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急不得躁不得,陈长官也是拿着刘杨无奈,应了虽然是应了下来,但是陈长官心里还是打鼓,刘杨不会搞得太大了吧,别到时候真的下不来台,那可真是大家太难看了,希望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陈长官先一步回去了重庆,同时海投特务营的弟兄跟着过去,开始为杨晋安准备结婚的事情。
特务局在重庆有宅子,高门大院的,自然不用花钱去找地方,至于酒席更好办,直接找酒楼安排厨子,刘杨财大气粗,那些厨子自然乐意来帮忙,况且很多老板别介都来不及,一个厨子自然不是问题了。
至于其他的更不是问题了,刘杨亲手写的请帖,几乎重庆的要员人手一份,甚至那位都有一份,请帖下了,给不给面子随便,关键是刘杨的请帖写的明白,兄弟结婚,敬请光临,不来随便,你不给我脸我就不给你脸,当然了,这种请帖是给一般的官员或者军官的,如陈长官这个等级的,自然不会是这种请帖,字里行间还是要讲究一些的,最少把最后一句话去了。
这消息就宛如投入了一颗石子,一下子激起了水花,整个重庆就震动了,刘杨这次回来这么高调,不会是有有什么想法吧。
刘杨来重庆一回,杀了人,打了人,最终还是悠哉悠哉的走了,这一次回来,人还没到,这嚣张就已经到了,只怕还是不会消停。
重庆讨厌刘杨的人多了去了,但是真正敢撕破脸的却没有几个,就算是那些世家的人,也不愿意轻易得罪刘杨这种人,惹不起只能躲得起。
最倒霉的就是那些乡绅,在重庆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刘杨的请帖送来了,得——准备好份子钱和礼物吧,轻了可不行,只怕是要吐点血了,刘杨他们惹不起也躲不起,只能哄着。
于是重庆因为刘杨回来的消息就动了,也因为这一张请帖而彻底的激荡起来,杨晋安的祖宗八代也被挖的明白,也算是给老杨家挣了脸。
杨晋安是河南人,一家人在小鬼子来的时候,就已经向西逃进了陕西,这一次接到杨晋安的信,说是要在重庆结婚举办婚礼,并且特务营的营座刘杨要大宴宾客,为杨晋安主持婚礼,并且充当证婚人。
消息传回了杨家,惊动了杨家所有的人,特别是杨家老太爷,说起杨家来,其实杨晋安这一支早已经没落了,在杨家没有什么话语权的,说白了,就是太穷了,以至于都瞧不起。
杨晋安家里四个兄弟,还有三个姐妹,杨晋安行五,上面俩哥哥俩姐姐,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当初就是因为家里穷的吃不上饭了,才出来当兵的,后来因为不愿意后撤当逃兵,所以滞留在了太湖附近,最后被特务营收编,一步一步的成了特务营的一连连长。
一直到了成了连长,家里的条件也好了,杨家才算是重视他们这一支,毕竟杨家在商洛都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
说起杨家来,在山阳县是正儿八经的大户,产业遍及山阳县,在商洛机器好几个县也都有买卖,家中宗族弟子也有近千人,杨老太爷就是杨家的主事人,跺跺脚山阳都要颤一颤的人物。
包括当时的山阳县的县长,都是杨家人,还有商南的警察局局长,还有在晋绥军中当团长和参谋长的上校军官,可以说威势正盛,家中能人众多,一直到杨晋安成了特务营的连长,才受到杨家得重视的。
杨家虽然感觉自己是个人物,但是杨老太爷却还是知道,他们杨家和特务营一比,却什么也不是,特别是和刘杨相比,更是无从比起。
以前不管怎么样,算是都揭过去了,杨家将杨晋安的一家人的待遇提上来了,甚至老太爷做主将一栋宅子赏赐了下去,还给了杨晋安的兄弟姐妹不错的工作,就连杨晋安的妹妹出嫁都是杨老太爷亲自主持的,也嫁到了山阳县另一个大户人家侯家,而且是侯家的三少爷。
如今刘杨亲自来了信,加上杨晋安的信,杨家就惹恼了,杨老太爷立刻召集了家中的主事人,然后好好的商量了一下,意见是一致的,那就是必须去,而且场面不能小了,不能让人小瞧了杨家,更不能更让人说杨家是土财主。
