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天造地设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配好不?”蝈蝈没耐性地打断。
王敏谦扯了扯嘴唇,算是有在笑,看见蝈蝈顿时一愣的表情,他的面容变得柔和起来:“是呀,他是很符合的你的性格,你们一个张扬一个低调,却又很信任对方。”说到这里,王敏谦不由得顿了顿,一丝寂寞在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滑过,黑色中那一丝异动看得蝈蝈好生诧异。
刚才那是什么感觉?我怎么好像看见了王敏谦眼底是那么地落寞?是因为林凌飞以后跟我在一起,他们好兄弟的时间变少了吗?还是他想起什么别的事情?王敏谦说的话我觉得似乎听懂了,但有时又觉得好像漏了什么没有觉察,是我多心了吗?
——选自郭公主日志
“林凌飞已经告诉我你的病了,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其实比谁都要紧张你。他生怕你会离开他,担心你的身体,这几天他天天都泡在书里,把所有关于这方面的资料都研究透了,连你休学要用的辅导资料都备齐了。说实话,我跟他从小玩到大,还从没见到他会对哪个女生那么好。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可是你我都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说,他已经找了你很久很久了,把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以后就难说了。他真的很喜欢你,把你放在心头上。相比起他来,我才觉得自己真的可笑了。”
后面的话语王敏谦就此打住,后面一句让蝈蝈一下子没能理解,她刚想问什么,就有护士过来替王敏谦消毒上药了。被要求后退了一些距离,蝈蝈看着王敏谦酷酷的脸转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他素来极少笑,被人以为他是装酷装上瘾了连笑都不会了,但这一刻,蝈蝈才知道,王敏谦他不是爱装酷,他笑得时候是真的不好看。
一想经此,蝈蝈又忍不住偷笑起来。
看着两个人都给包扎得漂漂亮亮,蝈蝈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在姚喆的猪蹄上扫了几眼,得瑟地说:“不错不错,打包好久可以拖出去卖了,希望可以卖个好价钱。”
唬得姚喆一把缩在角落处,指着蝈蝈的脸叫嚣:“你个没良心的,明明就是你踩的,还要火上浇油?”
“我乐意,我要是心情再坏一点,说不定这阵子就直接上菜刀了。”蝈蝈不慌不忙地说道。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这个护士包扎还真是有够慢的,足足磨蹭了一个小时,人家小林童鞋还在等着自己呢!蝈蝈朝王敏谦摇摇手,说了声:“这样我就先走了,等会儿你跟姚喆一起回去没问题吧。”
“有问题!”某个不省心的声音在耳边上响起,惹得蝈蝈眉头一跳,转过身来,对着冲动得要跳下床的姚喆问道:“又怎么了?你不要说你家就这么小气,顺风车都不让人……”
“我指的不是这事。”姚喆看着蝈蝈恐怖的表情,随时都可以杀人灭口状,一下子就打岔了,顿了顿,放松了声音道:“我顺便送你一起回去吧,我家的车比较方便。”
“没空,很忙,谢谢。”听到姚喆是这破理由,蝈蝈很不客气地拒绝了。她操起书包往身后一甩,潇洒地摆摆手离开:“我走了,兄弟们保重!”
