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在温汤监打劫了一番,凑了满满两大车,才在林公公目瞪口呆下,心满意足的离宫回家。
当然,他也没忘记摘完之后重新又催熟了一番,不然只剩下光秃秃的温室,李二那个小气鬼还不得找他算账?
秦朗带着两辆车直接回了翼国公府,得了门房传来的消息,秦琼和秦夫人带着柳月和夏婉赶紧出来迎接。
秦夫人倒还好,毕竟还有夏婉和柳月二女相陪,秦琼这半个多月过的就冷清多了。
就算是自家的亲生女儿,长这么大了都需要避嫌,更何况是未来的儿媳。
才有儿子陪在身边过了几天贴心的日子,还没热乎够人就出了门。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刚到了前院,就看到下人在秦朗的指挥下卸车,一筐筐水嫩的蔬菜夺人眼球,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添了一抹生机。
“阿朗,这菜是陛下所赐?”秦琼脸上带着喜意,瞅着嫩绿的蔬菜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身体不好,太上皇在位的时候也曾在冬日里偶尔赐下过蔬菜,数量没这么多,质量也没这么好。
赐下来的青菜都是蔫不拉几的那种,也就只够一盘菜的,他们家人口少,就他们两口子,要是人数多了都不够一人夹一筷子的。
“是的父亲。”秦朗笑着点头,没说自己拿着鸡毛当令箭几乎将温汤监抢光的事。
若不是有青木诀在手,摘完了之后又将那些蔬菜催熟了一边,恐怕这会儿李二已经要暴跳如雷的。
“一会让管家分拣一下,给各位叔伯送去一些。”
“好。”秦琼毫无异议的点头。
菜这么多他们根本吃不完,时间长了也就坏了,相信阿朗弄回来这么多也是想着送人情。
只不过他有点好笑,这小子拿着陛下的东西送人情,天下间也就仅此一份了!
秦夫人惊喜的看着这些青菜,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包括站在她身边的夏婉和柳月,也是双眼放光的看着嫩绿的黄瓜。
一入冬,最让人头痛的就是吃了,肉食什么的他们倒是不缺,让亲兵出去溜达一圈就能打一些野味回来,关键是天天吃肉没人受得了啊!
最终秦夫人还是没能端住世家贵女的风范,拿了黄瓜也不洗,用手帕细细擦了两遍,率先分给早就垂涎不已的两女。
夏婉和柳月喜滋滋的道了谢,捧着黄瓜啃得形象全无,看得秦朗好笑不已又有些心酸。
自己还是太过忽略她们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有系统在手,却让自家人过的看见一根黄瓜都能欢喜成这样。
以后一定要分出一些心思在家中了,夏婉本就吃了不少苦,好容易等日子好过了,自己还每日忙忙碌碌不着家。
还是要赶紧把暖房建起来,系统里面什么种子都有,自己又有青木诀在手,想在冬日里吃些蔬菜瓜果简直轻而易举。
秦夫人带着两人招呼下人分筐,准备一会儿派人去各家送礼,也让他们看看自家孩子的能耐,这种炫耀自家孩子好处的机会,她才不会这般轻易放过。
秦朗也不去管她们,扶了秦琼去书房,准备将宫里的事情跟义父说一说,看看自家能不能也出一把子力,刷一刷李二的好感度。
两人慢悠悠的到了书房,秦朗扶着秦琼在桌边坐下,又将茶水沏上,这才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雪灾?”秦琼所有的心神都被即将到来的雪灾吸引。
他是经历过大灾的,知道这种天灾对百姓的伤害有多大。
从前朝到太上皇在位期间,战争叛乱不断,百姓的日子就像在苦水里泡着似的,好容易大唐立了国,百姓的日子才好了一些,这就来了天灾。
听阿朗的意思,这场雪要下七天,这么下去必然形成大灾,长安的百姓又不知会被冻死多少了。
“嗯。”秦朗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师傅教了我青木诀,能够促使植物生长。”
“我已经与陛下商议过了,从明日起每日进宫,在温汤监催熟土豆,以防粮食不够。”
“你尽管去就是,这是大事,家中不用你操心。”秦琼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不怎么上朝,可朝中的一些动态却是知道的,前段时间突厥攻唐的时候,陛下就说过存粮不多。
大灾来时,最怕的就是国库存粮不够,不能够开仓赈粮救济百姓,到时候饿极了的百姓再被有心人煽动,极易形成暴动。
陛下的皇位本就得来不正,前太子一系的人马还有一些逃亡在外,若是趁着这个时候散步流言,煽动百姓暴乱,到时又要血流成河了。
现在听阿朗说粮食的事情能够解决,那就最好不过了。
“咱们家中虽然比不上门阀世家,却也是有一些存粮的,若是有需要,你尽管回来拉就是了。”
“只是可惜,雪灾的事情不能传扬出去。”秦琼忽然摇头叹息:“否则你母亲出身世家,也能回家借些粮食,帮助朝廷减轻一些重担。”
“世家之间同气连枝,若是你母亲回去借粮,必会引起猜测。”
“父亲,世家不是笨蛋。就算母亲不回去借粮,雪灾的事情世家也早晚都能猜到,只是能尽量拖延便尽量拖延。”
秦朗说着冷冷一笑:“那些门阀世家若是这次雪灾能好好的也没什么,要是想趁机发一笔国难财,那才打错了算盘!”
“国难当头不想着帮助朝廷,反而趁机搞事,陛下绝对容不下他们,收拾他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秦琼欣慰的看着秦朗,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政治敏锐度不行,不过是凭借着这些年南征北战的功劳和对陛下的忠心,还有陛下宽阔的胸怀,才能在朝堂屹立不倒。
可这孩子小小年纪居然能有如此见识,比一般的同龄人对朝堂动向和当权者心态的把握度更高,实在难能可贵。
陛下对世家门阀的态度,从来就不瞒着她们这些昔日的瓦岗老人,今日的朝廷新贵。
他们瓦岗一派与门阀世家之间互相对立,其中虽说也有陛下的意思,却又何尝没有门阀世家自视甚高,从不将他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人放在眼里的原因?
“你比为父有成算的多。”秦琼捋着胡须笑道:“为父虽说身在朝堂,却从不懂这些,怕是不能给你什么教导了。”
“老程虽说长得粗了些,可心却是细的很,人也精明,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可去向他讨教。”
秦朗失笑的点头,虽说义父政治嗅觉不怎么样,可看人的眼光却是不差。
“你放心吧父亲,孩儿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