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邵元祺这般说,萧筠溪也寻思了过来。可不,宣武候一开始就同他们不是一路人,开始的时候就站在邵元驰那一边。就算如今没能成为他们的助力也不损失什么,一切不过是恢复到了原点。
邵元驰的目的不过是想将宣武候攥在手中,他看重的不过是宣武候手中的兵权,就如上辈子他想死死攥住萧家一般。
想通了其他的事情,萧筠溪便开始愁旁的事情,这一堆烂摊子可是要她处理的。三叔定不会因此事出钱修缮红袖阁,更不会赔偿临近的铺子,他不过是个挂名,这红袖阁和添香坊的东家还是她萧筠溪。
另一边宣武候府却不似这般轻松,府中气氛阴沉的骇人。
“老爷如何了?”扬夫人哭肿了一双眼睛,问向大夫。
郎中恭敬道:“夫人放心,侯爷只是一时情急,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过几个时辰便会苏醒,老夫再给侯爷开一副方子,侯爷醒来喂给他服下便可。”
“有劳大夫了,管家,送大夫出府。”
杨夫人也是强自提着气,不然也会同宣武候一样,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好端端的大儿子就这般没了,听到这个噩耗又有谁能受得住?
杨夫人走到了宣武候的床榻边,一步两晃,若非丫头扶着,怕是早就站不住了。扬夫人走到榻边坐下,看着昏迷不醒的宣武候,泪水止不住扑簌簌而下,她拿着帕子泣不成声:“杨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我究竟是遭了什么孽,老天爷要如此惩罚我,我只有一儿一女,如今却双双而去,让我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究竟是为何,老天为何要这般待我!”
说罢,杨夫人开始剧烈的咳嗽,猛地咳出了一口鲜血。一旁丫头吓了一跳,忙为杨夫人顺着背,边动作边招呼着一旁站着的小丫头去将没走远的大夫追回来。
丫头看着心疼,忙出言安慰道:“夫人您莫要这般,如今老爷病着您可不能有个什么好歹,您若是也病倒了,这杨家可要如何?”
扬夫人听不进去丫头的劝慰,依旧是自顾哭的悲戚,她此刻可谓是毫无生的念头,真想一头撞死,如此也好陪着儿子一同上路,她的一儿一女都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指望!
这时突听门外头的丫头通报道:“夫人,二少爷和平姨娘来了。”
杨夫人止了哭声,眉头一皱。扬彻母子怕是听到了消息过来做样子的,她能不知道么?这母子二人心中可是欢喜不已,她的儿子去了,这府上没了嫡子她的儿子又是庶长子,这杨家的家业还不是会落到扬彻的手中,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看的透彻。
她这般一想,突然一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定是这歹毒母女杀了她的儿子,一定是这样。杨夫人心中又气又怒又痛,气的怒的是这对狠毒母子,痛的是他那可怜的儿子,竟然被活活烧死。
杨夫人拿起帕子抹了眼泪,适才还悲戚的眸子如今倒是浮上了一片冷意,她沉声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倜傥俊秀男子挽着一个美貌妇人走了进来。男子正是宣武候的庶子扬彻,身旁的妇人是他的生母平姨娘。妇人身着浅紫色的衣裙,略微施了粉黛,气色红润瞧上去应是三十出头的年岁。
扬夫人只比平姨娘大两岁,可二人这般一比较却是差了十多岁的模样,一个气色红润,一个面容憔悴。瞧见平姨娘这般模样,扬夫人的心头似乎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
杨夫人一声冷哼,道:“平氏,你还有心思打扮,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都病倒了,你身为老爷的妾室,竟这般时辰才来,真是没有规矩。还有二爷,不知孝道?你父亲病重难道不应早早过来侍疾么?”扬夫人也是恼了,说的话丝毫不留情面,这无疑是说身为姨娘的平氏不懂规矩,教出来的儿子也不懂孝道。
这母子二人也不恼,平姨娘难得也没还嘴,而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杨夫人,那眼眸中深不可测,似乎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这目光让扬氏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瞥向一旁站着的扬彻,他的眼神更是让人胆战心惊,冷的寒人,如深不见底的深潭,让人压抑窒息。
扬彻缓缓张口,没有任何情绪,甚至带着轻蔑的冰冷。
“母亲,您若是乖乖配合说不定还能苟延残喘度过晚年,您若是不配合,这一个意外什么的,儿子保不准会伤及您的性命。”
杨夫人心头一跳,看着这母女二人此刻的嘴脸心中一片惊骇,这二人要干什么?
扬彻没有理会杨夫人如何,而是扬声冲门外喊道:“进来,父亲他该喝药了。”他话音刚落,门外就走进来了一名丫头,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扬夫人不是个啥的,瞧这架势就猜出个大概,扬彻这是要对老爷图谋不轨!她起先猜的没错了,铭佑的死定是扬彻一手策划的。
扬夫人怒吼道:“小兔崽子,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铭佑、铭佑是不是你害死的,是不是你!铭佑是老爷最疼爱的孩子,老爷听到铭佑的死讯定是承受不住,你怕是早就计划好了,就等着老爷病倒之后弑父!你这个逆子,竟然杀兄弑父,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杨夫人声嘶力竭,泪水涌了出来,哭的是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对于杨夫人的指控,后面的谩骂扬彻丝毫没有动容,依旧保持这适才的表情。可是,平姨娘气不过,她怎么能够容忍旁人在她的面前辱骂自己的儿子?
平姨娘上前一步想要打扬夫人,记得她刚进府的时候可是没少受她的欺负。现今她有儿子撑腰,如今倒是可以出了多年的一口恶气。这一巴掌并未落在杨夫人的脸上,反倒是落到了扬夫人丫头的脸上。丫头护着扬夫人,替杨夫人挡下了这一巴掌。