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东宫事宜
虽然还未降生,不论男女,都已经是极限荣光,百官道贺恭喜,昭德帝龙心大悦,红光满面,若不是孩子现在还没生出来,恐怕此刻早就大手一挥颁赦天下了。
正当昭德帝因为皇室第三代的即将降世而喜不自胜的时候,一名慌慌张张的内监跑到他耳边小声的禀报了一个消息,昭德帝脸色大变的霍然而起。这一突来的动作撞到了一旁斟酒的宫女,半壶酒都被掀翻了在了桌上,弄脏了昭德帝的龙袍。
“混账!”昭德帝脸色阴沉的怒喝了一声。
全场登时鸦雀无声。
“奴婢该死!请皇上饶恕奴婢!“那宫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的不停地磕头认罪。
昭德帝冷冷的看着地上不住告饶的宫女,凉薄的眼底泛着浓浓的杀意,薄唇里吐出几个字:“拖出去,杖毙!”
“饶命啊陛下!陛下饶了奴婢吧!”那宫女吓得涕泪横流,御前侍卫冲上来两个人,不由分说便将人拖了出去。
众臣面面相觑,刚才不是还因为六皇子妃即将生产的事想要大赦天下,这会儿孩子还没生呢,就先杀了个人,这也太反常了吧。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前一刻还艳阳高照呢,这会儿又电闪雷鸣了。
有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角落里沈戎所在的方向,新年伊始就以血腥开场,绝非朝廷幸事,如果说满朝之中还有谁能不惧皇家威严,敢反驳昭德帝的做法顶风而上,那首当其冲的肯定就是大将军沈戎了。
然而此时的沈戎却紧锁着眉,目光深沉的想得是另一件事。
他家闺女去送六皇子妃迟迟未归,女婿也没了踪影,连同着沈承琪也都不见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几名文臣御史的眼睛都快瞪歪了,也没见沈戎有什么反应,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来,准备貌似劝谏。
结果没等他们说话,首位上的昭德帝便低笑出声,一推身侧给他擦拭湿衣的内监,向下看过来:“今日时辰也不早了,都散了吧。阿戎啊,你随朕来。”
沈戎抬眼对上昭德帝沉沉不见喜怒的眸色,微微颔首:“微臣遵旨。”
原本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准备的文臣们就这么愣愣的瞅着君臣二人结伴快步离开正殿的背影,张合了几下嘴,放弃了。
谁还喜欢找死呢。
昭德帝带着沈戎一出正殿,浑身的怒意就再也控制不住,紧抿着薄唇,脸色阴沉的加快脚步踩着积雪匆匆而行,等两人到达东宫门前时,早有宫人们提着灯笼战战兢兢的在殿门前等候,瞧见昭德帝的身影,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昭德帝一个眼神都没给,直接越过众人,一脚踹开了殿门,呼啸的冷风一下子灌进殿内,也惊得里面跪着的女子一个激灵。
等看清楚来的人是谁,那女子立即大哭着跪爬了过来,先是哽咽着给昭德帝请了安,然后凑到沈戎身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蹭了沈戎一靴子,凄凄哀哀道:“大伯父……”
此刻的沈承琪一身狼狈,发丝凌乱,樱唇红肿,桃红色的衣裙碎成了破布条零落的挂在身上,难掩其下玲珑曼妙的曲线,松开的领口处隐隐可见几处淤痕。
沈戎拧着浓眉,嫌弃的向后避开沈承琪的双手,挽救了自己岌岌可危的锦缎靴面,目光在东宫殿里扫了一圈。
没有看到沈如雪的身影,外殿里只有跪着的沈承琪和几个宫女,内室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声响,也连忙迎了出来,为首的一名宫装美人正是东宫的侧妃冯瑶,见到昭德帝连忙躬身见礼。
昭德帝一摆手让人都起来,看着冯瑶问道:“太子的情况如何了?”
随着冯瑶出来的太医连忙上前躬身道:“回陛下,太子身上的药性已经基本清除,接下来只需要安心静养就可以了。”
昭德帝松了口气,这才总算是将视线投在了地上低低哭泣的沈承琪身上,拧眉道:“阿戎,这是你沈家的二小姐?”
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褪尽的红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眼望去就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尤其是沈承琪这一身狼狈湿透的模样,显然俩人刚才酣战的地点也不是什么室内。
“唔。”沈戎淡淡应了一声,移开眼睛,外面冰天雪地的,这俩人也是够拼的。
“大伯……”此情此景,沈承琪又是第一次面圣,心里直打怵,紧张地就快要晕过去了,眼前就这么一个亲人,只好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声。
沈戎真是烦躁得很,对这个自小就没在眼前的侄女显然没什么情分,这回破例把人带进宫,还跟东宫纠缠不清惹出这种事来,果然之前该听闺女的话,跟老二家的少来往。
“你大姐姐呢?”沈戎四下里找了一圈见不到沈如雪,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沈承琪见这个时候沈戎还只顾着自己的闺女,气得眼圈更红了,眼泪不要钱的噼里啪啦往下落。
“安平王妃方才不小心扭伤了脚,已经由安平王爷带回庄妃宫里休养去了,今夜便留宿宫中,沈将军放心。”
正当沈戎被她哭得心烦想要训斥的时候,从外面浩浩荡荡又进来了一拨人,闵后身上还穿着方才在晚宴上的凤袍,说完,朝着昭德帝行了一礼,含笑道:“臣妾见过陛下。”
“你怎么来了。”昭德帝不悦的拧眉,皇后的心思他不是猜不到,也是想借机给太子一些历练,结果谁成想这孩子竟然如此不争气,被人算计得宫宴当天闹出这么多乱子。
“臣妾听闻东宫出了事,便急着赶了过来,”闵后笑着道,“老六媳妇那里,稳婆说胎相极好,臣妾也派了庄妃过去看顾。”
有东宫的热闹不来凑那才是傻,她心心念念的打击东宫都不成,没想到这么快对方自己就送了把柄,至于六皇子那边,女子生产至少也要几个时辰,她可不想为了一个贤名就守一晚上。
“这位就是沈二小姐吧,瞧着倒是跟安平王妃有那么几分相似,”闵后上下打量了沈承琪几眼,才转过头对着昭德帝道:“此事说起来,沈二小姐也是受害者,要怪,总也不该怪在沈二小姐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