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前边看了一眼。
现在最前面的那些炮灰都已经接近官军的营寨,双方已经开始短兵相接。
一名拿着柴刀的流寇,想要爬进营寨之内,被一名官军一枪就给捅了下来。
而后面的那些个流寇拼命的向前冲,一个个的继续向上爬。
越来越多的官兵手握长枪,站在第一排,阻止那些流寇跨过他们的营寨。
“少爷,是不是这个时候让掷弹兵出击?”
锦绣看着前方的情况,转头问道。
“不用,还不是时候。”
“少爷,我是担心那些个将军们为了保存实力不奋力拼杀,最后导致整个战线的崩溃。”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锦绣也知道这些个将军们一个个都不愿意耗损太大的实力与流寇作战。
这些过来的,也都是小的门阀世家,要不是因为现在流寇围攻的是徽州城。
直接涉及他们南方的安稳,他们才不会过来趟这趟浑水呢。
看着现在这个时候还可以,锦绣担心一旦时间过长。
这些人有可能就会自行带着部队悄悄地撤出去。
“放心吧,现在他们不想要拼命作战都不行。”
齐泰冷冷一笑。
一旁的周继中听到之后,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冷颤,然后转头看一下齐泰。
这些个门阀世家的军队不奋力作战,保存实力,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齐泰竟然算计得如此之狠。
齐泰这故意将自己置之险地,也是真够狠的。
这样的话,那些门阀世家知道自己根本就跑不出去,想要活路。
唯一的就是要拼命做战,将流寇打退,他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靖安公,你这是不是有点太阴险了?”
周继中对着齐泰拱手行礼,然后说道。
“周大人,你怎么又对我行礼,这可是在折煞我呀?
现在这个情况,如果我们还各怀心思的作战的话,怎么可能打得赢刘闯?
而能够赢得刘闯唯一的机会,就是各将士奋勇杀敌,拼命作战才能赢得最后的机会。”
周继中听着理倒是这么一个理,可是这个做法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周大人,我知道你一生光明磊落,可是你位高权重,不懂得小人物的心酸。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如若不这么做的话,正面与刘闯作战。
如果要是哪个将军在最关键的时候偷偷的撤出去。
很有可能就会导致整个阵线的溃败。
而一旦有一个人撤出的话,那么紧接着,其他的人也会纷纷向四周逃散。
溃败就如决堤的洪水迅速的向四周蔓延。
我的手上只有2000人,你让我如何能够作战,如何能够挡得住四五万人的溃败?”
周继中不再说话,他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这种做法。
看着齐泰的身躯,一个不到20岁的年纪,他的算计,以及表现出了就连朝堂上那些老家伙都没有的成熟感。
完全不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这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一个孩子变成这样。
他知道齐家不怎么待见齐泰,可是也不至于逼成这种状态。
前面 ,军营栅栏之前已经被流寇的尸体堆积起来。
这些流寇再不用爬栅栏,直接踩着同伴的尸体就能进军营。
越来越多的流寇跳入了军营之内。
不过,这些官军不管怎么说,也都是经受过正规训练的,而且都是个家族军自己的军队。
所以训练起来也颇为用心。
所以,这些士兵阵战和单兵格斗能力无一不通。
当流寇跳进来的那一刻,这些人整体向后撤,依然保持着战阵。
然后长枪不断的捅跳进来的那些流寇。
还依然保持着作战的优势。
但是这已经是冲破他们真正的开始了,因为一旦第一个能跳进来。
那之后,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流寇进来,随着人数的不断增加,肯定会有人冲散他们的战阵的。
这样的话,双方就会进入单兵作战,他们就会失去战阵的优势。
而进入单兵作战的话,对方的人数高过他们实在是太多,就算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
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人家的人数优势完全能够发挥的出来。
而且最为主要的是,这些还都是人家的炮灰部队,后面的精锐还没有动呢。
一旦他们的战阵被冲散,人家的精锐以战阵的形式加入战场,他们的损失会更大。
所以,各营的主将都开始着急起来。
但是此刻,他们都深知自己陷入包围之中,想要走根本就走不掉。
要是这个时候胡乱撤退的话,整个阵线就会被扰乱。
从而导致整条官军的防线都会溃散,最后的结果就是共同全都陷入危险。
这种既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他们当然不会去干。
所以一直在奋力的指挥自己的部队进行作战。
而此刻,这些个将军们看到那300铁浮屠在流寇的后方。
正在反复的冲杀那些作为监督的流寇精锐。
如果这300精锐的骑兵反过手来冲击这些已经接近营寨的流寇后方的话。
或许他们的压力能够减缓一点,哪怕是还在一直等待着没有出击的那些骑着马的掷弹兵。
这个时候如果他们要是迅速的出击,冲击那些流寇的话,也有可能将他们全都冲散。
而且他们看的出这些掷弹兵,一个个气势如虹。
面对这么多的流寇,面部的表情,依然保持着冷峻,没有一丝的变化,一看就是精锐。
他们要是能够现在加入战场,肯定能够扭转局面。
所以这个时候,高时骑着马赶紧找到了齐泰。
“靖安公,现在战况紧急,还是赶紧让你的骑兵出动吧。”
“才刚刚冲入军营,我们的战阵还未失,就说情况紧急,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谁知道齐泰竟然说出了一句这样冰冷的话。
高时抬着头,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齐泰。
这还是之前和他们吃吃喝喝,共同说笑的那个人吗?
此刻,他在齐泰的脸上看到了冷酷,也看到了坚毅还有果敢。
但是就看不出之前的那一种随和。
“靖安公,如果要是等到战阵被冲散的话,那个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高时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说道。
“你回去吧,我知道了,现在不是出击的时候,只要你们能够坚守一阵,我就会找到战机。”
齐泰冷冷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