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需要冷静,她需要一个能令她冷静的地才能冷静下来,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此刻,蝈蝈坐在草坡某处,脚下是人来车往的喧嚣,对比极大的是她此处的安静无人。这里是学校后山坡处,平时很少人会来,因为山坡太陡,身手不灵敏的女生是不会跑这里来的,男生都喜欢像球场这样的热闹地方,所以现在只有蝈蝈一个人在。
望着脚下的人来车往,蝈蝈倍感恼火,不仅仅是她刚才在贝小顺面前的变脸,还有某个痛处给人血淋淋地揭开,难受得她心窝处不爽利。山坡的一边是街道,另一边则是学校的篮球场,此时的学生们都集中到运动场去参加运动会了,整个球场空落落的不见人影。中间隔着一处栏杆,一处普普通通的的铁栏杆就把里外分隔成两道不同的风景,外头喧嚣,里头寂静。
一个石子扔出去,蝈蝈实在忍受不了心里的怨气了,狠狠地一跺脚,一脚丫子踹起一层草皮子,伴着风滚落下去。蝈蝈犹不解气地站起身来,对着宽阔的操场大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出国就出国,走就走,要走就别回来,滚得远远的才好,姐姐我不稀罕,没了你过得更好!……”
一通骂下来,蝈蝈心中的恶气抒发了不少,小胸脯一起一伏,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望着脚下依旧的嘈杂和安静,拍拍手,一甩头准备要走。
啪啪啪!身后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就在蝈蝈骂完后不久。一个脑袋从草丛中爬起来,顶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个人影赫然出现。
“谁在那里?”蝈蝈下意识地拉住了准备走人的脚步,转身望去。
那个脑袋爬起身来了,乱糟糟的还插着几根稻草,一张陌生的脸藏在青草下面,显露出来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挂着白色的校服。只是这位仁兄的胸前一排扣子都懒得扣上,揉着眼睛迷糊地对上蝈蝈郁闷的脸。
“我还没睡够呢,你就来发表演讲了。”“鸡窝头”揉着眼,迷瞪地含糊一句。
蝈蝈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这里都会有人,还是在她骂完人后才出现,铁定是啥都听了去了。她非常不爽地爬上山坡上去,一下子揪住那“鸡窝头”的衣领喝道:“你在这里偷听多久了?”
“从你最开始的一句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有后面那个别回来还是什么的,我记不大清楚了。”“鸡窝头”给蝈蝈一下勒住了脖子,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蝈蝈顿时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了,人家摆明了一早就候着在这儿了,自己一嗓子多大声又不是不晓得。她一下子有种被人发现心事的错觉,里里外外就是不舒爽,耍赖地加紧手里的力道:“你不早点出声,存心故意就是要听完人家说话是吧?没人教你偷听人家说话不礼貌吗?”
那人哼哼几下,指指蝈蝈的手,涨红着脸好容易憋出一句话:“你……松……手……”
蝈蝈不耐烦地一撒手,“鸡窝头”就跟撒了气的气球一样倒下。好半天才爬起来,换了一副摸样,指着蝈蝈的脸就急:“你想谋杀?差点就勒死我知道不?”
“不知道。”蝈蝈翘起手,故意撇过头去。
“我的妈呀,还真是……”“鸡窝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啥子,突然发觉蝈蝈站在他面前的形象过于高大,迫于震慑懒得再拌嘴了:“好吧,算我不该听你说话,不过是我先来的好像,怎么就成了我的错了?”他不解地望着蝈蝈,眼里的光芒变了又变,最终停留在蝈蝈身上。
“在本公主没有把你拎出去之前,你可以选择消失在我的面前,或者直接自我了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蝈蝈实在没有心情再跟谁唠嗑。
“好,我走,成了吗?”“鸡窝头”拍拍身上的草,慢悠悠地从草里爬起来,站在蝈蝈面前,很是认真地打量了蝈蝈一遍又一遍。
“你看啥呀你?”蝈蝈不悦地瞅着他,突然站起来的身影明显增高了不少,站在蝈蝈面前的“鸡窝头”至少有一米八几高。明显的身高对比,视觉上强烈地映衬出蝈蝈是属于受欺凌的一方,这让蝈蝈有些不悦。
不仅如此,“鸡窝头”痞痞地插着裤兜,一浓眉大眼的张脸若不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定是一个帅小伙。可惜这张硬朗的脸睡眼惺忪后被勒醒的摸样,的的确确有些搞笑。
“鸡窝头”莫名感兴趣地凑近蝈蝈的脸,待蝈蝈准备出拳揍他鼻子的时候一下子离开,转过身去径直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朝身后摆手道:“我走了,你接着骂,接着卯足了劲儿骂,咱们回见哈!”
“没有下次了……”蝈蝈不忘加上一句,望着某人得意洋洋走开的身影,一肚子火顿时找不到地儿撒地再次狠狠一脚丫子踹起一片草皮子。
发了一会子呆,顿时想起现在还是运动会期间。蝈蝈觉得自己的小矛盾和小脾气有些过久了,她可不能再在这里干耗下去了。站起来深呼吸一番准备走人,不想走到山坡下,某位不合时宜的身影居然还在那里。
蝈蝈顿时觉得放这个家伙一马是一种绝对错误的决定,至少现在是。她打量地走到那人面前,不耐烦地问他:“你怎么还不走,是没听够人家私隐还是等着给我修理?看来你是后一种居多了。”
“鸡窝头”笑了笑,挠挠脑袋嘿嘿一笑,很是认真地说道:“我刚才是要走的,可是忘了一件事,所有掉头回来了。”
“啥事?”蝈蝈瞥眼瞅着他拨顺了一下头发,视觉上顿时顺眼多了。
“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了。”“鸡窝头”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
蝈蝈指着自己的鼻子就问:“我叫啥干你什么事?”
“咱们萍水相逢,难得一见,若是不认识就太可惜了。”
“懒得理你!”蝈蝈摆摆手,径直忽视“鸡窝头”的目光,不搭理地甩头就走。身后那人还在“喂喂?”地喊着,她也不管,纯粹忽略,一下子走得远远的去了。
此时,大操场上。
“公主哪儿去了?都过了半小时了还不见人?”赵波波的声音响起,她担心又无助地四下看了一通,都不见蝈蝈的踪影。
李芳苏看了看手表,说道:“下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不知道公主能不能赶得及回来。”
“如果公主不在,等会的短跑决赛没有人参加了,公主还是第一名出线的,不出现好可惜呀!”李小燕看着李芳苏,想着她能有什么好办法。
李芳苏见李小燕瞅着她,莫名难搞地转过脸去,正好撞上赵波波等待她发话的脸,无比地真诚和哀怨,就连她家严舅舅也站在自家侄女这一边。李芳苏一脸郁闷地小声问道:“你们这样看着我也没法子的呀?总不能变出公主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