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付篱零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呢。之前还在京城的时候,专门走动了几位权贵大臣,还是护国公帮的忙,希望他们能照顾一下自己姐姐的夫家,并没有要求给他们升官,只是希望能护他们周全,这样的话,不管是谁迁怒应该都不至于被波及到吧。
只要她“死”了,父亲便不会被牵制了,一直用来牵制父亲的都是自己,这样就结束了吧,若被皇上知道自己没死,又是一次欺君之罪啊,付篱零想了想,难怪皇上防着自己,自己也骗了他很多次了吧。
一个人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不习惯,在小县城待了一个月之后,付篱零倒是完全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金钱上现在也没什么问题,将这个小宅院重新弄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还多种了一颗桃树和梅花树,一年四季都有风采。
两个小丫鬟虽然不算多聪明,但总体来说也算勤快,付篱零倒也没有再买人的想法,只是都是女子有时候有些不方便,她还是想买个小厮回来,只是现在还没有可靠的来源吧。
春试的榜单早就放出来了,付篱零想到这个房子的原主人就是没考上才打算留京城,三年后再考,不知道清辉考的如何了,想想自己还真不是为称职的老师,为了自己,对他就这么不管不顾了。付篱零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能让爹爹偶尔抽空指导一下了。
过了几日付篱零收到了宰相的回信,信中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些家事,顺便说到了付篱丞听说她死了,便急急忙忙回京了,又跑去和安逸王闹了,安逸王最近完全像心死了一般,对任何事都没兴趣了,看上去就想行尸走肉一般,他看着都有些不忍。最后让付篱零放心,说是安逸王即便成了这样,对宵儿依然很上心,大概宵儿是他唯一的支撑了。
付篱零看到这里不免心中难过,她看着窗外的绿油油的树叶,心中惆怅万千,却无处发泄。
“小姐要不要出去逛逛,来这里都一个月了,也没见您出去走走。”小墨道。
两个小丫头,一个叫小墨,一个叫小红,付篱零想着两个人名字都这么多年了,估计她们自己都习惯了,也就没有帮她们改。
“有什么好玩的吗?”付篱零懒洋洋地说道。近几日,付篱零总觉得没精神,估计与南方的天气也有关系。
“今天新来的县令上任,奴婢听说城里的几个文人都说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小墨道。
付篱零轻轻笑了出来,“还第一次听说,这无官无爵的文人,还能给县令个下马威,不怕被抓起来吗?”
小墨捂着嘴笑了笑道:“小姐不是我们这里人,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文人,嘴巴可坏了,县令又不敢得罪,毕竟这文人聚在一起,有时候写写文章,县令也害怕啊。”
“是觉得的麻烦吧,所以说,千万别把书生聚在一起。”付篱零笑道。
小墨说道:“这是以前我们少爷说的。”因为付篱零脾气挺好,久了两个小丫头倒是什么话都和她说了。
“我们这里的县令换的最快了,很多都是有机会就跑,还有一个是直接辞官了,不过据说,这次来的县令爷好像不一样,说是买来的官。”小红进来听见两人在说这件事,便补充道。
“买来的?”付篱零来了兴趣,坐直了道:“这怎么知道的,买来的官总不会到处宣扬吧。”
“好像是还没到任,就有文人去拦轿子,递状纸,结果好像那位大人识不了几个字。”小红道。
付篱零轻轻摇了摇头道:“这里的文人也腻大胆了一些,毕竟是朝廷命官,怎么能这样试探呢。”
“不过虽然县令换的比较多,但是因为文人们偶尔都会给穷人写状纸,所以这里百姓并不会怨念他们。”小墨道。
“你们说那些文人要去为难他,怎么个为难法。”付篱零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以前上一任来的时候,那些文人突然集中都拿着状纸去告状,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反正弄的县令焦头烂额的,县令烦了说不管,那些文人就说要往上高,弄的县令也很无奈。”小墨道。
“看来每次来还多一种方法啊。”付篱零道。
“所以小姐想上街看看吗?”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地说道。
付篱零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们,与其说我想看,不如你们想看吧,付篱零想了想,道:“那就去吧,也很久没出去凑热闹了。”
付篱零带着两个丫头上了街,因为这个小县城人并不少,所以今日出门真的让付篱零惊讶了,这是全县城的人都出动了吧,果然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小红看出了付篱零的惊讶,笑道:“小姐不知道,这会子估计县衙门口都挤不进去呢,不过他们出难题也不是每次都在县衙刁难新县令。”
付篱零笑了笑道:“你们这有没什么比较出名的适合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地方。”
小红和小墨面面相觑,随后一脸疑惑地问道:“小姐去那里干嘛?”