其实杨家的人也知道,重庆那边的人看他们就是土财主,人家瞧不上他们,但是杨家不能这么想,这一次不但要体面,而且要在外面打响杨家的名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厅中,杨老太爷的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婿,以及杨老太爷哥哥弟弟这两支下面的孩子,也就是杨老太爷的侄子们,都围坐在大厅中。
“这一次夺取几个人,刘长官给主婚,咱们别的干不了,打杂跑腿没有问题,而且晋安结婚的钱和喜酒钱,决不能更让刘长官出,咱们杨家不差这点钱——”杨老太爷眯着眼睛,轻轻地吐了口水烟。
“对,这可是关系到咱们杨家的脸面,而且也关系到咱们杨家以后的发展,父亲——”开口的时杨老太爷的大儿子,略一沉吟沉声道:“我觉得这酒席不能低于五十块现大洋一桌,另外咱们家还不能去少了人,除了晋安家里的兄弟和他的姐夫妹夫都要去,还有晋安的爸妈,咱们杨家最少还要去四五十口子,只要能认识几个长官大员,什么都值得了。”
话音才落下,老二又站了起来,他比老大更干脆,直接朝杨老太爷鞠了个躬:“爹,孩儿愿意跑一趟,这种长途跋涉的活儿,最适合我这身板子的人去,大哥和老三身子骨单薄点,还是我去吧。”
还没等杨老太爷开口,老三就急眼了,重重的哼了一声:“二哥,瞧你这话说得,我可比你小六七岁呢,我才三十多岁,怎么也比你四十来岁身体要好,再说二哥不是刚添了孙子吗,不在家享受天伦之乐——”
谁都知道,这一次是天大的机缘,虽然号称山阳第一家,但是别说去别处,就是在商洛,杨家也算不得什么,至于一个县长,或者是一个团长,在刘杨眼里毛都不算,在重庆那些长官大员眼里,更是屁都不是,但是有了刘杨这杆大旗,睡去了都能结实一些人物,绝对对以后有天大的好处。
刘杨给杨家脸,杨家人要是还不知道把握机会,那才叫傻到家了,但是究竟谁去却都要争一争。
杨老太爷吐了口气,心中有些烦躁,到现在还没法定下来谁当家主,不是因为三个儿子太优秀,而是因为三个儿子太普通,能力平平,眼光一般,发展有限,守业无望,但是吃喝嫖赌却样样在行。
相比起来,老大还是更稳重一些的,但是老三脑子最活,而老二眼界最开阔,选谁都觉得不如意,反倒是时任山阳县长的杨义夫是杨家最有能力也是最有前途的一个,只是交给杨义夫杨老太爷又觉得不甘心。
说起杨义夫此人来,其实只是杨家一个偏支的孩子,因为出去上学而走了一步,后来被他的老师看中,推荐给了当时的陕西省的秘书,在省府干了一阵子,就回到了老家山阳当县长,年轻力壮,也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级,而且要能力有能力,要眼界有眼界,即能从政又能做生意,绝对的是个人才。
“这样吧,你们哥仨加上义夫都去,但是去了都要给晋安长脸,谁要是丢了脸,可别说回来我不让他——”杨老太爷冷哼了一声,眼光在三个儿子脸上掠过,这次给他们机会,谁能把握住就让谁当家主,也该有个决断了,也让那位刘营座给掌掌眼。
最后眼光落在了杨义夫身上,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义夫,这可是个好机会,只要多认识几个大员,对你以后的仕途就有很大的帮助,咱们老杨家除了还有点钱,再往上走就帮不了你了,说不定晋安以后能帮得上你,多和晋安亲近亲近。”
杨义夫原本也没什么想法,这种好事都没想到轮到他,着实没想到杨老太爷能给他机会,而且推心置腹的说了这么一番话,不由得心中一动,赶忙站了起来,朝杨老太爷躬了躬身:“老太爷,你放心,孙儿知道轻重,这一次事关咱们杨家的以后发展,义夫绝不让您失望。”
要说心里一点不激动那是假的,杨义夫知道,能成为刘杨的座上客,那可都是大员,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层次,当初虽然在省政府的秘书办,其实都没和上层接触的机会,在那些大员眼里,一个县长算什么。
杨义夫没有想过杨家家主的事,那些财产不可能交给他打理,她所要的只是在仕途上走的更远一点,能彻底的改变他自己的小家,能给后人争取机会,这就足够了,杨义夫眼中闪烁着光彩,心已经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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