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大人若是知道是谁所为,怕是要大吃一惊了。”诚王忽然冷笑着说道。
“王爷说什么?”李锦寒紧紧的看着诚王。
诚王的目光明明灭灭,几乎要忍不住将姜后就是背后主谋的事情脱口说出,心中转过数个念头,觉得此时还不便说出,终究还是忍住了。忽然哈哈一笑,说道:“我是说贤王大人身份如此高贵,竟然还有人敢冒犯,任是知道是谁,想必贤王也要觉得吃惊了。”
李锦寒有些捉摸不透诚王的意思,闻言点了点头,附和的说道:“王爷所言是。”
“贤王大人你看,有花开了!”诚王一指着前面,大声说道。
李锦寒抬眼看去,只见万花丛中一点红,一朵夜红花开得最是早,如同少女调皮吐舌,十分美丽。
“旁边的花也要开了,贤王大人你快看!”诚王不断的叫唤着。
此时已经是亥时了,满园的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竞相开放,如同一片片紫色波浪掀起一片片红潮,又如同一个个少女褪去衣服,展露出隐秘红色抹胸。
“好美的花!”李锦寒由衷叹息了一声,感慨的说道。眼前胜景,也只有草原上的万马奔腾的盛况能够比拟。
“贤王大人不知,这夜红花皇后娘娘也是至爱,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派人来采摘,此处去往京城快马加鞭只需要三日,进入皇宫中还能一窥美妙,皇后娘娘便是要看这片刻美景……夜红花端得神奇,只有在我庆州府的地界上才能种植,一离开庆州府的地界,便是给夜红安上再好的土壤也是不行。”
李锦寒心中有些惊异,说道:“没想到皇宫娘娘竟然这般爱这夜红花。”
“可不是,不久之后便是平阳郡主新婚,到时候皇后娘娘必然派大队人马前来采摘,即便是渐渐枯萎,夜红花比之其他花朵也要美丽!”
李锦寒看了诚王一眼,说道:“王爷,夏王千金,平阳郡主和新月国王子新婚,京城那边没邀请王爷前往吗?”
“怎能不邀请……”诚王的目光中闪过一道怪异的光芒,他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不似贤王大人,有整个草原为你撑腰,别人自然不敢妄动……我却是不同的,一旦在外出事,这大好的庆州府也就是别人的了……”他的意思若隐若现,顿了一顿,又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禹州府发生的刺杀之事让我很是担心啊!谁又知道这等刺杀之事会不会发生在我的头上呢!让贤王大人见笑了,我胆子小,不敢出这庆州府!”
李锦寒故作糊涂的说道:“京城南望,乃是天子脚下,怎会不靖,王爷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不如此时随我一同前往。”
“多谢贤王大人好意,不用了,我身子骨也确实有些不行,京城那边我已经是托病拒绝了。”
“那便不勉强王爷了。”
“贤王大人。”诚王看了李锦寒一眼,又指着远处的夜红花,说道:“贤王大人刚才不是奇怪皇后娘娘为何如此独爱这夜红花吗,我心中忽然乱想了一个事情,只是有趣,当不得真,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贤王大人当趣事来听便可。”
李锦寒心中一紧,说道:“既然是心中所想趣事,不妨说来听听。”
“这夜红花之花蕊可不就像是皇后娘娘她自己么……身处帝国之中,母仪天下,大唐虽大,不过皆是那花蕊之旁的紫色花瓣,一切皆是为花蕊所命……”诚王说到这里,忽然深深的看向李锦寒的眼睛,似乎想从李锦寒的目光中看出一点什么。
李锦寒何等历练,心思岂能被诚王窥透,脸色中没有透露出一丝半点的变动,微微一笑,说道:“王爷倒也想得有趣。”
诚王对于李锦寒的滴水不漏显然很是失望,他紧紧的注视了李锦寒一眼,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决定大着胆子说些直白的了。
“贤王大人。”诚王又叫住了李锦寒。
“什么事?”
诚王目光深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贤王大人,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贤王大人肯否。”
李锦寒心中一惊,隐隐料到诚王要说什么事情,口中故作惊异的说道:“贤王大人还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诚王的神色越来越深沉,他细小的眼睛在黑暗中让人看得有些害怕,他缓缓说道:“贤王大人和我那名耀皇侄交好,草原和禹州府实已……攻守一体……本王不才,怕保不住先父传给我的这份偌大的家业,恳请贤王大人准许我庆州府加入到你们的联盟之中……”说罢,他紧紧的盯着李锦寒的脸庞,一丝半点都不肯放松。
李锦寒惊异的说道:“攻守一体?王爷说得话我可有些不明白……”
诚王见李锦寒还在和他虚与委蛇,咬了咬牙,霍然说道:“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贤王大人,今天我也豁出去了,便和你实话实说!”
李锦寒看到诚王这般反应,知道诚王是要来真格的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再伪装下去,面容中的惊异慢慢的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脸庞上的一片镇定之色,他深深的看着诚王,等待着他的开诚布公。
不知不觉中,诚王忽然捏紧了拳头,他缓缓说道:“姜后不仁!意图削藩!不瞒贤王大人,上次禹州府刺杀之事我已有可靠消息,便是姜后所为!姜后野心滔天,霍乱皇宫,把持政权,如今竟还想吞并我们朱家天下!本王乃是太祖高皇帝的曾孙,庆州府乃我诚王一脉世代传承,岂能被一外姓卑劣妇人所夺走!”
他紧紧的盯着李锦寒,咬着牙,继续说道:“贤王大人,此时此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以你和名耀皇侄的关系,草原和禹州府之间岂能不是攻守联盟的关系,单凭着这份力量,朝廷那边便不敢对你们敢有任何的异动!上次朝廷诏书干脆利落赐封名耀皇侄为新任宁王便是明证!本王不才,恳请加入贵方联盟之中!”
李锦寒仔细的看了诚王一眼,缓缓说道:“诚王言重了,我和二殿下都没有想和中央朝廷对抗的意思……”
“我已和贤王大人开诚布公,贤王大人何必还要这般糊弄于我……”诚王深深的看着李锦寒,说道:“以贤王之睿智,岂能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贤王大人即便没有和她为敌的心,她之野心,妄图中央集权,又岂能放任禹州府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削藩之事势在必为,贤王大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如今这些微妙关系,贤王大人当真就看不出来吗?”
李锦寒沉默了一会儿,看向诚王,说道:“你当真决定要加入我们联盟之中?”
诚王一听李锦寒这话,心中大喜,说道:“当然!只要贤王大人肯点头,庆州府便将成为联盟一员!从此再无惧姜后!而贤王大人有我庆州府作为屏障,京城那边想要派人渗透禹州府中,行刺杀等事,也是千难万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