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书架向两侧打开,露出一条向下延长的阶梯,再向下,一个隐藏通道出现在眼前,直达城内的锦瑟居。
锦瑟居的掌门单膝跪地,低头道,“属下参见王爷,王爷到访,属下有失远迎,请王爷见谅。”
“无妨,替本王找件衣裳。”一盏茶后,特意打扮过的司清源手持折扇,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裳,离开锦瑟居。
此时,慕莘雪带着清青住进一家医馆,经过一夜的医治,清青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热也退了下去,神智也逐渐清醒。
可事情却朝着不好的地方发展,一群人突然冲进医馆,赶走了正在问诊的病人,打翻药材。
原以为只是普通闹事索要钱财的无赖,慕莘雪也并未放在心上,可慕莘雪无意间一瞥,却突然扫到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匕首,撞见慕莘雪的视线后,迅速离开。
衙役很快赶过来,那几人却一点也不慌乱,其中一人走上前,与他们说了几句话,隐隐听见司清源的名字。
她心里一凉,莫非是司清源派来的人?因为自己离开了丞相府,已经毫无用处了吗,所以就把自己杀人灭口吗?
“姑娘。”她出神之时,有个穿着司王府下人衣裳的男人走进来,朝着她走来,脸上堆着笑,“奴才是司王府的人,特意来接姑娘过去,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请姑娘跟奴才过去吧。”
脑海里刚冒出来的想法逐渐消失,她点头,“麻烦你了。”
慕莘雪坐在马车上,一只手扶着清青,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越来越颠簸,却还是没有到王府。
她掀开帘子,瞥了一眼外面的景色,似乎是郊外的一片树林,根本不是去王府的路。
“她肚子有些不舒服,麻烦你停下车。”慕莘雪清甜的嗓音压根听不出她有任何不对之处。
车夫与家丁对视,继续赶着马车,一口否决,“姑娘,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让她再忍忍,时间可耽误不得。”
慕莘雪冷着脸,凑在清青耳边,轻轻呢喃了几句,把披风穿在清青身上,系的牢牢的,将她的脸也一起挡住,又把自己的披风也一起披在她身上,毅然决然的把她推下去,自己也跟着跳下去,抱着清青滚下山坡。
凹凸不平的山坡将慕莘雪的脸划出了几道血痕,多亏了此刻是冬季,棉衣替她挡住不少伤害,两人撞在一块半个孩童那么大的石头上才停下。
慕莘雪的腰狠狠撞上去,脊椎骨仿佛要断开一般,她晕乎乎的松开手,清青急忙从披风里挣扎出来,查看慕莘雪的伤势。
声音沙哑,“二小姐,你怎么样?奴婢送你去找郎中!”
“不行,不能去!”慕莘雪一把拉住她,气息虚弱,“去了只有死。”
清青一边抽泣一边扶起她,随意抹去脸上的血,慕莘雪眼神冷漠,冷静的吩咐着,“我们不能以现在的样子回城,先去找两件衣裳,再回去,找辆马车,我们离开京城。”
清青泪眼朦胧,点头,扶着慕莘雪起身,两人互相搀扶着,在树林里走着,没有目的地。
天色逐渐暗下来,一座破旧的城隍庙出现在眼前,清青欢喜起来,扶着慕莘雪赶过去,里面部分是逃难而来的人,估摸着有两三十人,对两人突然出现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他们其中也有人曾经光鲜过。
她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肚子空落落的,不时咕咕作响,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难民吃着干馒头,或是聚集一起,用火烤着打来的野兔。
火苗炙烤着外皮,散发焦香,勾引着味蕾上的馋虫,清青不断咽着口水,盯着那只野兔。
慕莘雪松开清青的手,一步一步挪到他们跟前,坐在身后,小声道,“几位,我们很久没有吃饭了,能不能分我们一点?”
“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打来的,凭什么给你?有银子吗?”
慕莘雪为的就是他们这句话,低下头,摸遍全身,只有两块碎银子,把其中递了出去,“这些可以吗?”
一把抢走银子,丢给她两个馒头,扯下一只兔子腿包在树叶上给她。
慕莘雪拿着东西没有离开,眼巴巴的盯着他们,一个模样四十左右的妇人看了她一眼,用手肘推了一把身边的男人。
男人说,“你也别怪我们,大家都是逃难来的,食物有多紧缺你也知道,一两银子给你这些已经不错了。”
“我们衣裳破了,想换身衣裳。”慕莘雪盯着他们身后的包袱,犹豫着把最后一块银子拿出来,递给他们。
妇人急忙接过,找了两件稍厚的棉衣给她们,顺便把她们换下来的衣裳收起来,毕竟是好料子,缝缝补补还能穿。
清青和慕莘雪换好衣裳,坐在角落里把食物给分了,大半个兔腿大部分给了清青,慕莘雪则在清青强烈要求下吃了几块,冲她一笑。
……
司清源按照肃风的话找到客栈,小二回忆了一下,告诉他人在昨夜就已经离开,顺便告知他昨夜发生的打斗事件,一开口便滔滔不绝,司清源丢了一块银子过去,小二乐呵呵的闭嘴。
半柱香后,肃风赶到时,司清源正在客栈里喝酒,还没坐下来,便被赶走,“还不去找人?本王没了王妃你来赔?”京城就那么大,他就不信找不到。
根据城内流言,肃风很快找到了医馆询问有关慕莘雪的事,郎中略略思考,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肃风,认出了他,“你不是司王府的人吗?你们王府已经派了人把她接走了,你不知道?”
“接走了?”肃风皱眉,司王府谁会有人来接慕莘雪呢?除非是有人假借司王府的名声把人带走,现在慕莘雪一定有危险。
他立刻告知司清源此事,“王爷,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需要本王教你?”司清源瞥向他,眯起双眸,勾唇冷笑,“敢动本王的人,也只有他了。”
“吩咐下去,在一日内找到慕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