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轩这边,唐安皓哭了一会,就停了下来。
再看陪在自己身旁的司空婉儿,心里升起一股内疚。
他刚才为什么要说那番话,他心里清楚的很,他不过是为了气陶文秀,让她放弃自己,不要再有不该有的念想罢了。
可是话已经放了出来,想要反悔自是不可能的,只是就这么与婉儿成了亲,对她而言,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看着司空婉儿,他张了张口,本想问她对成亲一事的看法,可是见她一脸天真的模样,他顿时觉得自己方才的那番话简直就是禽兽。
这等好姑娘,该有个好人家的,可是他方才那些话说出口后,婉儿除了跟他,还能如何。
见他一次次欲言又止,婉儿实在忍不住开口:“安皓哥哥,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婉儿听着呢。”
“其实……”唐安皓抿了抿唇:“我想问问你对我们成亲这件事,是如何看的。”
“成成成……成亲?”她小脸涨得通红。
“你可是不愿意?”怎么都吓得结巴了呢?
“不是不是,自然不是这样的,能与安皓哥哥成婚,婉儿自然高兴,只是……”她狐疑地看着唐安皓:“安皓哥哥真的想好了吗?若是与婉儿成了婚,就不能再娶别人了,安皓哥哥可会感到惋惜?”
这个别人,她指的自然就是陶文秀。
如今的陶文秀虽贵为皇后,可是她亲眼见过二人是如何深爱着对方,就算明知不可能,也还想多看对方一眼的状态。
以他们二人的聪明才智,他们若是坚持在一起,再次走到一起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唐安皓不知她想了这么多,只当她口中的别人泛指所有未婚女子,便道:“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万,哪里轮得到我去惋惜,能娶婉儿一人,已是足以。”
虽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但落在司空婉儿的耳中,她瞬间红了脸颊。
这些话,她就算是做梦也不敢做的,可如今这些话却从唐安皓的嘴里说了出来,她难道是在做梦不成?
想着,她下意识地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疼……”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是在做梦。”
看她这可爱的模样,唐安皓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胡乱揉了揉婉儿的脑袋:“婉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笑了一会,他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捏着她的小脸蛋:“既然我说了娶你,就不会辜负你,放心吧,明日,我们在这里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往后,你就是我唐安皓的人了。”
“可是……”
“怎么了?你可是后悔了?”唐安皓疑惑地看着她。
“不是这个,我……”她低着头道:“我还没来得及做喜服呢。”
在她们的村子里,所有的姑娘都是要自己做喜服的,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出嫁的事,所以喜服也没有做。
如今唐安皓突然要与她成亲,她却两手空空,可不就着急了。
“我当是什么大事,喜服这等东西,直接让外头的裁缝来帮你做一身便好,至于宴请嘛,宫中不好大操大办,不如就设宴请几个熟人,吃一回就好。”说完,他才意识到这些都是自己说的,完全没有问过婉儿的意见,就问了她一句:“你觉得如何?”
“就按安皓哥哥说的办。”只要能与他成亲,怎样都成。
“乖。”
两人确定第二天成婚,唐安皓立即拟了几张请柬,分别发给了凤天元与凤茂勋,毕竟这两人一个是皇宫的主人,一个是圣上身旁的红人,无论缺了哪一个,往后都是要给他脸色的主儿。
他本还想邀请凤笙离过来,可是想到这两个祖宗在,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酒席酒席,最终都是要喝酒的,若是凤笙离喝多了酒,把事情给说漏了,那可就完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他杜绝在外为好。
写了半天,司空婉儿见他只写了两份请柬,她虽不认识字,却还是识数的。
她疑惑地对唐安皓问:“安皓哥哥,明日我们就只邀请两个人吗?”
闻言,唐安皓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里毕竟不是郡北,还是不宜大操大办,邀请的人自然也受限许多,可是这两人是必须要邀请的,但他们一来,其他人又不合适来了。”
他是郡北的世子,皇上王爷参加他的婚礼,确实说的过去,但明日他就只打算摆一桌酒席,几个人吃一顿就罢了,可放眼整个朝野,有谁敢与这两位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司空婉儿不识字,也不知道他写的谁,见他这么说,就直言道:“既然着两人不适合与其他人在一起,那不邀请他们不就好了,我们可以邀请一些好相处的人来,明日也可以开心一些。”
听到这话,唐安皓忍不住笑了几声。
“你可知这两人是谁?”
她眉头微微拧起,摇了摇头,在她眼里,这些字都是一样的,谁知道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见她摇头,唐安皓弹了弹她的额头:“这两人可是天烬国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这个,就是我们皇上的名字,而这个,则是王爷的名字。”
“皇上与恭亲王?”她倒抽了一口气。
唐安皓点了点头:“如今我们这婚事是在皇宫中举办,自然要告知他们二人的,不过到底来不来,还得看他们自己。”
如果是以前,他敢百分之百肯定这两人绝对不会来,可如今就不同了,凤天元刚当上皇帝不就,需要拉拢群臣,若是他成婚,凤天元亲自过来喝酒主婚,就会落下一个亲贤臣的好名声,这等好事,凤天元自然不会放过。
至于凤茂勋,他府里养着自己的妹妹,他自己的清楚的很,知道他成婚,为了给他留个好印象,他也不会推辞。
所以,他基本可以确定明日这二人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如此一来,他的婚事就变得沉重了许多,好好的婚礼,最后却变成了尔虞我诈的战场。
想到这层,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寄人篱下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安皓哥哥,你没事吧?”见他一直在叹气,婉儿有些担心他。
“没事。”
说完,他抬手把请柬折起放进信封里:“来人。”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对他抱拳:“世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