衣伺候她穿上,“天凉,小姐要注意身子。”

扶着慕莘雪坐下,又倒了一杯热茶,润过嗓子后,慕莘雪才与秋茗说话,“怎么拿了那么多东西过来,夫人可有说什么。”

平白无故又对她如此客气,慕莘雪还真是“受宠若惊。”

“回二小姐的话,夫人说二小姐很快就要嫁到王府了,留在府里的日子不久了,想让二小姐住的更舒坦些。”她走到一边,跟随的丫鬟上前。

汝窑烧出的花瓶,精致的梨木首饰盒,各色物品从来只在慕莘雨房里见过,今日却赶着趟似的送过来,生怕慕莘雪不喜欢,特意选了最新的款式。

慕莘雪自然也不客气,照单全收,让她们收拾着,领着清青去鲤鱼池逛逛。

清青拿着鱼食赶过来,慕莘雪坐在石椅上喂鱼,日子好不清闲自在。

“小姐可算是熬出头了,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总算不会苛待了小姐,连着大小姐也没再来招惹。”

慕莘雪对他们根本不在意,能过上舒服的日子才是正经,“我想慕莘雨现在也没这个精力管我,她指不定还在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父亲把她嫁给殿下,而不是进宫为妃。”

银霜拿着食盒路过,急匆匆赶回去,添油加醋的禀告给慕莘雨。

哭了几天的慕莘雨,眼睛又红又肿,慕莘雪猜的没错,她在慕永昌面前哭闹,却什么也没得到,去找了母亲也毫无办法,她只能掰着手指,数着日子,准备进宫。

她咬牙,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慕莘雪身上,若不是她捷足先登,嫁给司王的人一定会是她!

“走,陪我去见见以后得司王妃!”

远远的就看见鲤鱼池边,慕莘雪与清青笑的正欢,与慕莘雨一脸怒意截然相反。

正午的太阳晃眼,照的慕莘雨脸也白了,脂粉也花了,帕子紧紧的捏在手里不成样子,慕莘雪却出落的越发美艳,轻而易举的便勾住人的注意力。

鹅黄色的齐胸襦裙,肌肤盛雪,与一月前饭都吃不饱的慕莘雪大不相同。

可巧,慕莘雪看见了慕莘雨,笑意越发耀眼,下一刻,移开眼,继续喂鱼,气的慕莘雨差点吐血。

带着银霜冲到慕莘雪面前,努力维持镇定,横眉冷眼,“你倒是会享受,怎么不赶着去讨好司王殿下。”

“肃风日日都来丞相府,想必姐姐也有所耳闻,可曾听过我赶着去王府?”此话不言而喻。

“不害臊!”慕莘雨到底年轻气盛,沉不住气,一下就被她的话点燃,还以为她是以前的慕莘雪,气的举起手。

慕莘雪用力捏着她的手腕,敛起脸上的笑意,一记眼刀子飞过去,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当时慕莘雨就跌坐在地,半边脸肿起。

“不好意思,手滑了。”慕莘雪甩着手,暗地里吸了一口气,刚刚劲用大了,真疼。

“你给我等着,我要告诉爹!”慕莘雨哭成了泪人,发髻也乱了,簪子也掉了,半边脸又红又肿。

慕莘雪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嗤笑着离开,走远了,还听见身后传来带着怒意的叫声。

慕莘雨的的确确去告了她一状,可慕永昌除了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以外,其余什么事也做不了。

恼得慕莘雨又哭又闹的跑回去,慕永昌头疼欲裂,坐在太师椅上,转着手中两个玉核桃。

若不是慕莘雪,雨儿就是未来的皇后,如今雨儿即将进宫,那他如此大费心思的为周啸海铺路,又为了什么。

他气恼的将手里的玉核桃丢出去,咬牙切齿,“你不让我动她,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司王府,刚做好的午膳掉落一地,空气中还残余着香气,司清源坐在一边,轻轻擦拭着刚打造出来的匕首。

肃风狠狠踢了一脚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厨子,呵斥道,“还不说!是谁派你来的!一五一十全都给我说出来!”

“是是是,奴才什么都说,是丞相大人给我奴才五百两银子,让奴才把药下在午膳里,说是事成后还会再给奴才五百两,并送奴才一家出城。”厨子双手并用,朝着司清源爬过去,还没靠近,就被肃风一脚踢了过去。

“你以为,丞相会放过你?”司清源轻笑,朝着身后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上前,在厨子眼前摆上四个盒子。

“这,这是……”

司清源收起匕首,好心替他解答,“这是你一家,你年迈的母亲,妻子,以及两个儿子。”

肃风打开其中一个,露出了一个约摸三四岁男孩的脸,一个头颅安静的放在盒子里,身子断开的血液迸溅在脸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啊!”厨子发出一声惨叫,看着眼前的头颅忘了反应。

“你以为丞相会留你一命,可你不知,你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他若是死了,厨子就会被杀,只要说一句畏罪自杀,便了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