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篱零算是个爱凑热闹的人,第二天一早就拉着安逸王,还有硬要跟过来的付篱丞一起上街了。
“这南宁果然和京城大不相同,除了气候温暖,精致也比京城来的好看,是个适宜居住的地方呢。这汝南王,也算是得了个好地方。”付篱零道。
“不过这南边有蛮夷,汝南王留守在这,主要也是为了对抗南蛮,一般封地都是边缘地区,最初设立封地的意思也是为了对抗外敌。”安逸王解释道。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相对来说,南蛮毕竟是未开化的名族,比起北边的游牧名族与西边的西齐,总是好应付的多。”付篱零道。
付篱丞听到西齐两个字就头疼,感慨道:“这西齐啊不愧是和我们同出一脉,北方名族虽然彪悍,倒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西齐就不一样了,各种鬼点子层出不穷,简直防不胜防。”
付篱零听后笑了起来,说道:“俗话说,自己人坑自己人,才一坑一个准啊。”
“付将军镇守西边真是辛苦了。”安逸王道。
付篱丞看了他一眼道:“我也不是为了你们,我是为了我们家零儿和全东齐的百姓。”
安逸王嘴角抽了一下,原来全东齐的百姓都排在你妹妹后面啊,你妹控到什么程度了啊。
三人在街上闲逛,付篱零东奔西条的,一会这个没吃过,一会那个没玩过,付篱丞和安逸王手里抱着一堆她买的东西,安逸王不禁感慨:“早知道多带点人出来拿东西。”
付篱丞白了他一眼道:“帮零儿拿东西是一种幸福。”
安逸王看着付篱丞,突然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也赶不上他这种境界了,不禁好奇问道:“付将军疼爱妹妹自然是好事,只是我也见过不少疼爱妹妹的兄长,都没有付将军那么……厉害,虽然是同父同母,却也少见。”
“零儿与别人是不同的。”付篱丞道。
这话安逸王已经听了不知道几遍了,从付篱零嫁到王府,付篱丞第一次对他说关于付篱零的事,就是这么一句,“这个我自然明白,毕竟她是你的亲妹妹。”
“并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付篱丞沉默了一会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吗?”安逸王道。
“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并不完全是。”付篱丞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安逸王都被他的话绕糊涂了,“零儿,她小时候经历过什么吗?”
“嗯,零儿很小的时候母亲便去世,我母亲是江湖中人,为人也比较直爽,没什么花花肠子,又讲义气,嫁给我爹后,虽然远离了江湖,但是品行是没什么变的,人又太善良,我二娘就是我娘当年劝着我爹娶的。”付篱丞道。
安逸王看这付篱丞,突然觉得很能联想到宰相夫人当年的性格。
“但是我娘去世的早,她怀零儿的时候身体受了寒毒,等生了零儿之后身体也一直没有调理好,没过几年就去世了,零儿因为娘胎里带的不足,又有体寒,所以身体也一直不好,不过她从小就聪明。”付篱丞道,“我爹一个正妻,七个妾,其实那时候我爹是有八房小妾的,最后那个小妾被我爹休了,你知道原因吗?”付篱丞反问安逸王道。
安逸王愣了一下,这后宅互斗的事,她也不是没听说过,虽然不想往这方面去想,但是很可能与这方面扯不开关系了。
见安逸王没有说话,付篱丞道:“因为那个女人害死我母亲,还害的零儿也差点夭折,那时候零儿才三岁,冰天雪地的被推进池塘里,我把她救上来的时候就差一口气了,那时候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那么瘦小,那么脆弱,仿佛随时就会消失不见一般,从那一刻起,我发誓我一定会护她一生,不被任何人伤害。”
安逸王听后格外的生气,虽然后宅阴招不少,他从小身在皇宫,虽然兄长保护的好,但是从小丫鬟小太监那里也听到了不少,却不想零儿小时间居然经历过这样的事,那时候她才三岁,想到这里安逸王紧紧地闭上眼睛,心中怒火再烧,然后慢慢睁开眼睛道:“那个人被你爹休了之后去了哪里。”
付篱丞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也许已经死了吧,毕竟他被抬出府的时候也就剩下半条命了,这还要感谢我二娘。”