“公主……”姚喆一下子喊不住蝈蝈,那叫一个憋气。正好碰上同样看向门口神情淡淡的王敏谦,“切”地一声没好气地笑话道:“你就别装了,苦情戏一点都不适合你,要是你去演苦情戏,估计市场都没人敢做了。”
即便如此,姚喆的粘人的方式还真是千奇百怪,他扒着床边,苦兮兮地望着蝈蝈要离去的方向,化作望夫石一般。就连给他包扎的护士阿姨都受不了打了一个寒战,硬生生地将姚喆望穿秋水的头给拧回来。
“小小年纪还学会泡妞谈恋爱来着,现在的孩子真是!”护士阿姨很是看不下去地摇摇头,胖胖的身体一下子挡住了姚喆那胶着的目光。
“唉,大姐你别……拦住我了,那我未来的媳妇,眼看就要给人抢了!”只可惜姚喆叫嚣的声音到后面蝈蝈已经听不见了。
一出校医室,蝈蝈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是星云满天了,看完比赛顺便带着个麻烦来校医室,算了算时间还真是就过得这么快。也不知道小林童鞋是不是等得太久了,还有没有在等着自己。蝈蝈摹地有些心发慌地快步跑去校门口,静悄悄的校园里已经没有旁人,教学楼全是一片漆黑,除了门口保卫科处一点微弱的光辉,四处万籁俱静。
蝈蝈越走越心急,生怕错过了什么,一口气跑到了门口,大门已经关上,唯独侧门一小扇铁门开着。蝈蝈四处张望,空荡荡的校园门口,除了高大的路灯,哪里还有什么人?
臭林凌飞,说好等我的,自己就先跑了。蝈蝈小声嘀咕,蓦然泄气地一回身,朝着墙边上就是一踢,感觉不解气再来,再踢。
“这墙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怎么要这么凶地对它?”正当蝈蝈很是畅快地朝墙上甩脚丫子的时候,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惊得蝈蝈一下子没来得及收回脚,姿势僵硬地卡在一处。
身后那个人很明显地在吃吃偷笑,跟着的还有他的单车声。蝈蝈的表情瞬间变了,艰难地将脚丫子缩了缩,待转过身来时,果然看见小林童鞋笑眯眯地正杵在她身后。林凌飞那笑得有些奸计得逞的模样叫她真想找一个洞口钻进去算了。
“你还在吗?我还以为某人已经自个儿走了,轻轻地挥一挥手,潇洒地连云彩都省了。”蝈蝈故意扬起下巴。
林凌飞的笑容依旧温润,他把车子停在原处,走了过来,对着蝈蝈只是很简单地说:“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就这么简单?没多一句话了?
蝈蝈好生不解,料想出小林童鞋本应该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也有很多问题想问自己的。譬如怎么就对他说谎了,譬如姚喆有没有跟她表白什么的,还譬如她干啥要这么害怕他知道姚喆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跟他说过?
这可惜这些林凌飞全都没有问,他的神情倒是很冷静,倒显得蝈蝈小家子气了。看着林凌飞推车过来,她想不明白地看着他,然后磨磨蹭蹭地上了车。林凌飞载着她回去,一路上很安静,比蝈蝈料想中的安静太多了,让蝈蝈好生摸不着头脑。
“那个,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蝈蝈终于憋不住了,没志气地先开声了。
小林童鞋脸看着前方的路,背对着蝈蝈,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语气依旧是淡淡:“我要问你什么?”
“问我干啥跟你撒谎呀?还有……”蝈蝈没敢提姚喆,那真是个太坏的话题了。
“还有什么?”小林童鞋还真是犀利,一下子就叫蝈蝈语塞了。
蝈蝈看天看地看脚丫子,只觉得打哑谜真不好玩,索性痛快点说:“还有姚喆那家伙怎么就惹上我了?”
“呵……”前方传来林凌飞偷笑的声音。
蝈蝈不雅地一撇嘴,嘀咕道:“难道不是吗?”
“那你说说,怎么个惹上姚喆的?”
“就全给我打的,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欠扁的家伙,天生得给人扁得少了。我就揍了他几次,他就耍无赖了,非得天天缠着我。我都快给他烦死了,要不是王敏谦跟我说他的悲惨往事,我才懒得搭理他呢!……”
蝈蝈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落入林凌飞的陷阱里,没头没尾就扯起来。说着说着她就反应过来了,猛然一打断,自言自语道:“我跟你扯这么多他的事干啥,根本就是一本烂帐,不说也罢。”
林凌飞的回应却是一阵沉默,他放慢了车速,慢慢地在车道上滑行,车轮辘辘的声音压过沥青马路沙沙的响。蝈蝈在等着他的回话,她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好像在想着什么,那瘦削的侧脸上是一种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