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两日,只要两日后,他便是天下得主宰,而她便是唯一的皇后。
离秋看着杀伐决断的主子露出会心的笑容,不禁皱眉,主子不该有羁绊,不该被一个女人左右心神。
她忍不住开口,“皇上,奴婢不知您可还记得自己的目的。”
司清源收敛笑意,冷眼看她,“何意?”
“要成就大事,不可有七情六欲,不可有软肋,虽然主子如今已经成为皇上,可这皇位还未完全坐稳,不可掉以轻心,奴婢见您如此对待皇后,若是日后……”
“离秋,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仔细掂量。”
离秋瞬间住嘴,急忙跪下,“是,奴婢明白了。”
一阵冷风从背后卷起,寒意透进肌肤,离秋方才竟感觉到一股杀意。
直到司清源离开,她才跪坐在地,松了口气。
翌日,天还未亮,一直放在自己腰间,灼热的手心突然移开,身后的火炉也不见,慕莘雪不满的蹙眉,翻了一个身,微嘟樱唇。
唇上被人啃了一口,她闭着眼嘟囔了两声,那人还继续纠缠,手心再次覆上她的腰肢,胡乱摩挲。
一巴掌下去,那人终于清静。
司清源揉着脸颊,无奈的看着睡的正香的慕莘雪,穿戴好衣裳,走出长乐宫。
日上三竿,慕莘雪才幽幽转醒。
离秋端着早膳走进来,将一碗燕窝粥放在慕莘雪面前,轻笑,“这是皇上吩咐让小厨房熬了三四个时辰的燕窝粥,香滑软糯,娘娘尝尝。”
慕莘雪只觉得身子乏得很,腰肢更是酸涩,那么大一张床榻,他非要挤在自己身边,害的她睡不安稳,浑身不舒服。
银花折枝花卉软烟罗长裙衬的她妖精一般,无意摆弄耳边轻垂的长发,抬手时,金镶九龙戏珠手镯滑落,露出白皙的一节手腕。
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怪不得主子如此喜欢她。
离秋的目光落在她暴露在外的皮肤,脖子与手腕上的红梅咬痕实在刺眼,离秋深深看了一眼,移开目光,将几叠小菜取出。
“虽然娘娘还未行册封大典,可有些事,娘娘还是早些接手才是。”离秋将一本册子打开,放在慕莘雪面前,“这里是先皇后宫妃嫔子女的名册,先皇后妃依旧住在后宫,于理不合,若是日后皇上纳妃,到时候再做打算,就太迟了,还请娘娘尽早裁夺才是。”
勺子刚放在唇边,俨然一顿。
她低头翻阅着册子,假装不在意,“皇上要纳妃了吗?”
“凡是新皇登基,笼络朝臣,都会将有功之臣送进宫的女子纳为妃嫔,娘娘莫非不知?”
离秋的话无疑是一根银针,狠狠刺进心口,怎么也拔不出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叫莺莺和荣芝进来伺候吧。”
名册被推到一边,离秋将她的举动收入眼底,悄无声息的勾起一抹笑。
“莺莺与荣芝去内务府取东西了,还是奴婢伺候娘娘吧。”离秋端起滚烫的燕窝粥,轻轻吹了吹,送到慕莘雪嘴边。
慕莘雪本就心烦,看见她更是头疼,“我说了,你先下去。”
她耐着性子,又说了一边,抬手推开离秋递过来的燕窝粥,她分明没用多少力气,可离秋还是身子一软,没有接稳烫人的燕窝粥,尽数洒在慕莘雪手背。
“啊!”慕莘雪一下子起身,白玉碗掉在地上,成了碎片。
离秋立刻跪在地上,低着头,“娘娘饶命,奴婢并非有心。”
“姑姑真是好大的架子,一句饶命便想脱了罪吗?”取了东西回来的莺莺与荣芝冷着脸,将手里的两个匣子放在一旁。
莺莺虽说性子温软,可看见慕莘雪受委屈,不免来了火,“怪不得姑姑只让我与荣芝去内务府,原来是打了这么一个主意。”
“谁说不是呢,到底是长乐宫里的掌事姑姑,指使我们也是应当的。”荣芝冷笑着,拿着帕子将慕莘雪手背上的燕窝粥擦干净,继续道,“不过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姑姑心里清楚的很。”
慕莘雪听的头疼,只觉得手背疼得厉害,瞥了一眼离秋,蹙着黛眉,“你先下去吧。”
“是。”
盈盈冲着离秋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不情愿的收拾地上的残局,抱怨道,“娘娘怎么如此好性,就不应该如此轻易饶了她!”
“或许她不是有心。”慕莘雪并未放在心上,吹了吹手背,才好受了些。
荣芝在里间的匣子里取出烫伤药,细细涂抹在泛红的手背上。
她的手生得极美,像是上好的瓷器,细腻白皙,这一片红,十分突兀刺眼。
莺莺不忍,正欲开口,荣芝咳嗽一声,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暗暗摇头。
虽然慕莘雪不知道,可两人看的清清楚楚,方才离秋分明是刻意为之,并且,离秋是有武功在身的。
短短几日,两人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莺莺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转眼就想把积压心底的话说出来,被荣芝一把捂住嘴,强行拉出去。
“哎呀,你做什么,为何不让我把事情告诉娘娘,难道你想让娘娘一直蒙在鼓里吗?”莺莺愤恨不平,当初对司清源还存了那样的心思,如今只想把自己打醒。
亏得自己当初还觉得他是玉树临风,偏偏如玉的妙人,如今一看,十足的一个大尾巴狼。
竟然任由娘娘在长乐宫里任人欺负,真是可怜。
“你知道什么,若是咱们猜错了怎么办?”荣芝还是不信是主子安排离秋在长乐宫。
按理说,主子身边不过是暗卫与影卫,她全部认识,影卫又归她指使,若离秋真的是主子的人,她一定能认出来。
莺莺不晓得她在想什么,只知道那离秋不是什么好人,嘴里抱怨个不停。
荣芝叹口气,只觉得她聒噪,耐着性子说道,“行了,待我仔细查看后再决定告不告诉娘娘。”
“那好吧。”莺莺最终还是妥协。
可是,荣芝却很快就改变了主意,同意她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