“我二娘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当年我爹从青楼将她救了出来,我娘又待她不错,还让我爹娶她,她感激我娘,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要,把我和零儿视如己出,零儿被推下水之后高烧,也是她不眠不休地守在她身边,一直到零儿高烧退了,之后她就开始审问下人,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生气,几乎将家里的下人全部打了一遍,最后那个女人的丫鬟经不起打,将她推零儿下水的事吐了出来,然后我二娘就将那个女人狠狠地打过之后,她又供出了害我娘中寒毒的事,我二娘直接让我爹休妻了。”付篱丞说的平静,但是安逸王知道,他那个时候也不算大,这件事对他的心理一定也造成很大的伤害的。
“不过这件事之后,我们家再也没人敢对零儿下手了,我爹想将二娘扶正,不过我二娘拒绝了,说她出生不好,怕影响我爹,所以不肯,我爹也就随她去了,不过家中大小事务全部交给她管理,也没再续弦过。”付篱丞道。
安逸王低下头沉默了一会道:“付将军放心,以后我会保护好零儿的,此生只娶她一人。”
付篱丞看着他撇了撇嘴,“你这人说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你忘了前面那个郑墨怡了吗。”
安逸王无法反驳,只说道:“我会用时间来证明的。”
付篱丞不再说话,付篱零从远处跑了回来,“你们俩刚才再聊什么,我叫你们好几声都没听到。”付篱零跑得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们在说我们零儿怎么这么可爱。”付篱丞道。
付篱零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三人转着转着,不知道怎么就转到花街来了,然后付篱零就走不动路了,安逸王心中警铃大响,因为她消停了挺长一段时间,都差点忘了,付篱零最喜欢去逛妓院了。
“南宁的妓院啊,机会难得,不如我们进去看看。”付篱零带着讨好的口气说道。
付篱丞最受不了她这个表情了,“看,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安逸王一把拦住付篱零道:“今日女装怕是不方便,不如我们明日再来吧。”
付篱零道:“只要有银子,男装女装都无所谓,难道这不是全天下的通理?”说着付篱零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的银票。
“这么多钱,谁给你的。”安逸王问道。
“我说今天想出来逛逛,汝南王便塞了我一把银票,说好好玩。”付篱零眨了眨眼睛,一脸调皮地说道。
安逸王嘴角抽了抽,说汝南王这是大方呢,还是闲的没事做。
因为付篱零拿着银票,安逸王根本没办法阻止,兄妹俩大摇大摆地走近了花街,挑了个看上去特别豪华的店进去了,安逸王摇摇头,认命地跟上去。
原本在门口迎客的姑娘们,看见付篱零大摇大摆的进来,身边这个怎么看都是武夫,看来是来挑事的,连忙让旁边的小丫头去通知妈妈。
付篱零进来后还没叫人,老鸨便带着几个打手走了过来,一脸高傲地撇了撇付篱零道:“这是哪家的姑娘啊,居然就带着一个打手就来挑事,呵,也不看看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有胆子来,可别没小命走。”
安逸王一个上前将付篱零护在身后,老鸨看见安逸王愣了一下,这穿着,这气度,非富即贵啊,看见安逸王的瞬间,立马露出了献媚的表情,安逸王皱着眉头看着她,老鸨才发现他护着来挑事的姑娘,想着难道是英雄救美,结果老鸨仔细看向付篱零,这一看可就了不得了,这穿着虽然素朴,可那料子,那是江南顶级的丝绸,就在这南宁城里,也没几个人穿的上。
老鸨抹了抹脸上的汗,连忙道:“几位这是来干嘛呢。”
付篱零蹙着眉道:“来这里能干嘛,给我们叫几个姑娘啊。”
老鸨嘴角抽了抽,这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安逸王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南宁毕竟太远,付篱零名声再坏,也传不到这里,经常的大小妓院估计是习惯了,别的地方受到惊吓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在雅间给我们找一间,叫几个会弹琴的姑娘上来就可以了,我们也就听听曲子。”安逸王道。
老鸨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们,就听听曲子不会去琴房啊,但眼前这几位也不知道是谁,不敢得罪啊。
看着老鸨似乎有些不悦的神色,付篱零笑了笑,抽出一张银票,老鸨看见银票上的数字,脸立马笑成了花,大叫道:“小红,带几位客官到雅间去,泡上好茶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