付篱零笑了笑道:“自然是猜到了今年刁难县令的内容啊。”
小红和小墨大惊,随后看着付篱零胸有成竹的样子,小红道:“有是有,不过离县衙有段距离,在梁湖边有个挺大的亭子,因为梁湖算是我们这风景最好的地方了,所以那里倒是经常有文人吟诗作对什么的。”
“那就去那里吧。”付篱零道。
两个丫头虽然不解,但是既然付篱零这么说了,便带着她过去了。
因为大部分人都集中到县衙附近,梁湖这边倒真没什么人。虽然叫湖,但是这湖却不大,大概也就比御花园里的荷花池大一些,不过风景确实不错,两岸种着柳树,现在夏天柳树茂密地飘荡着,湖边一脚架在湖上有一个亭子,正如小红所说,亭子挺大的,大概容纳二三十个人是没问题,付篱零带着两个丫头走了过去,看见里面做着大概十来个人,看见付篱零时也是一阵惊讶。
“姑娘来这是有什么事吗?”其中一个人问道。
付篱零笑了笑道:“今日想出来走走,城中人太多,听闻梁湖这边清净,人也少,就过来看看。”
因为付篱零外貌漂亮,又一副大家闺秀的气质,几个文人倒是很受用,便请她坐下了,还斟茶给她,道:“听姑娘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付篱零笑了笑道:“确实,不过原先病了一场,家父便让我来这边养病,这里也算家父半个家乡。”
几个青年听后都了然地点点头。
付篱零看了他们一眼接着道:“听闻这梁城就是文人多,今天来这里一看,倒也还真不假。”
其中一人笑道:“待会人会更多。”
付篱零微微睁大眼睛道:“哦?难不成今日是你们聚会?那小女子还真是打扰了。”
“倒也不是聚会,不过姑娘今日确实来的巧,既然这么有缘,不如等一会儿,有一场好戏看。”另一个人说道。
付篱零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等着了。”
付篱林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吟诗作对,论述古往今来,有些倒让付篱零觉得确实是有一点墨水的,只可惜太爱卖弄了,读书这种事,贵在自持,不受外物影响,才有办法到达另一种境界,若太爱卖弄倒是容易骄傲,也丢失很多时间。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位男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道:“来了!”
在场所有人,除了付篱零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连眼睛里都放出光彩。付篱零不禁内心有点想笑,这群书生,真是被惯坏了。
不多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亭子旁边停了下来,以为年纪大概左右的男子掀开布帘,一位穿着朴素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男子大概二十出头,浓眉大眼,倒是长的不错,气质上真看不出像半个文盲。
大概因为外貌太过欺诈性,在场的书生都露出疑惑的表情,齐齐看先其中一位穿着青色衣裳的男子,那位男子一脸无辜,其他人无奈地转头,无论如何,还是要继续下去。
新县令被请到亭子中,他表面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倒是无奈的很,听说这梁城的书生就喜欢刁难县令,没想到他们半路就劫道了,也是自己不查,让他们发现自己识不了几个字,如今怕是更想刁难自己了吧。
其中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拱手道:“我们也算是梁城百姓,先在这里恭迎万大人的到来,今日就当是为万大人接风,请大人坐。”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万子辰有些无奈,走进亭子,却正好看见坐在那里的付篱零,付篱零微微一笑,他一脸疑惑地看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道:“这位姑娘只是恰巧来这里,我们只是请她在这里休息片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