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孙玉芝不住的干呕,突然一口污血吐了出来,里面藏匿着一只肥胖的黑色蛊虫,落地之后不住的扭动挣扎,模样狰狞无比。
萧君熠惊叫一声,猛地后退,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扭伤了自己长长的脖子。
一根翠绿的枝条小心翼翼的伸了过来,对着地上的蛊虫探去。
参宝上前,一把抓住了藤蔓两侧的叶子,像是揪住了人的两只耳朵,努力的向后扯。
“小粉,你敢吃,我就不理你了!”
藤蔓连忙滚了滚,看参宝态度坚决,只好不情不愿的退了回去。
苏毅心中惊骇:“千离,这是……”
“噬心蛊,一种比较罕见的可以控制人,也可以杀人的蛊虫,孙玉芝体内的这只养的这样肥,至少应该有二十年的时间了。”
“至少二十年?”苏毅眉心紧皱,“岂不是说,她嫁入苏家的时候,身体内极有可能已经被种下了蛊虫?”
“不错。”楚千离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按道理来说,二十年血脉养成的蛊虫,早已经和宿主融为一体,成为了互相共生的关系,孙玉芝死了,那只蛊虫也活不成,趋利避害之下,蛊虫不可能自己发动。”
苏锦之疑惑开口:“现在杀孙玉芝还有什么用?”
“杀人……大概率是为了灭口。”
楚千离打量着孙玉芝,突然,目光微微一凝,她猛地握紧长鞭,对着孙玉芝狠狠地抽了过去。
“啊!”
这一鞭子,她一点都没有留手,打的孙玉芝犹如滚地葫芦一般倒地,头上华美的珠钗首饰,顿时散落了一地。
孙玉芝疼的受不住,连滚带爬的匍匐上前,死死地握住了苏毅的衣摆。
“二弟,我……纵使有错,可苏敏在世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对不住他!你们征战沙场,是我在后面守着苏家,帮着你们照顾妹妹苏清雅!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
苏毅紧皱着眉心没有应声。
“二弟、锦之,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们的,我该死!可我到底是苏家的人,是苏敏的正妻啊!二弟,你不要忘记了,当年我夫君苏敏就是因为你救助不及时才死的!”
苏毅浑身一颤,周身的怒火宛若被一盆凉水泼下,渐渐地消散了下去。
孙玉芝见这话起了作用,立刻眼神大亮。
“我认错、反省,今后一定痛改前非!二弟,你劝劝千离,饶过我吧……”
楚千离走上前去,低头从地上捡起一只雀尾点翠琉璃簪,对着阳光仔细打量,正是孙玉芝方才落下的那只。
“大舅母?你说你是有多大的心,才敢佩戴着我生母的东西,到我面前来寻求原谅?”
什么?
苏毅猛地睁大眼睛,看向楚千离手中的簪子。
“千离,快给我看看!”
楚千离将簪子递过去,开口道:
“我记得舅舅曾经和我说过,母亲那个人最是心细,而且喜欢各种各样的花卉,她还会将花卉的印记留在自己的首饰里。”
“是,确实如此。”
“这只琉璃簪,里面封存了一片桂花花瓣。”
苏毅确认过后,猛地抬头看向了孙玉芝。
“这是怎么回事?带着桂花印记的簪子,是清雅的陪嫁,是她最喜欢的首饰,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手中?”
孙玉芝顿时像是被人踩住了脖子,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那……二弟,那是妹妹活着的时候,送给我……”
“胡说!”
苏毅冷喝一声,眼中怒火重新凝聚。
“我和大哥,曾经在妹妹生辰的时候,送了她一整片的桂花树林,因此,她便和我们说过,会在最喜欢的首饰上,烙印下桂花的标记,且会仔细收藏,绝不外送!”
“我……”
楚千离冷声开口提醒。
“舅舅,你之前典当的玉佩能够被她拿在手中,难道还猜不透其中关节?孙家乃是商贾起家,暗地里不知道掌握着多少的铺面和商路,典当行便是其中之一。”
苏毅眉心紧锁:“典当行……难道说,是丞相府的吴氏典当了妹妹的东西?然后又被她拿到了手中?”
“究竟是怎么回事,仔细审问一下就知道了!”
楚千离说完,手指微动,一抹灵力浮现,指诀一掐,被她弹入孙玉芝的眉心之中,控制了孙玉芝的心神。
孙氏被噬心蛊伤了部分心脉,虽然蛊虫被她逼迫而出,也撑不了多久了,既如此,那就要趁着她活着,把所有的疑问弄个清楚。
“你自己说,簪子怎么来的?”
灵力入脑,孙玉芝整个人愣愣怔怔,下一刻,面容骤然扭曲,刻骨的恨意和嫉妒涌现,声音尖锐的开口叫嚣。
“簪子?那是我应得的,我帮了吴氏那么多,她答应了,要把苏清雅的东西分给我!”
苏毅心头猛地一沉,冷声质问:“你帮吴氏做了什么?”
“吴氏早就盯上了楚砚青,可楚砚青有了正妻苏清雅,不能休妻再娶,那么就要先将苏清雅除去了。”
“你说什么?”苏毅猛地瞪大眼睛,眼底道道赤红弥漫。
“下药,用毒,毁了苏清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夺了她十里红妆的陪嫁,一箭三雕!”
孙玉芝的神色扭曲而贪婪。
“苏家的家产,都是我的……凭什么给一个外嫁女?所以,该死,都该死!”
孙玉芝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直接在苏毅的头顶炸开,让他整个人呆滞的愣在了原地。
楚千离眉心一皱,关切的看过去。
“舅舅……”
舅舅最在意的便是家人,如今却得知孙玉芝害死了他的亲妹妹,心中的悲痛和打击可想而知。
苏毅脸色苍白一片,历来宽和包容的眼底,第一次涌起了噬骨的杀机。
“孙玉芝,你害死了清雅,害死了我的亲妹妹?”
孙玉芝受到楚千离的灵力影响,一下子被放大了所有的情绪,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妥,反而是神色越发的癫狂。
“不错,是我!苏敏那个粗人,一心只知道行军打仗,犹如一根木头不解风情!他却时刻照顾着你,照顾着苏清雅,唯独将我视作无物!老娘凭什么继续伺候着你们上上下下?”
“你若是不愿意,当初为何千方百计的嫁给我大哥?”
“呵,”孙玉芝冷笑一声,“自然是因为我有了身孕!”
苏毅神色一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克制住情绪,猛地站起身来。
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状况,甚至忘记了楚千离不许他站立的叮嘱。
他艰难的走上前,一把拎住了孙玉芝的衣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