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爹吹了吹被打红的手背,不解道:“又怎么了?王妃给你送东西你还不开心,难道要人家对你爱答不理你才开心不成?”
被他这么一说,大娘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是觉得……”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说:“这王妃莫不是在利用我们对付那侧妃吧?”
她这话让晴儿爹的心咯噔了一下:“你这话从何说起?”
可是仔细想想,施惜儿似乎又没有怂恿过他们去对付锦安,故而道:“老婆子,你可知怀疑恩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叹了一口气:“我就是觉得这一系列的事太奇怪了。”
“你看,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就算再如何疼我们晴儿,也不至于主动登门拜访啊,派个人过来,让我们去府里,不是更方便?再说,那锦安好歹是府里的侧妃,今日我们如此闹腾,她却劝都未劝一句,甚至不让家丁插手,实在太奇怪了。”
听完,晴儿爹白了她一眼:“这说明人家王妃对我们晴儿是真的好,不惜冒着别王爷责怪的危险,也要帮我们!”
话虽这么说,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见她仍旧紧紧拧着眉头,晴儿爹警告道:“你别再乱想了,别人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该感激才是,你怎的还怀疑恩人对我们别有所图。”
大娘本来也只是有所疑虑,听完他这番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你说得对,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知错就好。”晴儿爹这才露出笑容,拿起一块桃花酥给她:“来尝尝有钱人家的东西,平日里你哪里吃得到这些,多吃点。”
接过桃花酥,大娘眉头微微拧着,目光看着那块酥饼,却没有要吃的意思。
晴儿爹觉得奇怪,便问:“怎么了?”
“想到那两个孩子,心里难受,哪里吃得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块酥饼最终又被她放回了碟子里。
被她这么一搞,晴儿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愣愣地坐在那里。
见他一副很想吃却又不敢轻易动手的样子,大娘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说罢,起身往外头走了出去。
“诶……”他还想说两句,谁知大娘根本不愿意搭理他,径直走了,他扭回头来暗暗腹诽。
“这老婆子,怎的还越来越难伺候了。”
很快,恭亲王府闹出人命,家属到府中闹腾,伤了侧妃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半日时间,就已经闹得满城皆知。
在家中饮茶的吕阳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了:“不好,我得去告诉太子殿下才行。”
他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快步往外头走了出去,不过几百米,就到了状元府外。
门口的守卫见是他,亲切地迎了上来:“吕大人又来了?”
“是是是。”吕阳连连应着,正要往里面走,脚步却突然顿了顿,回头对后面的守卫问:“你家大人可在里头?”
侍卫指了指右边的方向:“在书房呢,大人直接过去便是了。”
道了一声多谢,他便提着衣摆匆匆往书房的方向去。
他走到门口,不着急着敲门,而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下,见里头有轻微的翻书声,才放心地抬手敲门:“李晟兄,我来了。”
“来了便进来,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作甚。”凤笙离头也不抬地道。
听着话里的意思,是不打算给他开门,不过他也并不在意,推门就走了进去。
房门一开,往里头探头看了看,凤笙离那厮果然坐在桌案旁看书呢,那一身白衣,儒雅却不失霸气的气质,真是令人欲罢不能。
难怪之前他就听说这京城所有未出阁的女子,都想进入太子府,如此谪仙之人物,谁不想一亲芳泽,他若是女子,怕也是这般的。
想着,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凤笙离身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原来是三十六计。
他眉头一挑,试探地问:“李晟兄,今日你可出门了?”
这话问的凤笙离翻书的手一顿,缓缓抬头扫了吕阳一眼。
感受到他眼神不善,吕阳连忙解释:“我没有打探你行程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关于锦安侧妃的事,您知道了吗?”
锦安侧妃?唐洛洛?
一听是与唐洛洛相关的事,他立即把书放下,抬头看吕阳:“她怎么了吗?”
“听说,她受伤了。”吕阳小心翼翼地说道。
“受伤?”他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你听谁说的?”
在他的印象里,唐洛洛应该不是一个轻易会让自己受伤的人,而且她所在的地方是恭亲王府,凤茂勋对她如此珍惜,不可能会任由旁人伤害她。
所以,对于吕阳的这番话,他并未当真。
“我的大哥啊,你只读圣贤书,哪里知道外头的事情。”吕阳搬了个椅子坐在他身旁道:“就在方才下大雨的时候,有一对在王府死了孩子的夫妇去闹事,硬说是侧妃害了他们的孩子,在门口哭闹,赶也赶不走,后来那夫妇挑唆了人,把侧妃给打了,据说那脑袋都给摔破了,此时正在床上躺着呢。”
凤笙离眉头蹙皱:“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种事我骗你做什么?”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凤笙离的脸色由方才的淡然转为惊慌。
只见他突然从桌案旁走开,拿起挂在门后的披风披在身上,开门往外门走了出去。
“你干嘛去?”吕阳在书房里面喊。
“去看她!”
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吕阳便知道此时无论他说什么,凤笙离都不会听的,他叹气摇了摇头:“问爱情为何物,只教人脑子短路啊……”
恭亲王府是什么地方,他什么都没准备就直接去了,这若是被发现,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不过……
既然以前都没有出事,那这次应当也没事吧……
从书房出来之后,凤笙离便施展轻功,直接从后院飞了出去。
彼时,恭亲王府,银月轩内。
因怕唐洛洛随时醒来无人照顾,芳儿三个丫头一直守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半晌,杏儿略微担忧地扯了扯芳儿的袖子:“芳儿姐姐,主子不会有事吧,这天都快黑了,她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