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蟹粉酥放在她碗中,他放轻了声线,染着笑,道,“这是我跟着荣芝学做的,本想着等你午膳时回来吃的。”
他垂下眼,一脸落寞。
慕莘雪见了,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升起一股愧疚之心,咬了一口,很给面子的大加赞赏,恨不得把两辈子所学的好词全部用上。
在一旁伺候的荣芝急忙埋下头,双肩轻轻颤抖,笑个不停。
王爷扮起委屈来,倒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这一夜十分平静,司清源去了厢房睡,慕莘雪愈发觉得他今晚不对劲,可又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分明是一肚子疑惑,可是一沾软绵绵的锦被,转眼便睡过去。
守在门边的荣芝识趣的闭上眼,假装没看见准备溜进房里的司清源,打了一个哈欠,顺势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
司清源收回眼,推开门,走进去,熟练的脱下外衣,掀开锦被躺下。
即使一夜被踢了不知多少脚,脸上挨了多少巴掌,他也心甘情愿的躺在她身边,心满意足。
翌日,天蒙蒙亮,司清源便起身离开,不留下一丝痕迹。
马车晃晃悠悠的从栖云台离开,这一次,各自坐回了自家媳妇儿身边,倒也不觉得路途漫长遥远。
回到锦瑟居门前,各自分散,回到各自的府邸。
慕莘雪的脚步慢下来,跟在司清源身后瞧着他的腿出神,“你的腿还疼不疼?”
“不疼。”
这两日所带去的药散是他平日所用的几倍,全部用完,纵然不想好也说不过去。
话音才落,慕莘雪突然一路小跑追上他,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兴冲冲的撩开他的锦袍,司清源耳根子微微泛红,按住她的手。
一双桃花眼周也染着些许红色,“你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腰在哪儿。”双眼晶亮,带着期待的看着他。
司清源沉默一会儿,松开手,比了一下腰际线的位置,默默看着慕莘雪站在自己身边比着腿的长度。
耳边传来她震惊的声音,“怪不得你走路带风。”
不知为何,心情好像变好了。
若是没有下一句话,他的心情会一直好下去——“好像顾笙南的腿也挺长的。”
睨了她一眼,语气瞬间冷下来,“还不快走。”
言罢,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拖到朝阳阁。
身后的丫鬟将随身的行李一起放下,慕莘雪哎了一声,又被司清源拽过去。
“做什么。”慕莘雪没好气的看他,扭头看向丫鬟,吩咐道,“把王爷的东西送回正殿去,不必放在我这儿。”
丫鬟下意识看向她身后的司清源,犹豫不决,路过的荣芝暗戳戳给了她一记眼神,丫鬟了然的点点头,将行李放下,转身离开房间。
慕莘雪目瞪口呆的看着丫鬟动作如行云流水,流畅自如,身后的男子笑的餍足,抱着躺在旁边的团绒,抚摸着它身上的软毛。
往日见了他就跑的团绒今日难得听话,规规矩矩的窝在他的腿间,半眯着异色双瞳,喵喵直叫。
他淡定的说着,“从今日起,我住在朝阳阁,荣芝,你去将我寻常要用的东西拿过来。”
荣芝应了一声,假装没看见王妃投过来的目光,快步离开。
“诶!荣芝!”
这一叫,荣芝走的更快了。
一转身,司清源笑的好不自在,手边的团绒也冲着她眯起眼,慕莘雪愤恨的一甩帕子,脱了绣鞋,躺在榻上。
没好气的说,“睡在这儿可以,别跟我睡在一起。”
司清源没回应,只是依旧勾着嘴角,摆弄着团绒,捏起梨花案上的酸枣,塞进口中,细细尝着。
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其中幽深一片。
夜黑。
司清源出去一趟便没有回来,许是下午睡得太多了,一直到了深夜也没有睡着,放下手里的话本,揉揉眼,酸涩得很。
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一只手扶住她的额头。
睡眼惺忪的慕莘雪翻了一个身,抱着锦被,滚到床榻里面。
待司清源走出来时,眼神幽暗的盯着她纤细的腰肢,坐在榻边,掌心躲在半空,最终还是落下去,摩挲着如白瓷似的肌肤。
榻上的人发出猫儿似的声音,勾住他的魂。
“你就是我的命。”他轻声呢喃心底深处的话,对她的依赖愈发明显,恨不得将她藏在自己怀里,只有他们两人,再无旁人。
他躺下,静靠在于她身侧,不顾她听不听得见,轻声呢喃,“你何时能知道,我是真心钟意于你。”
他觉得,自己失忆前一定爱惨了慕莘雪。
“水。”她半睁开眼,轻声呢喃着。
脱口而出的声音诱人到了极致,吸食精魄的妖精横空出世。
没听清她说话的话,司清源贴着她的唇,亲了一下,移到她的耳边,声线低迷,“说什么?”
所剩的最后一丝迷茫也消失殆尽,眼中一片清明,浑身紧绷,急忙抬手预备着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司清源。
熟悉的清冽之气,慕莘雪心里一沉,眸色逐渐暗淡,顿时慌了神。
“司,司清源?”
他笑,“我在。”
慕莘雪咬着唇,说出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你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