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篱零睡了个午觉,毒王帮她施了个针,吃了晚饭,安逸王便说带着她出门转转,当是消食,就带着云卷和立行,原本云舒也想跟着去,但是被安逸王留下来,说是王妃回来要沐浴,你留下来准备。
安逸王考虑到另一点,云舒性子更活泼,怕是出去了万一闹了什么事,她说不定跟着起哄,云卷性子沉稳的多,还是带着云卷更安全。
安逸王拉着付篱零拐出偏僻的巷子,来到主街,番禹果然和安京有些相似,不过因为这里是南方,所以难免带上了南方自己的色彩,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想必这东南王还是很想念安京的吧,不然也不至于一定要把番禹弄成安京的样子。”立行说道。
“那倒不一定,估计他也没去过什么地方,而且觉得安京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所以才照着安京的样子修建,我想他应该一定也不怀念安静的时光吧。”付篱零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安逸王一眼。
“那倒是,先皇本也不算宠他,如果宠,就不会把他扔到这么远的封地来了。”安逸王道。
“不过在京城若是步步为营,还没有皇上的恩宠,还不如来着偏远的封地呢。”付篱零笑着说道。
安逸王看向付篱零,沉默了,突然伸手抓住付篱零的手,付篱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安逸王道:“还是牵着吧,人多,万一走散了就不好了,我可没有陌儿那种跟踪能力。”说完笑了笑。
付篱零看着他笑了起来,倒也没有拒绝。
番禹城内有一条河穿过主城,倒是风景不错,安逸王带着付篱零倒了河边,此时已经进入六月,晚上不少人会在河边纳凉游玩,倒是也热闹,河上有富人们夜游的游船,一般都会请戏子或者卖艺女子妓女一起到河上游玩,江南那一带比较多,因为江南富豪多,所以这一类游玩的东西倒也多,想不到这番禹城内也不少。
“这里夜游倒是也有趣。”付篱零说道。
“你想去吗?”安逸王问道。
“倒也不是想去,感觉像到了江南一般,这番禹啊,还真是游乐的天堂呢,而且这么巧主城就有一条河通过。”付篱零道。
“以前没有河的。”旁边一个在河边放纸船的人说道。
付篱零转向那人道:“没有河吗?”
“没有,河是从城外通过的,东南王让人在城内挖了河道,将水引过来才有了河的,叫御水,说是自己带来的,所以这么叫。”那个人接着说道,“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们是途经此地,想留下来玩几天。”付篱零笑道。
“那倒是,番禹玩的地方也多,两位可以尽兴的玩。”那人说道。之后他放了纸船就离开了。
“御水,他真敢说,能用上御这个字的人,全天下也只有一个吧。”安逸王有些生气地说道。
“那部一定,西齐皇帝他也能说自己用御啊。”付篱零笑着说道。
安逸王愣了一下,失笑道:“你别随便挑我毛病啊。”
“不过这劳民伤财的事,看来东南王真没少做,这一路上的难民他都视而不见,在这番禹城内歌舞升平,寻欢作乐,真是昏庸啊。”付篱零感慨道。
“虽说这封地赐给了东南王,但是官员还是朝廷的官员,遇到这样的事,为什么不上报。”安逸王生气道。
“想必官员都被收买了吧,没被收买的,很多大概就像顾老先生那样的被害死了吧。”付篱零轻声道。
安逸王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一声呵斥,“你知道轿子里的人是谁吗,就敢挡住去路。”
安逸王和付篱零同时看过去,看见几个小厮在踢打一个孩子,孩子卷缩着身体抱着头,任凭他打骂,不一会,又一伙人冲了过来,看见眼前这个场景便在一旁看着,等几个小厮打累了说了声起轿便离开了。
这是那一伙人冲上来抓起少年道:“我再叫你偷东西,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旁边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少年眼神倔强,即使伤痕累累,却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他偷了你什么东西?”付篱零突然开口问道。
几个人看向付篱零,发现对方居然是以为漂亮的姑娘,眼中带着邪念道:“怎么,你想帮他还。”
付篱零道:“那不一定,要看他偷了什么东西,太贵了,我也付不起。”
“那你就滚一边去吧,这小子偷的东西你卖了也还不起,他把我们老爷的传家宝翡翠大白菜给偷了。”为首的小厮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旁边的路人指指点点,小声的交头接耳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你放屁,我不过偷了你两个馒头。”少年倔强地说道。
