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竹看到眼前的书卷上,全是图,绘了一男一女,衣衫半褪,纠缠在一起。
林雨萱一页页的翻着,对着冷竹继续说道:“看啊!你不是不知道青楼是干什么的吗?她们就是干这个的!你还有分寸吗?”
冷竹眼前翻动的书卷,突然变成了那日那些轻纱遮盖的胳膊在金亚天身上游移,那些脂粉,那些女子,那些妆容……
“顺娘最近可好?”他好听的声音是这样问的。
冷竹突然起身,把林雨萱吓了一跳。
“我去带队操练了。”
“徵王爷,您看看,这边的布防,简直是固若金汤啊!”介绍的官员谄媚地讨好着,而他介绍的对象一直心不在焉。
金亚天打着呵欠,没精打采的样子,看得身边的官员冷汗直流,心想是不是怠慢了他还是怎的。一早上的巡视,金亚天都是这样随便的应上几句,好像定城的布防丝毫就不是他关心的一样。
“王爷,百花楼那里说好了,王爷随时都能过去。”消失了一段时间没见踪影的月影终于出现了。他一开口,周围的人就知道他去了哪里,也知道为什么徵王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了。
“果真?”金亚天来了精神,凤目一瞥身边那些“碍眼”的人,“这边什么时候能完啊?”
领头的官员心知肚明,徵王爷有“正事”要办了,正嫌他们啰嗦,耽误时间呢。
“完了,没了,王爷有什么要问的,小的会把详细的情况汇成册,送到王爷的别馆。”
“简练点!别整那么厚,看了费神!”金亚头也不回,“别送别馆了,本王晚上不回去。”
“您是要去……”吐了几个字,那官员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去哪这不明知故问么?只有忙不迭地哈腰赔罪,“王爷您走好!王爷您玩的尽兴!”
在一群人的恭送之中,徵王爷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朝定城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去了。
不远处一架不起眼的马车上,半掀起的布帘子就这样放下了。
“我道他娶了冷炎的女儿以后会有什么长进,看来还是老样子。”
“主子,那么原订的计划……”
“执行!”
“是!”
几条黑影迅速从马车周围窜出,消失在虚无之中。
如果说南晋最富的是哪里,十个南晋人有九个会答:“那自然是海州!”
若要问海州有什么好,他们会说,土好,矿好,位置好。
当然,如果你和他们喝了几盅,他们开始拍着你的肩膀称兄道弟的时候,他们会神秘莫测地凑近你的耳朵,悄悄告诉你,海州真正的好东西还有两样:
一是赌坊,二是青楼。
深问下去,他们会打量着你的行头,说,你身上银子不够,那淘金赌坊怕是去不起,但是定城的百花楼,即使是去不起,看上一眼也能让你销魂半年!
继续灌这些话多的人,他们就会痴痴地望着定城的方向说,那百花楼的姑娘啊,皮肤水嫩的像是可以掐出水来,丝巾一招摇,带出的香风就把你的魂招上去了。不说那花魁顺娘,我们是见不着,就是最一般的花娘,都是顶尖的货色!
水蛇样扭动的身段,狐狸精一样勾魂的小脸,那甜甜腻腻的小嗓子就这样叫一声:“爷!”,能让你酥到骨子里!
你看着无限回味中的说客,好奇地问了一下,那么这位老哥去过么?
他肯定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哪有!那哪是我们去的起的地方,我就攒了好多银子,在外院看了一回。
你又问,就看看也要那么多银子?值不值啊?
他一拍胸口说:值!我这辈子都值了!之后又扯了你低声说,不要告诉我老婆啊,我诓她说那些银子我是弄丢了的。哈哈哈哈……
海州是有钱有权人的天堂,这天堂有两个地方:海州销金窟——淘金赌坊,再有就是海州销魂楼——百花楼。
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外院,是远远看不出里院的布置的,不是俗气的精装粉饰,而布置得雅致像是一个个大户人家,那小间里看来完全是一个个小姐的闺房。
群花环绕,佳人如玉,环肥燕瘦,大胆羞涩,各类风情,在这里都觅得到。
无怪乎多少达官贵人,富豪巨贾,一掷千金,上这百花楼寻上春风一度。
无怪乎地位显赫的徵王爷,每年至少都要借着公务的理由,来这百花楼一趟。据说,他在花魁顺娘身上投下了巨金,八年来此佳人只由他一人独享。
“哟!顺娘你怎么还散着头发不好好打扮打扮,王爷就快来了。”老鸨夸张地喊着,生怕满院的客人不知道什么贵客要来似的。
“妈妈莫慌。”镜中的人素颜都已经是妖媚得倾倒众生,只见身后丫头抹了香油的手在她发间穿梭,精致的发髻就盘好了,不用金饰,那太俗气。一朵巧夺天工的细绢牡丹插于发鬓,红花衬得芙蓉面更加魅惑。
纤手点了那上好的海外胭脂,在唇上一点,轻抿以后润开,樱唇娇艳欲滴,勾引着男人一亲芳泽。
起身,丫鬟给她披上那贴身柔软的细缎子浅红外袍,没有图样,却衬得那冰肌滑嫩,吹弹可破,衬得那纤细腰身,盈盈一握,衬出胸前绣着牡丹的深红绣兜。
她转过身来,俏脸含笑:“妈妈您看,这不好了!”
老鸨一看,这不是天上仙子,这是勾人心魄的妖精啊!“好了!好了!”她连连点头。而楼下传来动静,她的贵客来了!
“顺娘,一年不见,艳丽不减反增啊!”金亚天看着她的如花容颜,笑道。
“爷折刹奴家了,倒是听爷娶了亲,怕是把奴家忘了。”婉转的嗓子带些埋怨,却撩拨得男人的心更加痒痒。
一年,南晋的其它男人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在这百花楼花魁出门迎客的时候,看上这绝色顺娘一眼。
“顺娘怪本王了?得好好补偿你才是。”拉了那纤手,在众人失魂落魄,妒恨交加的目光中,一行人到了只有此时才会开的暖阁。
“唉!那样的绝色,为何不是为我所得……”在场的男人都在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