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皓淡淡点头,从马车上跳下来:“快去请大夫,把大夫带到郡主的院子里来。”
“可郡主不在府中啊。”
话音刚落,守卫就看到一个浑身浴血的美男子抱着一个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他们侯府的郡主吗?
“郡主?这是怎么了?”
见着守卫焦急地看着唐洛洛,唐安皓的眉头立即拧了起来,呵斥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
守卫连忙朝街上跑了去。
唐安皓一路带着凤笙离朝唐洛洛的院子走去。
回到唐洛洛的房里,凤笙离发现唐洛洛的房间竟出奇的干净,按理说,唐洛洛出嫁已有一年之久,就算有人打扫,也不该这么干净才对,这倒像是唐洛洛从未离开一样。
似乎察觉到凤笙离的心思,唐安皓道:“我父亲向来疼爱洛洛,即便她嫁了出去,也仍旧安排下人每日打扫房间,这里的东西,也从未有过改动。”
凤笙离闻言,未回应唐安皓,只抱着唐洛洛走到床前,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因为箭插在背后,只能让她趴着。
不一会的功夫,守卫就带着一个老大夫匆匆走了进来。
大夫看到趴在床上的唐洛洛时,连忙把医箱放在桌上,快速去除剪刀,酒,银针等物,有序地排在桌上。
随后快步走到床前,探了一下唐洛洛的脉搏,眉头微微拧起:“太虚了,让人熬碗人参汤过来。”
“好,我现在就去。”唐安皓对凤笙离道:“洛洛这边你先看着。”
待凤笙离点头,他才放心地离开房间。
大夫查看了唐洛洛一会,对凤笙离道:“把桌上的剪刀递过来。”
凤笙离连忙递给他。
谁知大夫拿到剪刀就开始剪唐洛洛的衣服,他眉头蹙皱,立刻抓住这老大夫的手:“你干什么!”
“这位公子,不把衣服剪开,怎么把箭头取出来?”
“你打算怎么取?”
“自然是把肉切开了取。”
把肉切开四个字让凤笙离的心颤了颤。
“这种箭的头都有倒刺,若是直接拔,扩大伤口不说,伤者极有可能会因为无法忍受疼痛而死的!”大夫焦急地问:“公子,再耽搁,等肉和箭粘合在一起,就不好取了,到底要不要切?”
凤笙离缓缓松开抓着大夫的手,闭上眼睛,咬牙道:“切!”
听到这话,大夫也松了一口气,他快速剪开唐洛洛的衣服,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快让人准备几盆温水来。”
“我去准备。”陶文秀转身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带着几个丫鬟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大夫沾湿了纱布,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唐洛洛的伤口。
不知是不是触碰到她伤口的缘故,昏睡中的唐洛洛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凤笙离不忍地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接近半个时辰,唐洛洛的伤口才完全清理干净,此时,唐安皓也端着人参汤走了进来:“人参汤来了。”
此时唐洛洛无法进食,大夫仍硬生生地把汤给她灌了下去,紧接着开始给刀具消毒。
为了方便下刀,大夫把皮肤外面的箭用剪刀剪断。
虽然只是轻微的震动,但唐洛洛还是疼地浑身冒汗。
当大夫的刀开始切入唐洛洛的后背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撇开视线,但是刀具切入肉里面的声音仍旧在他们的耳边回响着。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大夫过程中不断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面色十分凝重。
吧嗒。
大夫把取出来的箭头放在托盘中,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悬在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而大夫则是快速为唐洛洛缝起伤口,用药止血,包上纱布之后,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好了。”大夫起身抹了抹额头的汗:“小命算是保住了。”
说罢,他又写了一张药方子,递给唐安皓:“这是养气血的药方子,这几日按三餐熬给她喝。”
唐安皓接过药方子:“谢谢大夫。”
“医者父母心,这本该就是老夫做的,世子不必客气。”
话虽如此,唐安皓却还是十分感激:“来人,带大夫去银房领赏。”
“那老夫就先告退了,若是郡主还有什么事,世子直接派人到三街3号找老夫即可。”说罢,大夫就跟着丫鬟往外走了。
大夫前脚刚走,又来了一拨人马,他们刚进入房间,就直奔唐洛洛走去。
看到来人,唐安皓一愣:“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唐安旭探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趴在床上的唐洛洛,眼底满是心疼:“这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是凤茂勋的人。”唐安皓紧紧握着拳头:“他得不到洛洛,就对我们一路追杀……”
“凤茂勋?”唐安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新皇?”
唐安皓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这个动作让唐安旭二人瞬间安静了下去,如果对唐洛洛动手的是别人,也许他们还能借助郡北的力量帮她报仇,可如果对方是当朝皇帝,那可就难办了。
若真要算起来,他们郡北也算是天烬国的一部分的,虽然路远,但他们也仍旧是凤茂勋的臣子。
这天底下,哪里有臣子单枪匹马斗过皇帝的道理。
沉默顷刻,唐安明才发现这个屋里站着一个陌生女子,他扯了扯唐安旭的袖袍,朝他递了个颜色。
唐安旭这才发现司空婉儿的存在。
他看了司空婉儿一眼,轻声道:“这位姑娘有些眼生,可是洛洛的朋友?”
“不是。”她和唐洛洛顶多就是认识,两人之间并没有相同兴趣,说起来,确实也不算是朋友。
“那是文秀的朋友?”唐安旭又问。
见婉儿一脸为难,唐安皓开口道:“其实婉儿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婉儿就抢先说:“小女子是唐公子的朋友。”
这让唐安旭两兄弟有些诧异,他们看了看婉儿,再看了看唐安皓,顿时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三弟的朋友。”唐安旭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轻笑道:“既然你与三弟是朋友,那就是我唐安旭的朋友,在侯府,有什么缺的,尽管说一声便是,不必客气。”
“谢唐大公子。”
几人在一起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唐洛洛的院子,唐洛洛毕竟是伤患,需要静养,而且有凤笙离在这里照顾,他们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