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臭小子,嘴巴放干净一点。”男子大声骂道。
付篱零听到后却大笑了起来,“真是有意思,你一个看门狗,再不看清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就敢这么为你主人树敌,也不怕你家老爷拔了你的皮吗。”
安逸王听见男子对付篱零出言不逊,再加上他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零儿,他已经想拔他皮了。
男子听了付篱零的话,仔细地看了起来,付篱零虽然穿的素雅,但是身上那也是江南每年特供到皇宫的上好丝绸,夏天穿透气舒适。那小厮也算身在大户人家,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了,在看她头上的玉簪子,通体透亮,上好的蓝田玉,身上的玉佩做工精细,毫无瑕疵,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因为仔细看,小厮这才发现他身边站着一个男人,浑然天成的贵族气势,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
小厮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概得罪人了,连忙道歉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夫人大人有大量。”说完就放开少年,带着手下离开了。
围观群众看见当事人都走了,便也慢慢散开了,付篱零走到少年面前,想扶他,却被少年一把甩开,“用不着你假好人。”
付篱零愣了一下,立行上前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混小子,我们夫人救了你,你居然还甩脸子。”
少年冷笑一声道:“我也没让她救我,她自己爱管闲事,来彰显一下她所谓的善心和权力吧,你们这些贵族,每一个是好东西。”
立行正想骂他,被付篱零阻止了,“有意思,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姓付,你若遇上难题,可来桑榆客栈找我。”
少年冷哼了一声,一切一拐地离开了。
安逸王走到付篱零身边道:“你好像对这个少年很感兴趣。”
“也不是,只是觉得这么硬气的孩子,挺有趣的,而且他眼神坚定,倒不输军人,若是有人教导,将来也不乏一位人才。”付篱零道。
“你这么看重他啊,不过才一面之缘。”安逸王笑着道。
“我看人还是挺准的,王爷不信?”付篱零微微转头,歪着头问道。
安逸王笑了笑,刮了她鼻子一下道:“全天下,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说呢?”
安逸王和付篱零正准备回去,突然有人喊道:“东南王出行,让道!”
安逸王和付篱零面面相觑,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这位东南王。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艘比普通船只大两倍的豪华游船在水面上慢慢行驶过来,周边的百姓都跪下了,付篱零拉着安逸王躲到一株柳树后面,不然一群跪着的人,他们四个也太显眼了。
东南王站在船头,左拥右抱着两位美女,似乎在说什么,三人有说有笑,这东南王五十左右,肥头大耳,满面油光,完全不看周围百姓一眼,只顾自己玩乐,不多久,船只慢漫驶远,百姓们便站起来继续自己刚才的事了。
付篱零看向安逸王道:“王爷对这位皇叔还有印象吗?”
“我本来也没见过他几次,怎么可能会有印象,不过,现在倒是有了,还很深刻。”安逸王看着船远去的方向,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今日出来也久了,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付篱零道。
“嗯,也是,你泡药浴的时间也到了,这一路上都没什么机会泡药浴。”安逸王道。
付篱零撇了撇嘴,自己本来就讨厌中药的味道,还让自己泡在药浴里面,弄的一身的味道,她真的有些反感。
安逸王大概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轻轻笑道:“我还挺喜欢你一身药香呢。”
“那哪是香啊,王爷癖好真奇怪。”付篱零道。
安逸王笑了笑,也不言语,和付篱零相处久了,他真的已经到达了不管付篱零说什么话都能泰然自若的样子了。
回到客栈,云舒已经把药浴准备好了,付篱零泡完药浴便和安逸王休息了,现在付篱零倒也不排斥安逸王和她同塌而眠,但是因为付篱零失忆,安逸王也不敢做什么,只是抱着她睡觉,安逸王有时真觉得,自己还真能忍啊,自己喜欢的人在怀里,居然还能坐怀不乱,已经快成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